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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光有力量仍无济于事,得肚里的孩子寻找到光明的路。再说,母体需增加体力,奋力寻找光明的孩子,何偿不需要增力体力!于是乎,水玉一轮轮的使劲,肚里的孩子总是呼之欲出之际,又悄悄的回去。

如此这般的几个回合下来,水玉的吆喝声又如同于长岭上高高的山顶,落到村南田垌的深处,甚至深到当初看鸭老人伞柄前锋到达的老井井底。

天霸心疼水玉,而且也是为了弥补自己,令水玉如此艰辛之快活过错,不经母亲李三娘同意,亲自下厨为水玉又煮了两只荷包蛋。

相比起来,花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在马山村,因马蹄跳跃震动胎气,竟痛得无法收拾。

“哎唷!”花仙手按腹,嘴里控制不住叫出了声。

“花仙,你怎么啦?”牵着缰绳的秋葵焦急地问。

“乖儿子,差不多到长岭村了。你等到了咱们的地头,再出世好不好?!”花仙呲牙咧嘴手抚腹时,向肚里的孩子请求。

哈哈哈!秋葵被花仙的风趣,逗得笑弯了腰。

这这这,啊!花伯自知自己的责任,慌忙放下担子,找出几块布垫到路边的一块平板石上让花仙坐。

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的露出些光映射着地面。秋葵搀扶花仙下马,让她静坐在石板上休息一阵。

黄卓高发出的联络暗号得不到接洽,无奈跟着张排长的后面离开伏柳向长岭村奔来。由于他被张排长连催几次才走,差点儿被张排长怀疑通敌。

梁遇、天德和叶苍玲密谋镇压长岭村游击队的方案,是先调虎离山,然后借村后长岭山高险峻,不利逃走之地理状况,实行村西潭头岭,村东墓坪岭和村南三面包围的策略,一举击破与歼灭。当调虎离山之计奏效,便开始行第二步路线。

梁遇的县黄狗团和叶苍玲的樟木区地方武装,于九月二十二日下午,从各自的地盘朝着东龙长岭村进发。他们要在第二天天亮前,对长岭村形成三面包围之势。十三叔公在县城废旧店铺看到梁遇和天德他们从门前经过那刻,他们已是直奔长岭村而来。可以这样说,就算十三叔的速度再怎么快,也快不过这些训练有数的县队黄狗。包括叶苍玲,那些个正值青壮年地痞阿——也是这般。再是,十三叔公还要带着小天和小强两只生死都要跟的小家伙。当十三叔公挑着小天和小强将到中里那会,梁遇和叶苍玲两路人马已汇合到了龙湾祠附近了。

张排长也是计定从伏柳转向长岭村的时间,他的队伍到达龙湾祠时,梁遇他们也是刚好到。

张排长的队伍,没有走马山村,而是走大同和大昌。不然,花仙和秋葵他们的小命就冻过水。别说花仙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时能在长岭村地头,有可能天都不见就呼乎哀哉。

心系长岭村游击队安危的韦绍有,一过大平山就要与韦绍秉分岔走。他往伏柳,韦绍秉回长岭。韦绍秉关心韦绍有的身体,起初不肯。后来韦绍有以曾是长岭村游击队长的身份命令,才没有坚持。

韦绍有和韦绍秉的心急,秋葵在马山村的道路上也是心急。可她心急没有什么用,因花仙休息一阵一起来要走,肚子又是搅痛不能前行。

“秋葵,看来我的儿子得在马山村出生了!哎唷,疼死我了!”花仙痛苦又无奈地说。

“谁!”通挽方向的大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啊!是韦绍秉吗?”秋葵听出是韦绍秉的声音回问。

“是秋葵吗?我是韦绍秉。”

“韦绍秉。天威呢?他有没有跟你来?”花仙痛苦地叫。因平时韦绍秉肯带着天威执行任务,所以这时脱口问之。

“啊!花仙你要生了吗?三更半夜,你怎么会和秋葵在马山?”韦绍秉说时,已来到了他们面前。

“啊!花伯也在。”韦绍秉来到面前时,认出了花仙的父亲。

“韦绍秉!”秋葵心急地高叫。

“秋葵!”韦绍秉回应时,走近秋葵的身边。

秋葵这时不记得男女有别,踊起脚跟将嘴贴近韦绍秉的耳边。

“哦。”秋葵对韦绍秉一阵耳语之后,韦绍秉哦了一声,就骑上秋葵的马,向着长岭村飞奔而去。他在飞身上马时,叫秋葵照顾好花仙。

几颗星星,洒落在村东长方形的鱼塘。光线淡淡,透不至底。塘中无数的鱼,却能享受着星光的好处,一时静卧,一时游动。

鱼的游动,让水面泛起涟漪。微风,不不不,是初秋的凉风,每每加大了涟漪的次数和步伐。

涟漪的汹涌越猛,拍向塘埂的势头越高;高得塘埂的路面光亮一片,马灯都不用提。

其实,韦世汶和韦布煜他们夜间在塘埂上行走,什么时候用过马灯,何况现在有星星在鱼塘里播光的天赐良机。

韦世汶和韦布煜刚才到了长岭高高的山顶上,检查过韦祝英布置的石头和混木,向着北岩走过来。他们脚踩在塘埂上,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准确和充满力量。

