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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逐渐稳定,赵聪学每日除了编撰他在游历之时的所见所闻,也会同其余幕僚一起探讨朝堂,大公子的势力日渐庞大,大有压倒所有公子之意,众人只感窒息,但是先贤徒孙很是镇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握,赵聪学也有向先贤徒孙请教,得到的只是神秘笑容,让他甚是不解。

这些天来,他也见到了来十四公子府拜访的八公子和五公子,只是来去匆匆,满脸愁容,十四公子和先贤徒孙一般一脸淡定,许是得知先贤徒孙的计谋,然而朝堂之上瞬息万变,仅凭先贤徒孙一人,又怎能料到所有事情。

赵聪学从十四公子口中得知,王上的身体愈加衰弱,每日都需服饮药石,虽然还能处理朝政,有时候又力不从心,大公子开始掌权,先是得到未召入宫的权利,后又能够常服侍王上,大有成为储君的意向。

朝堂之上已是一片乱象,又得到边关传来的消息,北方国家在关外屯军,欲有争锋之意,五公子奉命驻守边关,让本就势弱的十四公子压力更重,赵聪学看在眼里却也无能为力,他不过区区一介幕僚,无法得到更多的消息和权利,只能寄希望于先贤徒孙身上,期望他能有力挽狂澜之举。

所幸边关尚无太大变化,一众人可以将精力集中到朝堂之上,大公子侍奉在王上身边,为讨王上欢心已是付出大多气力,势力增长放缓许多,也给了十四公子很大的喘息机会,十四公子也积极参与政事,与大公子那边差距虽然依旧很大,不过慢慢追平了其他几位公子,其中,功劳最大的无非五公子和先贤徒孙。

赵聪学时常去找先贤徒孙请教学问,俨然将他当做是另一位老师,先贤徒孙有教无类,他说他也曾听闻过王都在多年之前有几位叛逆学子,也曾听闻过他们的事迹,虽然与先贤思想有些出入,却也是敢为天下先,倒是与他的老师有些相似。

治粟内史数次上书,因为备军的关系,粮食和军饷的消耗大增,国库基本见空,虽然五公子已经在十四公子的示意下积极屯田,但因为土地贫瘠,产粮并不是很多,大多还需要从各地调取,但是消耗过大,各地不堪重负,调取的粮食也时常短缺,五公子曾在书信上说,再这样下去,恐生兵变!

赵聪学私下里与先贤徒孙交谈,一曰钱,二曰粮,将游历时的见解说出,先贤徒孙思索两日之后方才给出答复,大致意思是让赵聪学亲自给十四公子提议,但是这二者难度颇大,稍有不慎,内患外忧,届时,国将不国。

赵聪学并不是很懂政治,但是这些年的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皮毛,钱政一事,无非加大和海族的贸易,另外两种货币之间的兑换也必须一致,但是海族是否乐意,若不乐意,触怒海族,发兵扰乱沿海,北又有北方王国虎视眈眈,又该如何。

粮政一事,虽然想法很好,但是南方地广人稀,若想大力发展农耕,势必要让北方百姓迁居,但是谁又想离开祖地,若是相逼,会不会发生民变,就算愿意,如何安家,如何教授农耕方式,轻重缓急又该如何处理,这些问题,赵聪学在提出提议之前都应该想到解决办法,否则只是提出问题而无解决办法,想来十四公子会非常苦恼。

苦思半月,权衡各种利弊之下,赵聪学还是选择先将粮政一事提出,十四公子听说提议,很是欣喜,拉着赵聪学商议三日,又权衡了各种利弊,最终采纳了赵聪学的提议,上书王上,据说在朝堂之上发生了极大的争论,所幸后来王上同意变革,并以三年为限,让十四公子带人前往南方组织耕作。

诏令很快发出,寻南方耕种大户,设农监一职,掌耕作一事,另迁大河北方各城百姓前往南方,愿迁者免两年徭役,减免一半赋税,三年时间免费租用牲畜农具,免费发放稻种。

虽然如此,迁往南方的人数依旧很少,十四公子面容憔悴,与众幕僚不断商议可行之处,赵聪学虽然在之前就已经想到阻力很大,却没有想到阻力会如此之大,百姓意愿太低,为确保新政顺利施行,只能去行那下下之举,请王上再发诏令,强制大河北方各城官员将部分百姓迁去南方,若不配合,发配边疆。

