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还不是最近某明星的梗实在是太火了,全班男生几乎都被感染了,果然,流行是种病。不过我还是觉得玩别人的黑梗不太礼貌。
病得最重的还要数我旁边这位,一听到这声音,身体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挑起了只因你太美。这种症状持续了要有半个学期了吧。他说他离开鸡就活不下去了。总会引得一群男生一起跳。他还喜欢另一个,自称“鸡鸭双修”。他跳的不错,不去当练习生真是浪费了他的天赋了。
即使是美女老师的课,也不太听得进去,我都已经昏昏欲睡,眼皮半睁开不睁,我紧揪着大腿肉,但是疼痛并没有驱走我浓重的睡意,反而更加严重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眼泪疯狂地流着,眼皮抽痛,头垂了又垂,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眼神缥缈,空洞无力,浮力什么的,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眯了眯眼,又打了一个哈欠,林谢齐突然凑进我说:
“你觉得我们学校有哪些长得好看的女生?”
我瞬间清醒过来,八卦之魂熊熊燃起,但还是故作矜持地白了他一眼:
“干什么?难道你想早恋?不好好学习,想什么。”
“没有,没有,不是呐!我只是想知道一下。”
林谢齐摆了摆手解释。
我扫了一眼教室,指了指前面的陈星年。林谢齐无语地看了我一眼,嫌弃地说:
“什么眼光啊,你是不是眼瞎?”
我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
“这可是班花,丹凤眼的白皮大美女。”
他“呵”了一声。
我不理他了,这个话题就此终结,许是我的答案有些不如他意,平时话多的他一整节课都没和我讲话了。
回到行政班教室,我默默坐在位置上写作业,前排的新前桌陈澄转过头来问我:
“我有问题可以问你吗?”
“可以啊,但是别给我搞什么夹子音啊,小夹子。”
陈澄是一个还处在未变声期的“男童”,脑袋圆圆滚滚的,胖胖的,像一个两个雪球堆叠的小雪人。看起来笨笨的,其实很聪明,科学课代表呢。不过没想到他情窦初开,喜欢陈星年,男生那边都已经证实了,毕竟男生互相消息都很灵通,有很多的秘密,不过消息基本都被断绝了,基本上传不到女生这边来。不像女生这边,都是一个个小团体,小团体里互通消息。但是后来他又承认自己是男同,所以他的性取向一直都是个迷。但愿他不是飞哥口中的“太监”。
忽然,我脚下吃痛,心里一紧,又是那个可恶的秦澈,进来从来不看看路上有没有人的脚,这可是我的新鞋啊,我有些心疼,我把脚缩了回来,拿了张湿巾,把被踩脏的鞋给擦干净了,踩就算了,居然还不道歉,真是被礼貌。我向来都不喜欢这个拽的要死的秦澈。从开学初他捡到我的荧光笔不还我开始的。心里暗暗把他的祖宗都给问候了一遍。理科好了不起啊,拽什么拽。或许是我没那个资本当拽姐,所以我还挺讨厌拽的人。以为自己是什么高冷男神啊。
“秦澈,你把我本子弄掉了,快捡一下!”