北岩里没有灯。微微的星光映进来,能见度三米不到。

呋!韦布煜吹燃了火折子,将马灯点亮。

马灯的光,微小浅黄。照在北岩里,朦朦胧胧的看到些许路径。因一边行走一边提着灯,韦丽生、韦绍伯他们刻在壁上的画,能见度却显得相当的清晰。

北岩的第一道弯,第二道弯,第三道弯的左右岔口,一直到村南,把个北岩如蜈蚣足似的路线,明亮地展现在眼前。

“韦布煜,”韦世汶在前面一边行一边说:“如果梁遇和天德把北岩洞口和村南各处的出口封住,或把守住,安置在北岩里的村民怎么办?”

“韦团长,”韦布煜答:“北岩到村南,村南至龙湾祠,遥遥几公里的路线,弯弯曲曲,柳明花明不说,单是出口就有几十个之多,他梁遇和天德多少人马。先不说山陡路险,杂树与茅草隐藏的洞口,也不是那么好找,就算找着了,他们也不知道里面的深浅。”

“若花狼把北岩里的情况,告知梁遇和天德了呢?”

“告知了也不怕!敢进来一个削一个,敢进来两个削他们一双。这可是我们长岭村的天然地道。再说,我明天就叫天霸,牢牢地控制住花狼,叫他动弹不得。”

“唔,韦布煜。”他们转到第三道弯时,韦世汶改变了话题:“等一下,安排人员,把器械库里的竹棍木签之类的利器,放在洞里明显的位置。”

马山村之东的一间破牛栏,张开大口猛吞着星光。

嗥嗥嗥。村子里响起灵醒的狗吠声。它们这般的疯狂,似乎感觉到了有生人入村。

“花伯。就是那里了。”秋葵说时,示意他走过去看看。

“谁?”门开处,一盏马灯照向牛栏。

“伯伯,你好。”秋葵上前唱喏。

“哦。夜半三更,兵荒马乱,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强闯民宅吗?”

伯伯。秋葵是这样,是那样的说明情况。

“他爸,是谁呀?”屋里传出老妪的声音。

“是,”老伯说时转回屋里。

没有了马灯的照明,天瞬间又黑了下来。

“哎唷!哎唷!儿子,儿子,你看看你的运数!”花仙痛苦的呻吟与唠叨。

吱!门开处,马灯的光再度照向秋葵他们。

“这位兄弟,”男主人向着花伯说:“乡里乡亲,碰上难处理应相帮。只是,山村旮旯,许多避讳大家都知道。不过嘛!”

“兄弟,”花伯见有希望,连忙趋近拱手作揖说:“这个,兄弟懂得。到时请你饮酒和封个红包,大家吉利。”

“这个好说。如果能满足我们老两口一个要求,不但牛栏让你女儿生产,就是到正屋里来,也是有可能。”

“啊!你说。”花伯眼里亮出光芒。

“花仙!”天威好像有感应般,在潭头岭巡着逻都不自觉地喊出了声。但他没有得到韦世汶的同意,又不敢离开岗位。

嘶嘶嘶嘶!距离龙湾祠还有一段路的时候,韦绍秉的坐骑突然低声嘶鸣,而且驻步不前。如果不是韦绍秉技术精良,早向前似孙悟空来了一个跟斗云,飞出十步八步远。

韦绍秉咦了一声。但不管他接下来如何双脚使劲和手甩缰绳,马儿就是不走;不但不走,还掉转了头。

韦绍秉看看天色,想想路途,再想想局势的紧张,拍了一掌马儿的后臀,就与马儿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

梁遇和叶苍玲的人马,已开始悄悄的布局。韦绍秉拍额庆幸,秋葵的坐骑懂人性。不然,自己不设防的往回赶,就惊动了敌人。

韦世汶从村南的洞口出来,正好碰上检查巡逻的廖鸿亮。他问了一些情况,然后一齐朝潭头岭走来。

天威迎上韦世汶和廖鸿亮,说没有发现情况。可就在天威刚说完,韦绍秉就抄着近道,避开梁遇和叶苍玲的人马,回头了潭头岭。

韦世汶听到韦绍秉的报告,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来不及与梁岳英他们商量,就向韦绍秉他们发出了作战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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