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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贪多嚼不烂,你先把那些招式都连清楚了再来学新招吧。”梅承田说道。

李霜鸿道:“梅先生,我都会了才向您学新招的。”

然而梅承田不肯多教,总是有意吊着李霜鸿的胃口。李霜鸿有时憋的急了,又假装对上学不感兴趣。不过这骗不了梅承田。你愈是对上课不感兴趣,我愈是不教你功夫。李霜鸿又拿起书本,赶紧叭叭叭背完,这才欢天喜地去学新招式了。

到了漆黑的夜晚,他依然不肯入睡,他重新穿好衣服,点起蜡烛,开始练武,他发觉这实在是有意思的多,越练越是停不下来。打完一套拳,他又打一遍,他这一套拳法并不完整,但在他看来自己所学的仿佛就是人间第一流的拳术。第二日早上,他急急便去了至仁书屋,那时候天才亮,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打更的人刚刚休息。他冲到教室内,先将东西放下,之后到院子里。这是他第一次来的这么早,并不是为了读书,只是为了享受练武的乐趣。梅承田正在院子里,捡起一根只有手指长度的树枝,他单手拿起,向前一伸,左手背在身后,腰如劲松一般。他先动小腿,接着往前刺出三剑,再一动,又刺出三剑,这三剑从上往下刺,依次为喉,胸,腹三处。他忽然左腿后撤,那树枝往后一抽,接着又是一刺。之后他两手握住树枝,仿佛是风一样旋转。如此一套下来看的李霜鸿那是如痴如醉,自己竟也忍不住手舞足蹈,要去模仿。

忽然有人拍住了李霜鸿的肩膀,李霜鸿回头一望,不免一惊,拍自己肩膀的人自己并未见过,他也不是至仁书屋里的人。这个人脸色黝黑,眼珠偏黄,手掌没有温度,相貌十分瘆人,穿一身黑色大袍。李霜鸿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恐慌,他正要将要将这人的手推开,那人将他握住肩膀的手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这个人的手指就宛如狼爪似的,十分有力量,李霜鸿几乎受不了,但硬是一声不叫。那黑袍人将他手腕放开,说道:“小鬼,快走。”李霜鸿只得离开,但他没有跑到别处去躲,反而走向梅承田,小心说道:“梅先生,来外人了。”

梅承田早已经注意到了那个黑袍人,心中早已预料到将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他说道:“李霜鸿,今天不上课了,你快回去吧。”说罢,梅承田一脸严肃,李霜鸿赶紧躲进梅承田的房间,偷眼观看。

“你竟然没死?”那黑袍人详细辨认,这才确定眼前的人是梅承田。

梅承田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手指微微颤抖。

“教主的千疮虫号称三日内使人千疮百孔,若没有定时服用解药,必被吃的只剩白骨。半年之期已到,端午已过,你怎么还活着!”那黑袍人此时整个人完全颤抖起来,他竟然转身落荒而逃!

梅承田二话不说,身子一跃,一脚踢去,那人轻巧躲开,跳回院中,拔出藏在黑色长袍里的两柄弯刀,紧接着双刀挥舞起来,向梅承田搏命似地袭来。梅承田丝毫不惧,与他游斗。那黑袍人的两柄弯刀耍的好生漂亮,逼的梅承田无法近身。梅承田左臂长伸,一爪“嗖”地过去,那人身子不可思议地后倾,右手撑地,左手猛贴着地面挥刀向梅承田小腿砍来砍来。梅承田往后一翻,苦于手中没有兵器,一时间也无法得手。梅承田摆了一个圆守架势,黑袍人则双刀如牛,二人相互对峙,谁也不敢动。那黑袍人慢慢后退,梅承田一步一步上前,接着那黑袍人翻身上顶,梅承田亦然而上。谁知黑袍人使诈,往后一斩。梅承田躲过这一刀却不料还有后招,那黑袍人冷不防一脚,直接将梅承田踹到了下面去。那黑衣人从天而降,带着锋利的双刀宛如饿鹰扑食,梅承田双臂用尽全力,使身体腾空,双脚脚尖朝上,上半身蜷起,好一招倒挂金钩,一脚将那黑衣人下巴踢中,那黑衣人摔落到地上,猝不及防。梅承田站稳地面,飞身一拳,指尖前拱,往他心脏捶去。这黑袍人灵机一动,往右一滚躲开,接着飞也似地逃了。梅承田翻身去追,但是就连他的人影也找不到了。

“糟了,这地方不能留我了。”梅承田心中一惊,知道无论如何自己也是得走了,此地不宜久留,没想到魔教的人终有一天还是找上了门。他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全身冰凉。此时李霜鸿躲在床下,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梅承田并没有注意到李霜鸿,他将墙壁上的砖拆下来,把自己的两把剑取上,接着来到桌边,开始简单收拾东西,他准备先去和孟举人告别,接着就离开。

“梅先生这是要走了吗?”李霜鸿从床下爬出来,梅承田宛如惊弓之鸟,刷地拔剑,却看到是李霜鸿。

“这儿危险,你快走。”他冷冷说道。

“是不是有人要追杀你?”

梅承田摇摇头,没有说话。

“你若是走了,那我和谁学武功?”

“你听着,你不要学武功,你要读书,将来做官,这才是出路。”

“我不是读书的料子,这我自己明白,我是为了练武功才去背书。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肯在一件徒劳的事情上浪费了年华,武功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出路,求你教我真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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