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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伙同剩余宦官及车承的五百郎州兵从宫内撤出,一路向城南逃窜。

“什么人?”途中,一宦官眼尖,看见不远处似有军阵。借着火把的光,对方大旗上写着斗大的一个马字。

“糟了,吾命休矣。马币进京了!”周正高呼一声,从宫内岀来他就知道自己怎么躲都无法活命。落在哪路诸候都是一个死字。

万没想到,居然撞在了马币的手里。既然如此,他倒不如自己寻个痛快。

“陛下,我下辈子再陪您吃喝玩乐。”夺过一支长枪,扎破咽喉而死。

孔融此刻已面如死灰,好在身边有一士兵胆大:“来者可是西凉刺史马币?”

马币坐在车上回话:“是咱家。”

“可是进京保驾?”

“正是。”

“陛下有旨,宣西凉刺史马币上前见驾。”

马币急急忙忙下车跪好:“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恕你无罪。”

马币看了看刚才回话的士兵,在回京的路上派人给他杀了。反正乱成这样,死一个人不叫事儿。

“这个人胆子太大,这种状态还敢替皇帝向我问话。他日要是得了机会,必是我的劲敌。先杀!”

独孤山领着柳宁叶三兄弟在宫内杀了整整一夜,宫内所有宦官全部杀尽。出来寻找陛下的时候,正碰上马币护送着陛下回京。

“坏了。”独孤山一惊。

“当然坏了,我们几个溜溜杀了一宿。脏活累活都干完了,最大的保驾之功让人抢了。可不坏了咋的?”叶儒杀了一夜,语气里有点犯困。

“老三,将军说的不是让人抢功的事情。”柳战脸色很沉重,连饼都不吃了。

“马币进京了,这特么还不如让周正祸祸朝纲呢。”

“柳战,你带着叶儒上前迎接马币。记住,勿必保护好陛下的安危,陛下掉一根毛,我唯你是问。”

“得令。”

“我现在修书一封,发给主公。问问主公接下来咋办!”

幽州府—

孔雀得知马币进京,气得他暴跳如雷:“满文辽这老王八蛋,老糊涂了是吧?天下人谁不知道马币此人素来狼子野心,一直不甘于只当一个西凉刺史。”

“杀车承你请谁都行,请马币?我问侯他麻垃个痹!”

孔雀扶住桌案,捂住额头,头角上的青筋因为过于激动而导致突起:“传话给独孤山,让他留在关内策应陛下。我再派三千幽州老兵过去助他!”

“马币一日不离京,独孤山一日不得回关外。”

桑京城—

离帝孔融现在表示很尴尬。

车承被柳战二弟宁辟斩首,首级献于金殿之上。很下饭!

“老二,你太愣了。这是金殿!吓着陛下咋整?”柳战暗自里拽拽宁辟。

“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陛下圣人之体,岂会被一颗人头惊吓?”没等孔融发言,马币先抢言回答。

满朝文武不敢说话,他手里有二十万西凉兵。现在桑京城,他的势力最大。谁敢直接站出来说他不讲君臣之礼?几个脑袋?

孔融身材瘦小,身高五尺往上,六尺往下。马币西凉人,身高近一丈,生得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站在皇帝身边,压迫力点满分。又何况常年征战西北,杀气由内到外自行散发。

孔融本想借今天机会,让各路进京保驾的诸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他可能忘了,民间有句俗话: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封建迷信要不得。

马币,最大的凶神。

“今宫中突变,我等奉旨进京保驾。现宦官周正与奸相车承已经伏诛。然,恐京中存有乱党余孽。咱家决定暂留京中,直到彻底清除乱党。”

这就是明摆着赖皮了。我来了就不走了!我人多,我横。

离帝孔融可怜啊,他能说什么?无外乎是嗯,啊,是,好的,你说得对。

偌大个朝堂就没有一个敢出来替他说个话的。

“马币,你麻拉隔壁!你什么意思?携重点驻京城,莫非是想携天子以令诸侯。今车承周正已死,身为臣子的就该回到自己的驻地。”

“久占京城不走,你是何居心?”

众人一惊,骂人的是东南刺史庞光。他带了七万狼兵入京,狼兵的战斗力不逊于大离最强幽州兵。这也是他敢当面大骂马币的原因。

“我当是谁,原来是东南吹泡。你是尿憋多了,淹到脑袋了?我说了,我是要留下扫清乱党余孽。你凭什么张嘴就诬陷我要对天子不敬?”

“莫非说,你有此意吗?东南吹泡?”马币面无表情,声音却阴冷了几分。

有一说一,大离皇朝的人损人是一绝。骂人专往人根子上捅!

