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这里有一个花的!”小强兴奋地冲向江边。
小天看见小强冲向江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冲过去。
轰!又一束巨浪飞向堤岸。
平人高的白色巨浪,扎扎实实地将小天和小强博倒在地。
哈哈哈!一阵笑声过后,小天和小强爬将起来。他们抹去脸上的江水,弹走身上的泥屑,寻找他们要找的贝壳。
“小强!小天!”江岸上传来十三叔公心急的召唤声。
“十三叔公,我们捡到了很多贝壳!”小天和小强应答时,已向江岸上跑。
小天和小强鼓鼓的衣袋,一身的江水,把个十三叔公看得心惊惊。他本想对这两只不知郁江凶险的小家伙呵斥一顿,但想到刚才梁遇和天德带着一帮黄狗凶神恶煞般从店铺面前经过,便压制了下来。
“小天,你快拿白鳝回去给你母亲。”十三叔公把手上的一条一斤多重的白鳝递给小天。
“哦。”小天接过白鳝,小跑着进县黄狗团部。
天威还在潭头岭巡逻。陪他巡逻的梁廷内,看到他心思思地望着通挽的方向,就知道他在想花仙。不过,梁廷内心知,面上却不说破。
呀!呀!呀!几只乌鸦鸣叫着从通挽方向飞来,并从他们头顶上飞过,直向村里消逝。
啊!这!梁廷内和天威同时打了一个冷震。
难道黄狗要进村!梁廷内打鬼嗑。
这是水玉要难产!天威心里暗想。
不管梁廷内和天威各怀想法,但重点都是想回村。梁廷内向韦世汶报告鸦声之征兆,天威则想知道水玉的分娩情况。
韦世汶、梁岳英和韦布煜这几个留守的主要负责人,自梁宁带队去支援伏柳之后,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鸟归巢蚊虫开始肆虐的时段,更不敢掉以轻心。完全没有防备的鸣鸦从通挽方向飞来,又沿着村子的上空掠过,那个不紧张提防起来。
首先向潭头岭奔的是廖鸿亮。他是负责村巡逻的这一块。
“梁廷内!天威!有什么情况?”廖鸿亮一阵风般跃到潭头岭。
十三叔公,远远地站在县黄狗团门口。他年纪虽老态,但眼力却超凡。夜间长岭上的眠鸟,睡在那一枝树叉丫,他凭着月光都能辩别出来。若是走夜路,马儿的眼光都逊色。只要小天的身影一出现,准看个八九不离十。
小天拎着十三叔公给的白鳝,高叫着进入县黄狗团。以往,他这般的声势,早把秋葵惊动了。
客房里没有母亲秋葵的身影,团部办公室里也找不到父亲,就连整个县团部都死寂死寂。小天一脸的失落,却又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十三叔公,小天出来了。咦!他手里还拿着白鳝。”站在十三叔公身旁的小强,抬手指着说。
“哦!”十三叔公语调有些颤抖地应着。其实,自小天一出现在门口他就看到了。因小天这般形状的出现,让他夯实了自己的判断。
十三叔公没有迟疑。他叫小天回县团部,自己转身就叫小强跟他走。
“十三叔公。”小强跟上十三叔公。
“十三叔公,你们去那里?”小天不回县团部,反而跟了上来。
十三叔公不吭声,迈开大步只顾前行。
十三叔公和小强转了两条街,小天还是跟着。
“小天,”十三叔公说:“你母亲是不是不在团部?”
“对。”
“你父亲也不在吧?”
“对。”小天说:“十三叔公你怎知?”
“好似县团部里,也没几个人?”
“对。我在团部里转了两圈,仅见着看门的人。其他的不知去了那里!难道是我父亲带着他们,又去打我们长岭村?”
十三叔公不答,回到废旧店铺挑起他那两只外表陈旧,内部却结实,平时走街蹿巷的箩筐,只管朝着东龙的方向快步走。他的脸色,是那凝重和心急。
贵县梁遇攻打伏柳的事,很快传到韦绍有那里。他正在桂平金田活动,乍一听闻也觉不可思议。
“韦绍秉,”他问给他送来消息的韦绍秉,“梁遇带多少人马?”
“因在夜间,人数不大清楚。但从势头上来看,起码也有几百人。”韦绍秉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里,一定有问题!”韦绍有肯定地说:“他们只是晚上佯攻,白天又销声匿迹。啊!会不会是声东击西或调虎离山,明是攻打伏柳实际上是奔着长岭来。”
“这个!”
“一定是了。梁宁带领半过队员支援伏柳,长岭必定空虚。呀!”韦绍有猛击一掌大腿。“明天刚好是农历九月二十三日,六十甲子是乙亥月丁未日,秋葵说的‘木猪火羊’,的深意就在这里。快!”