轰轰烈烈的南迁开始,赵聪学作为粮政提出者,每日伴随十四公子左右,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虽然偶尔有百姓反抗,也不过是一村的寥寥数人,很容易镇压下去,民心也渐渐改变,不过一年,已有一百多万百姓迁往南方,南迁基本完成,又新垦土地六百五十万亩左右,仅一年时间,开垦的土地就增加了百分之二,平均每亩产粮三到四石,国库增粮七十三万石左右,极大缓解了边关军粮之危。

朝堂之上,王上大喜,赏中两千石,相当于治粟内史一年俸禄,三年时间,南迁人口四百万之众,其中,大河北方城市南迁三百多万,西部山岭又迁近百万,新垦土地近两千万亩,虽然依旧在备军,国库却很是充裕。

国以粮为本,粮政一事已呈开天辟地之势,十四公子的势力水涨船高,治粟内史及其所属官员净归心,赵聪学又趁十四公子如日中天之时,提出钱政一事,此议一出,朝堂俱惊,粮政一事尚为国家内政,这钱政一事却关乎与海族关系,必须谨慎对待,治粟内史多次拜访十四公子府,阐明利害,欲规劝十四公子,其他官员,以大公子,九公子为首,以北方军事尚未平定,此时不宜与海族交恶为由,提议暂缓钱政施行。

王上在各方压力之下,只得同意延缓钱政施行,但十四公子怎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同八公子一同进言,欲往那沿海城市探查民情,寻找钱政的可行之处。

赵聪学被选中跟随,一同前往的还有先贤徒孙,先贤徒孙早在一年之前就开始凭借十四公子的关系探查钱政可行性,他不止一次的和赵聪学在私下探讨获得的信息,只是大部分信息并无多少用处,那海族的势力实在过于复杂,初步猜测内部派系不少于十个,内部争斗想来要比他们更加激烈。

在这之外,想要获取海族的其余信息难如登天,虽然沿海地区和海族的贸易频繁,但也只是基于纯粹利益交换,平日里并不会有任何交集,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水底,或许生活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家门口那河水底居住的海族姓甚名谁。

走官道速度确实快上不少,不过半月时间就已经抵达最繁荣的一座沿海县城,据县令所言,这座县城是为数不多的有海族官员驻扎的城市,偶尔会有公事来往,大多为人族入海捕鱼审核,海族入内陆审核等公事,十四公子和赵聪学等人商议一番之后,决定先召见海族官员一探究竟。

海族是隔了四日才回复的,大致意思是海族行动不便,只能于水中生活,而衙门又在陆地,相互见面又是一番耗时耗力,且海族事物繁忙,实在找不到富余时间。

十四公子盛怒,这海族实在没有礼节,十四公子为国君公子,国君公子亲自邀请却避而不见,哪怕海族强盛,也着实傲慢非常。

幸得八公子和先贤徒孙劝解,十四公子虽余怒未消,却也相对冷静下来,再写书信相邀,在等待回复的时间里,十四公子探查全城,每一街每一道,甚至每一铺,货品价格都不相同,那钱财的兑换乱象和赵聪学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质问县令钱币一事,但县令毕竟只是一方小官,且就任时间也不长,只是倒着苦水。

这钱币乱象已历经七八十余年,根深蒂固,且这还只是一个县城而已,王国的沿海城市何止一二十个,就是一些沿海村落,钱币乱象也是屡见不鲜,祖祖辈辈居住在这里的人和海族都已将海族货币作为常用货币,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何为王国发行的钱币,内陆来商也都备下海族货币,缴纳税款也都是海族货币,但王国却并不承认它,衙门收缴来的也需要变为王国货币,但是兑换的比例是多少一直没个定数,有时上交国库的钱款少了,国君问罪,好几任县令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这海边的官不好当啊!

赵聪学也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当初游历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兑换钱款很是不便,只是想着若能参与政事,必须上奏朝堂将这钱政一事给定下来,但这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若无十四公子,他赵聪学一个越狱学子又怎能接触到政事,又怎能了解的如此之深。

十四公子也深感压力大增,这钱政一事已经不单单是与海族关系如何,这事如果办不好,轻则丧命,重则亡国,在日常的政谈之中,隐隐感觉到十四公子有了退意。

祸不单行,北方王国三年虎视眈眈,终于在九天之前发起宣战,夺两城,五公子率军奋力抵抗,不曾想被暗箭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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