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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纠结了一夜,砰的一声,掌拍光头,恍然大悟。

“笨蛋龙涎,一大清早,干嘛打自己。”

子攸出门来,龙涎坐在门槛,暗道坏了,此时逃不开了,只得船到桥头。

子攸朦朦胧胧,肖小六一直在她闺房说笑,同宴言笑一起,倦意难耐,懒得换房去睡,赌气看他俩说笑到何时,这一赌不要紧,漫漫长夜,长夜漫漫。

不知为何两人出门去,正要深沉,就听龙涎在外神神叨叨。

“找我有事?怎不说话?”

龙涎在思量措词,觉得度日如年,不忍煎熬,索性实话实说。

“哎呀,昨夜东方木头来借走了黑尺,洒家怕他出事,又不敢告诉你。”

自怨自艾的龙涎不抬头看子攸,等着挨打,良久。

“你不知他什么修为?”

“也是天人之上。”

龙涎发愣,怎想,怎敢叫他木头啊。

大门紧闭,春秋姑娘下来了楼,要开门做生意,肖小六递给她纸张,读后失神,大概是东方天印自述,一些摸不着头脑的东西,然后要去宇文王城,是留有给春秋姑娘的,被后夜来的肖小六发现,支走宴言笑去常青家关照唐幸袁,才紧闭大门。

“小疯子!你怎才拿给我!等着你师父去送命吗?”

春秋姑娘揪起肖小六衣领,拽起老高。

“师傅留有纸张说,不让外人插手。”

“你!”

“你是外人?你可是他大弟子!”

丢开肖小六,气不打一处来,朝着爱慕自己已久的李一一发狠,稚嫩的小手握起拳头,一拳一拳打在冰凉的李一一身上,一个个包容下小手的坑洼渗出血水,平淡的躺在坑洼处,随后捏碎了宇文应化头盖骨。

“叫上你师弟师妹,随我去宇文王城。”

肖小六垂头丧气,使无言传音,告知几位师弟师妹,不久陆陆续续赶到。

秦文白不会武功,还则罢了,常青将唐幸袁托付给他,免去后顾之忧。

常映红听常青所说也要使一份力,王相庵不再嬉皮笑脸,宴言笑看一眼再受挫的李一一,抱着白岚说与自己无关,只是要照料肖小六,春秋姑娘并不怪罪,子攸带来了侍女,也带来了龙涎,几位高手齐聚,去救天人之上的东方天印,说来可笑,后事后说。

小何寻觅良久,发觉那倒塌的便是春秋佲吟楼,秦文白坐在对家店面,见小何扒拉瓦砾,连哭带笑,有个满身带血的黑瘦小子被小何拽断了手臂。

赵屠子推板车来,昨夜石栖来吃食,赵屠子门口吹风,扶起踉跄跌倒的燕妍芝,所知发生之事,大为惋惜,不敢惹春秋姑娘,不好为求逸收尸,今早又听肖小六无言传音,自己虽不入流,却也有些功夫傍身,这等手法勉强识得。此时来碰碰运气,看看慕容求逸是否被喂了狗。

赵屠子既知,戾猖狞又如何不知,李大公子叫人备好碗碟,等来桃婴儿,嬉笑着将其打晕,给戾猖狞使个眼色,心领神会,要在难言之处将其小腹之内掏出,正要出手。

“李大公子就不想知道那是谁人子嗣?”

梁上出音,戾猖狞大骇,反手握刀,要有动作,李大公子大惊,亦要出手。

“你敢?”

露出头来。

“你!你不是死了吗?”

刘欣欣回到家中,左右打听,得知邻里多日不见老父,后上山询问,撒拉丁不能在多人眼前结果刘欣欣,将祸事推给买她之人,看来青鸾处事得当。

刘欣欣要去找那慕容公子再出手,好去李大公子府上讨公道,路上被疾马撞倒。

“驭,,,”

那人一身铁甲,靓丽高贵,下马去扶刘欣欣,刘欣欣抬眼是个白皙英气的少年,随后大军而至,刘欣欣哪里见过世面,双手怀胸,唯唯诺诺。

“姑娘无事?”

“伤在哪里?”

“姑娘怎不说话?”

刘欣欣颤抖着唇。

“无,无事。”

“将军,您,您这是?”

见刘欣欣如惊弓之鸟,吓得颤颤巍巍,被抚上肩膀,更是一屁股坐下地。

“姑娘莫怕,我等是方祁王手下,正义之军,万不会迫害人家百姓。”

“前面有个巷子,巧有大夫,好为姑娘诊治。”

不及刘欣欣反应,亦或应答,被那小将军环抱上马。

“驾!”

满是肃杀之气,在刘欣欣眼里成了男子气概。哎呦,若是再遇上慕容公子,那该如何解释呢,毕竟现在是人家的人,不对不对,这小将军只是顾及自己安危,难道没有一丝心系自己?