嗥嗥嗥,伏柳的狗叫声,又似昨天晚上一样开始大作。韦敬礼、江明彬他们出村迎战,场面更比昨天晚上浩大。
梁宁带着队伍,早到了伏柳附近。他观察发现,敌人一层层地包围了伏柳。因村里的情况不明,不敢贸然行动。
狗声大作,村里有了反应那刻,梁宁发出攻击命令。长岭村的一百多号人得到指令,尤如下山猛虎从敌人背后杀过去。
张排长一心想着攻破伏柳,寻找黄卓高说的貂婵,那知背后突然出现一支人马。他慌忙应战间,觉得小命要紧。同时,也没有忘记梁遇只是给他佯攻的任务。于是,若若的对接几下,就吹起了放行的哨子。一条宽阔的大道,任由梁宁的队伍进去。
梁宁与韦敬礼他们在村里汇合,而张排长的包围圈又再次形成。
狗嗥声,比刚才更是响亮了。许多树叶、鸟儿纷纷三魂不见了七魄,掉到了地上。
咕咕,咕咕,咕咕,一阵鹧鸪的鸣叫,似一道利箭在刀光剑影喊杀连天的嘈杂中穿行。
一匹枣红马,踏着夜色,嗒嗒地行走在通挽至长岭的大道上。
马上的花仙,牵绳的秋葵,挑包的花伯,三人一马自有自的排场。花仙挂念天威,又怕腹中婴儿半道出生,一脸的焦急。
秋葵本意到通挽见着长岭村的人,帮她传递消息就回。那知通挽伏柳战事搞得人心惶惶,长岭村的人更是一个也见不着。幸好街道上碰上了要回长岭村的花仙,不然她就要取道长岭村了。不过,最终还是撇不了的运数。花仙产期临近,且是随父夜回长岭。其中道路崎岖,社会动荡,不可预知的变数。她那能将这事关长岭村游击队生死的信息,押在一个即将生产的孕妇和一个年纪老迈的人身上呢!就算自己亲自回到长岭,见到了村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所谓了。只要自己的行动向着长岭,村人怎样说也心中无愧。
花伯,可不似花仙和秋葵那么多的心思。尽管他身为父亲,心系着女儿的安危,但而今天运作美,让秋葵到来用马驮花仙。所以他肩挑包裹,脚步却是庆幸的轻松。
“哎唷!”踏上马山村地界的那刻,花仙痛楚地呻吟了一声。
月亮到了下降点。中里的地面,只留下丁点儿的清辉。
眼力有着马那样功能的十三叔公,这会目光如炬。路上那里有拱起的石头,那里低陷下去,他不是从脚底的感应知道,而是远远地就看到了。
当然,许多时候他的这份肯定,来自左右箩筐里的小天和小强。他们双脚累,可当坐在箩筐里,眼睛和手却发挥着超强的活力。那种指点江山的豪气,这晚在他们身上显得淋漓尽致。
大平山的雄伟,一次次地考验着韦绍有的脚力。他一介书生,双手抓牢上面的树枝,脚底难寻着力点。等到双脚找到了支撑的仰天石,上方展现的可能是承受力微小的细藤。
韦绍秉很是被韦绍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他从前面拉,或从后方推,帮助韦绍有前行。但尽管如此,别说长岭,就是金光岭,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伏柳的狗嗥声,比先前更响了。不过,若细心的分辨,不难听出其中有虚张声势的成分。
咕咕,咕咕,咕咕,一阵阵的鹧鸪声,又是从伏柳村外黄狗团的阵地里响起。前几番的鸣叫声,得不到回应,有可能是包围圈里的人不注意,或者是对打的紧张无暇过及。现在再度响起,而且也是黄卓高数次拖延转攻方向的最后一次响起。
“梁顾问,敌人阵地有鹧鸪声暗号!”梁祖坐向梁宁报告。
“喔!”梁宁诧异。
梁宁跟着梁祖坐前来静听,可敌人阵地再也没有响起暗号声。梁祖坐不相信自己听错,双手掬起放于两嘴角,噘起个喇叭嘴,咕咕,咕咕,咕咕地哨了起来。
梁祖坐哨了数次,敌人阵地也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韦敬礼和江明彬过来询问。
天威一夜无眠。
反正睡不着,而且水玉呻吟了大半天,肚子里的婴儿好似找不到出口,总是光响雷不下雨,何不去潭头岭看看,或者去通挽看望花仙。这时,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昨天不强力要求梁宁顾问,带上他去支援通挽伏柳呢!这样一来,不但能增强作战能力,还能抽空去看花仙。
“谁!”村道上,一个黑影从天威面前掠过,他大声的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