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询风走到一动不动的“尊者”身边,试探性的把手放到“尊者”的脉搏处。
回答他的是如同死一般的沉寂。
“他MM的”简询风脱口而出,粗口在200平米的空旷地下室回响。
接着便翻箱倒柜的寻找起搏器和肾上腺素。
“滋———嗵咚”简询风开始用心脏起搏器给长毛做复苏,通过注射——起搏——注射的三次循环后,简询风正式确定这位病患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生命体征。
简询风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时钟记下了死亡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分。
紧接着将长毛的尸体从手术台上拖到一旁的地上(安全带早就在起搏心脏的时候解开了)然后将手套丢到垃圾桶里,开始洗手。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动了!
只见“长毛”如同宿醉般摇摇摆摆的以一个黑客帝国“铁板桥”躲子弹的诡异姿势站起了来,然后朝着简询风的背影狂奔而去!
简询风刚刚在盥洗池里洗完脸,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双僵硬的手深深的陷入了肩头。几乎是下意识的,简询风抄起放在药柜上的金属托盘抡圆了就转身向后抽去。
“乓”
托盘震的简询风麻杆似的手腕一阵一阵发麻,托盘传来的触感让简询风清楚地知道,这一下干中了身后那个不明来路的家伙的额头。
但是那个家伙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简询风的肩头,没有一丝丝放松,如果简询风白大褂里面没有穿着厚睡衣,怕是对方的手指已经抓下两块肉来。
简询风费力的转过身去,只是刚刚侧过去半个身位,简询风就看见了一张扭曲的面庞急速靠近,看样子是想在自己的脸上啃下一块肉来。
几乎是本能的,简询风举起右手的托盘隔在自己和那张脸中间,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隔着盘子狠狠地撞到了简询风的脸上,简询风脑袋后仰,重心失衡,以一种奇怪的体位坐进了盥洗池。
一瞬间,简询风脸上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本就不清晰(简询风洗了脸,眼镜还放在桌子上)的世界,更加模糊,往后的十分钟,视觉这一人类最为仰仗的感知方式已经彻底和简询风告别了。
一般情况下,遇到危险,作为人类的本能反应是将威胁自己“安全”的“隐患”给推离开,但是简询风深知,在自己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再次失去这个来路不明的“隐患”方位是非常危险的,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之的给这位来路不明的袭击者一个“熊抱”,侧着身子(对方的双手还抓着他的肩膀)用右臂肘窝勾住了袭击者的脖子,手抓着对方后脑勺上的长发将其撇向一边,让他无法靠近自己的脸。
接着,坐在盥洗池双脚悬空的简询风使劲向前一蹬,双脚狠狠的踹在对方的小腹上。
按理说,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这种来自敏感处的痛感视若无物,但是很明显,这位截止目前为止都没看清样貌的“袭击者”不是正常人。
作为一个正常人,行走在灰色地带的赤脚医生,简询风脑子里想的是,这位来路不明的“袭击者”大概率是躺在那边的“死者”磕了药之后来报仇的“家属”,而从未考虑过这位可能是“死者本人”。
于是他开口喊道:
“大哥,误会,不是我治死的。”
但是这位袭击者依然不屈不挠的想转过脸来,在简询风的脸上叨下一块肉。
老实说,简询风不是第一次遇到“医闹”(截止目前为止简询风一直没有看到袭击者的脸,所以不知道是诈尸),但是这次,简询风感觉有些异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基因里慢慢的扩散至全身。
于是,在全盲状态下,酸痛和麻木逐渐爬上简询风的右手,简询风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对方依然在自己的臂弯里拼命挣扎,力气没有减少半分,在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咬。
“TMD,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简询风保持着“跳恰恰”的诡异姿势,坐在盥洗池里“你是野兽吗?听不听得懂人话?”
人在极端恐惧下,往往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因为恐惧僵直不动,要么因为愤怒爆发潜力。而简询风无疑是“恶向胆边生”的后者。
下定决心,简询风坐在盥洗池里,伸出左手摸索着周围一切能用的东西,突然,一股锋锐的凉意划过简询风的手掌,一股温热的液体从简询风的指缝中溢出。
结合自己后脑的丝丝凉意,简询风知道了,是洗手池上的镜子碎了,而此刻,一块菱形的碎片刚刚划过自己的掌心。
对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的简询风来说,这块碎片不仅仅是让他流血受伤的罪魁祸首,而且是求生的唯一机会。
“NMC嗨,你是真找死啊。”简询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时迟那时快,简询风攥住这块玻璃,凭借着右手给的位置反馈,紧咬牙关,力透小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往袭击者的太阳穴(摸索的位置)使劲扎了进去。
一股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被搂在怀里的生物扭动了几下躯体,紧接着瘫软了下去。
简询风长舒一口气,乏力感,缺乏能量造成的低血糖,伴随着神经的松弛重新涌了上来。简询风嘴里嗫嚅着“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瘫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