刘欣欣这样想着,颠簸在那小将军怀里。

赵屠子将慕容求逸推出巷外,翻找不到慕容五枪之功法,又不敢声张,若是肖小六杀人夺物,实在应当,若不是,就要随缘去了。

狄赢寺带走了慕容五枪,也带走了慕容长生所处之地,一心报复的慕容求逸至死也没能祭奠。

寻地挖坑的赵屠子听见有走马之声,顺而望去,旗帜之上绣有方祁王图腾,该有五百将士。悉知自家山匪几年安宁,不会名声在外,不是来剿匪的,那便是冲着生人巷,春秋佲吟楼倒塌与他们也有关系?东方先生坐阵,想必他们不会过于叫人难堪。

那小将军抱着刘欣欣行马而过,斜了一眼车上死人,斜了一眼麻木的赵屠子,娇羞的刘欣欣心中繁杂,只是入怀安稳,并未见此场面,也不知纠结之人正躺在赵屠子手中的板车之上,死相凄惨,可不是命运弄人。

待军队行过,赵屠子挖起坑来,边嘱咐着慕容求逸一些细枝末节。

“哈哈哈哈。”

一路横冲直撞,撞翻了小贩们的吃饭家伙,踢倒了良家百姓,不管踩不踩死人,待到巷中,停马昂扬。

刘欣欣被眼前的小将军有所震惊,慌乱之余挣脱下马,跌落,他俯视刘欣欣,多加关照,又叫手下人带刘欣欣去寻大夫,刘欣欣挣脱不开。

“住手!”

秦文白拍拍屁股,起身面无表情。

“吾师乃东方天印!尔等休要造次!”

“吾乃方祁子哀,此行正是来寻东方。”

方祁子哀走到秦文白身前,打量着眼前清白的小先生,秦文白笑了,那笑容充满嘲讽,鄙夷。

“先生为何爽朗?”

秦文白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招惹人家,就算他不是老师子弟,就算与子攸有所关系,可事已至此。

“老师料到将军会来,吩咐将此物交予将军。”

秦文白将袖口中掏出,示给方祁子哀看,可他手中空无一物,方祁子哀见秦文白一本正经,想必其中有奥义,便躬身上眼去看,随着秦文白将手中拖低,方祁子哀不得不蹲下,良久大怒,起身打在秦文白脸上,滚出老远。

“你敢耍我!”

“哈哈哈哈!”

“耍你如何?本先生这口嗟来之食,你吃是不吃!”

秦文白一改往日心性,像是换了个人,更像是邪祟上身。

不料方祁子哀转而笑面。

“哼,这就是东方天印子弟?如此狼狈。”

“你敢侮辱我老师!”

秦文白随手抄起一物件,奔向方祁子哀,随行将士要有所戒备,被方祁子哀摆手制止,秦文白一步踏前。

“苦尽甘来!”

方祁子哀大骇,小小年纪竟学会了苦尽甘来,这不可能!

有红色铠甲紧上前来,姗姗来迟,秦文白转身将手中物件打在方祁子哀盔甲之上,当的一声,折断,方祁子哀安然无恙,但冷汗浸衣,口中颤抖。

“这就是方祁家的底气?”

那红色铠甲的将士以剑尾磕碎了秦文白几只牙齿,霎时鲜血溢出,头晕目眩,呼吸吹起了地上尘土,感叹着红尘芬芳,那些个早早躲进家门的良人偷偷窥视着,与秦文白四目相对,往日不管如何敬仰,如何关切,此时是避之不管,让秦文白有些寒酸,有些心寒。

“啊!”

刘欣欣挣脱开来,心疼那被蹂躏在地,心肠善良的小先生,她扑倒在秦文白身上,哀求着方祁子哀饶命,就算刘欣欣体态轻盈,可此时不是时候,重伤的秦文白只觉大山压身,又不好叫来救命的刘欣欣快些起身,实在有伤风雅。

将方祁子哀搀扶上马,他已没了先前志气,只剩孩童的患得患失,那红色铠甲举剑要砍二人。

“生人巷小何!”

恍惚中有一只小小身影挡在身前,疲惫至极秦文白闭上了双眼,心驰神往的刘欣欣感叹终遇高手出手,看来世间多是拔刀相助。

“想必你父亲曾经也在江湖上有所浪迹。”

“吾父只是一介草民,哪里来的江湖事迹。”

“能看出来。”

这是曾与常映红闲谈,此时回荡在耳边,可这性命攸关之时,竟想起了这些闲杂琐事。

“本将杨卉兵。”

杨卉兵一身鲜红铠甲,流传是战场上被鲜血染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是人传人的胡言乱语。可他自己知道其中缘由。

只是一个吸气,杨卉兵提剑已至小何身前,双手握剑要刺小何喉咙,突如其来的歹意让小何措手不及,手中瓦砾举在头上不及反应就要被杀死。

当的一声,手中大剑被荡开,有一柄屠刀入地,小何看准时机,一瓦砾拍在杨卉兵头上,看其若无其事,拖着秦文白躲远,庆幸大难不死。

杨卉兵亦是大骇,谁人有如此本领?难道是?

“四线赵屠子。”

不是东方天印,是个屠子,一个屠子竟有四线水准?是扯谎还是?杨卉兵警惕四下,惶恐再有高手出手,至我方局面不利。

“本将劝你休要多管闲事,事出在他,与你无关!”

“生人巷的事就是我赵屠子的事,你们敢动生人巷的人,就是在我太平山上拉粑粑。”

好说歹说算是放下架子,杨卉兵在外人地头上难有作为,若是沙场之上,哼哼。可他赵屠子太不识大体,硬碰硬的话,这,,,

“朱碑来助阵。”

缓解过来的方祁子哀看出门道,以重兵压制是兵法,不管体面之事。

那黑衣盔甲翻身下马,扯下鹿皮枪袋,露出一柄七尺长枪,锃光瓦亮,枪头之上刻有慕容二字,以充血槽之用。

“四线朱碑,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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