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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下午到了山下,小舅在山下的村子里找了个院子,他同学的,全家都搬到省城去了,钥匙在邻居家放着,小舅去讨了来。很多年前他来过几次,那时候他同学还在家干手工作坊,没想到现在人家成了老板,在省城买了房,开始逢年过节还会回村里待一阵子,现在不怎么回来了。邻居和小舅见过几次,跟过来看看打了个招呼,知道我们是来爬山的,还很热情的介绍了一些景点。

农村人,一有钱大多数会先修大门,小舅同学家大门修的很气派,车可以直接开进去。放好车,把钥匙扔在墙头上,三个人就背着包上山了。要去的地方,昨天晚上就讨论过了,传说中的金马驹是从无底洞出来的,我们就直奔无底洞了。

无底洞不太好找,即便是附近的村民,上来找也费劲,它隐藏在一片石林之间,洞口倒不小,不知怎的,有时候明明在它跟前过也发现不了,小时候不觉得,现在想想,真的是处处透着神奇。有人说这石林是诸葛亮布下的迷魂阵,这就有点扯了,诸葛亮可真没来过这个地方。

趁着天还没黑,我们费了点劲,在拉网式搜索下,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洞口。这个洞就这样,不故意找来了就能撞上,故意找反而找不到。顺着石壁的缝隙,我们进到洞里,这个洞的形状,像一个“卜”字,我们进的洞口是“点”的位置,往上走可以通到山顶,往下就不知道有多深了。

顺着向下的山洞走了没多远,已经是一团漆黑了,每隔一段,小舅就会拿出一团东西扔出去,那东西就嵌在显眼的地方,油油的发着绿光,看着挺渗人,我问小舅是什么东西,他说是掺了莹光粉和花椒的橡皮泥,大部分动物昆虫都不喜欢花椒的味道,扔在那里能亮好几天,防止迷路。

桃花山是石灰岩,无底洞可能是远古时期水流冲刷而成,上宽下窄,有的地方窄到没法插脚,只能手脚并用在石壁上行走。石灰岩形成的石壁并不光滑,有着一层一层类似小道的平台,小道不宽,仅容手脚。开始大家都还性质勃勃,越往下越压抑,黑暗有如实质,头灯的光被压缩成一束,只能看见前方,两侧已经无法照亮了,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在这种压抑下,人逐渐感到气闷烦躁,满是汗水的脸上凉飕飕有微风掠过,多少还能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心里好受一些,偶尔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噗噗飞过,还能感觉自己蹦蹦的心跳。

在我觉得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小舅说停下歇歇。我走到他站的石台上,找了块石头靠着石壁坐下,上下左右扫视了一圈,向下和向上的路都黑漆漆的,两旁是石壁,上边是夹杂着红土的石头顶子,下边是红土和石块形成的底。

“已经走了两里多路了,按这个坡度,我们应该下降了一百多米。”小舅说。

“才走了两里多路啊,你确定下降了一百多米?这里什么位置?”刘老板问。

我抬手看了看电子夜光表,走了一个多钟头了。

“我下井时候的经验,应该再下两百多米就到山肚子位置。”两个人抽着烟,聊着。

我不喜欢烟味,往下走了走,这个地方比上边平坦多了,地上有很多红土,很坚硬,踩上去不会留下脚印,石壁上有几道明显潮湿的痕迹,地上却不潮湿。

他们两个抽完烟,我们继续前进,又走了大概两个钟头,前方豁然开朗,地上一块平坦的大石面,上面留了一些木炭灰,夹杂着一些没烧尽的枯枝,还有些罐头盒子矿泉水瓶子,靠近岩壁的位置有打扫过得痕迹,看来最近下来探险的人不少,在这个地方吃饭休息。

我们也在这吃了些东西,然后三个人轮班,铺上睡袋睡了一会。到了这里,已经有些寒气了,幸亏来之前小舅给每人备了一身棉衣,纯棉布做的矿工用棉衣,轻便,暖和。

继续向下走,到了一片石林,说是石林,实际上是一大片平顶的大石头,在一个穹顶型大洞窟里。此刻我们就站在一块石头顶上,石头很平,石头之间的距离也不远,往下看能看到石头很高,还能看到很多石头靠近地面的部分有很多洞,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贪心的人再也出不去,就这地方,不贪心的人下去想出来也难,只能迷乱在里头。

到了这里,我们也只能下到石头下边寻找继续前进的路。迷迷瞪瞪在石林里转了半天,终于被小舅发现了一丝痕迹,还是他下井时候的老经验帮了我们,小舅顺着一小条淡到看不出痕迹的矿脉找到了下行的洞口。

刘老板脚下一滑,一个东西从他脚下砰砰砰的滚进了旁边的洞里,刘老板问是什么东西,小舅说是块圆石头。我从小舅那一丝变动的声音里听出了沉重。继续向前走,岩壁上已经开始滴水了,脚下也变的滑腻了起来,大家小心翼翼,用保险绳绑在一块,一步一步向前挪。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手脚胳膊腿已经有些麻木了,腿已经抬不动了,脚丫子也不是自己的,腰要断了似的难受,前边还没有看到头,也没有平坦的地方,我估计我们应该已经到了山根了,小舅说还早。我相信他的经验,毕竟在井下干了十几年。三个人咬着牙往前直走,终于看到一片平地。

我们决定在这里修整一下,关掉矿灯,开了一个便携灯,用固态燃料升起火,把午餐肉从盒子里掏出来,用铁盒子烧了地下山泉水,给每人的保温杯灌满。下来的时候,每个人背的瓶装水不多,这里已经有山泉了,就不浪费瓶装水了。

吃饱喝足,还是排班睡觉。等大家都休息好了,背上行囊继续出发。

刚才还只是觉得手麻脚麻腰疼腿酸,一觉起来,那个酸爽。不知道他两个怎么样,我是磨磨蹭蹭的打好包,捡起沉重的双腿往前挪。

走了好一阵,感觉自己快要背过气去了,前面出现了亮眼的反光。刘老板一声欢呼跑过去,我和小舅也跟了过去。刘老板拿着刀使劲抠着岩壁上金光闪闪的矿石。

“是金矿?”小舅问。

“对。”刘老板回答,“不过看这个矿脉,储量很少,应该是没有开采的价值。”

刘老板抠了一会就放弃了,太硬了,不好抠。

看来金马驹的故事是假的,金马粪的故事是真的,无底洞里藏着一条金脉,有人在这里捡到了狗头金,也有人来到这里丢了性命。

“这样看,你要失望了。”小舅说:“这里应该没有你找的传说中的东西。”

“嗨,就当是玩了。”刘老板笑着回到。“两位还有没有兴趣陪我继续走走。”

我看了一下装备,算了一下,目前吃喝和照明的装备只用了一少半,跟小舅说了一下,小舅点头同意刘老板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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