就好比打祭酒党的时候,刘和骂孔雀是关外野鸡一样。

马币一句一个东南吹泡,庞光一句一个麻拉隔壁。两个人在金殿上泼妇骂街一般的对卷了起来。

骂到后来,两个人都是常年带兵的主顾,脾气上来之后干脆拔剑相向。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了起来。

“陛下,这……”满文辽偷偷来到孔融身边,想先让孔融离开。

“看会儿吧,挺有乐的。”孔融这皇帝当的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大。谁想架空他都行,管饭就成。

庞光个头比马币矮了一头,马币一把夹住他的脑袋,从腰间扯出一根骨朵就要痛下杀手。

好在青州牧江平及时出手,拉开两人。庞光被打得披头散发,狠狠的吐掉几颗牙:“马币,我誓杀汝!”

“我今天就杀了你!”马币力大,江平一个人根本就制不住他。

“独孤将军,帮忙啊。你真想金殿上死一口子啊。”

独孤山和金殿上十几名武将联手,才勉强将马币和庞光两人强行分开。

“呸,东南吹泡。”

庞光从金殿下来,便点齐帐下七万狼兵攻打马币驻地。

二十万西凉兵与七万狼兵对冲三合,双方各有损伤。阵中庞光被马币帐下部将敬孝典射中左臂,这一战算是败下阵来。

“天杀的马币,竟让人使暗箭于我!给我调查清楚,何人射我?”

“那人我认识,西凉骁将军敬孝典,有个外号叫赛养由基。能开八百石硬弓,文武双全。雁门关三千破一万,天下扬名。”庞光有一员家将叫庞石,早年间在西凉做事,和敬孝典算是交好。

“马币手下如此虎将,何时才能杀他?”

“估计长了。此人财色不爱,忠义无双!不似三国吕布之流。不能用财帛美色收买。”

“那我怎么办?打白挨了?”

“只能白挨了。”

打不过,惹不起,庞光只能派人往城墙上飞箭传书。自己则是领兵退回东南。

庞光这人挺逗,本事挺大,不然也不能以一已之力镇住东南四省。但就是小心眼儿,小孩子脾气。

马币接过飞箭传书,直接气乐了:“西凉马币,你麻勒隔壁!”

“东南吹泡,孩童性也。不足为道!”

青州牧江平向来是个和稀泥的主顾,他进京明意上为了保驾,实际上是想趁机捞点好处。但是现在最大的好处让马币占了,他也就没必要继续在桑城里赖着不走。

四路进京诸侯中,只有幽州王帐下独孤山一路是真心保驾。

马币进京之后,纵兵抢城,一时之间民不聊生。不少百姓不得已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独孤山和柳战催马来到山上向城内看去,独孤山长叹一声:“惨啊~诶?你饼呢?”

“分给流民了。”柳战依旧是笑眯眯的。

“你不是少一口都不行吗?”

“偶尔少一顿两顿不碍事儿。”

“那你平时还吃那么多。”

“这个乱世,有口吃的当然要赶紧吃。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话说,你们兄弟仨到底什么来头?我看你这谈吐做事,可不像寻常人家出身。杀车承的时候,你那想法可吓了我一大跳。”

柳战笑而不语。

“行了,你不说我也懒得问。我问你,现如今马币祸乱京师,百姓民不聊生。主公要求我伺机而动,我是不会玩政治!”

“你有什么高招儿吗?”

“我记得我当初来投军,是来吃饭的。”柳战笑眯眯的。

“给你,刚打得鹿肉。属狗的你?”

柳战接过鹿肉放在怀里:“马币势大,硬打咱们这六千人不够塞牙缝的。何况马币手下有双骁八悍!”

“八悍倒是徒有其表,不足为道。可怕的是双骁将,左骁将敬孝典,文武双全,忠义无双。右骁将雄正安,力大无穷,计狠心毒。”

“欲破马币,断左右骁将如断其两臂。人无双臂,杀他跟玩儿有什么区别。至于那二十万西凉兵,当兵吃粮,主帅一死,树倒猢狲散!”

“可这二将如何破掉?”

“敬孝典忠义无双,敬天下好汉,为人正直,倒是好接近。”

“可怕的是雄正安,计狠心毒,大智若愚。不好靠近!”

“好在我听说二者向来不和,将军可以先近敬孝典。你和他都是天下名将,话语自然好谈。待稳住他后,将军可暗自拱火,挑起他和雄正安的矛盾。”

“到时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俩谁死都有利。不死,扣子也结下了,马币内部必然不和。”

“我再去挑拔八悍与二人做对。不信马币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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