是刘映的声音,刘映是我小学玩了6年的好闺蜜,骨灰级的那种。鹅蛋脸,大眼睛,樱桃小嘴,是传统意义上的大美女,长睫毛扑闪扑闪的,一颦一笑都甚是勾人,不愧和林谢齐是一家人,基因都这么好。没想到,她初中也和我一个班,而且她和林谢齐也有一层关系。她是林谢齐的表妹,只比他小3个月的表妹。
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命令秦澈,秦澈愿意理的女生。对其他女生从来都是爱答不理,问他什么总说不知道。他不仅给刘映讲题还和她聊天,甚至会有时候会调侃刘映,这简直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啊!可能因为他和林谢齐是好兄弟吧。
下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小金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年轻人,生得鹅蛋脸、杏眼,五官很精致,不过可惜的是有点黑,但是也遮不住她的美貌,是几科老师中我认为最漂亮的老师了。语文课是我最喜欢的科目之一,所以语文也是我最擅长的科目之一,主要还是喜欢美女姐姐啦!毕竟我自认为在学习语文这方面还是有点天赋的,记东西很快,别人要背半个小时的东西,可能我只用10分钟。
语文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完这节课就可以去干饭了,这是我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光了。“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全班同学全都冲出了教室,你推我挡的,像一只只饿狼,扑向食堂。全班跑步最快的男生甚至只用了5秒就下了5楼,真是食物的魅力大于天吧,普通人都能变成Superman。七年级一直是在教室用餐的,八年级就去食堂用餐了。不过我觉得其实菜并没有什么区别,去食堂用餐甚至更麻烦。好像也没有好吃多少,该有多少肥肉就有多少肥肉,每天都是在肥肉里挑瘦肉的日子,但是餐费还是一直涨,从12元涨到了15元。原本安静的食堂,被一哄而入的学生挑动的似乎空气都活跃起来。
听了一年还必须要会唱的校歌如雷贯耳,怎么午休了啊?我还没聊够呢。我心里暗叫。不情不愿地回到了位置上写起了作业。中午的午睡只有二十分钟,根本不够睡啊,七年级还有30分钟呢,八年级只有20分钟了,怎么区别对待啊。而且八年级学习更加繁重,每天作业写到半夜才睡,午睡都睡不够,上课是真的会想睡觉的。这双减简直就是负负得正啊。
下午第一节是社会,我是被上课铃声给叫醒的。苗姐带着熟悉的小蜜蜂走进了教室,苗姐是我们的社会老师,一个中年女人,26班的班主任。戴着一副框镜,有些凶。社会背得东西真是越来越多了,历史、道法、地理的三重夹击。苗姐还要每天抽查,使我很痛苦,脑容量再大,这么多内容也不可能都背下来吧。最近真是遇到背诵的强劲对手了——地理政区图。简称什么的对我来说并不难,但是要记住每个省的大概形状真是太难了,简直就是为难人啊。苗姐先让我们背了一会,然后按惯例咳了咳,说:
“这些内容都已经背了一个星期啊,再不会就说不过去了啊。”
她眼神淡漠地扫视了一圈教室,开始游走,寻找那个luckydog。我心里暗自祈祷苗姐不要走到我这边来,苗姐从我身边擦了过去,我呼了一口气,但我还是不放心,担心苗姐来一个出其不意,苗姐深吸一口气,说:
“林谢齐,来,你来背一下福建的简称和行政中心。”
林谢齐腾地从椅子上自信满满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福,福州。”
看似流畅,无一丝不妥,实则......
苗姐无语,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怒道:
“这都能给我被错,站着,扣分。以后大家受你影响,都背成福,都怪你啊。”
林谢齐哀嚎一声。
我们学校实行的是百分制,百分制分数越多,就可以成为百分制之星,意味着其品学兼优。
惯例的小抽查结束之后,正式开始上课。
“我国国土的最南端在海南岛的曾母暗沙......”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句:
“曾祖母被暗杀了?”
苗姐狠狠瞪了一眼林谢齐,吼道:
“你闭嘴吧你,站着还这么吵,本来还想让你坐下的,现在看来大可不必了,继续站着吧。”
直到下午的课上完了,我们还是没法回家,有自修。九年级属于特殊备考人群,所以作息时间与我们不同。他们下午才跑操,10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冷起来了,寒风将窗帘吹得飘忽不定,我正好坐在窗边,冷风灌进了我的脖子里,鸡皮疙瘩立马立了起来,我缩了缩脖子,习惯性的拉了拉衣服拉链,把拉链拉到最顶上,用布料遮盖住瑟瑟发抖的脖子。
体育老师拿着大话筒,正在楼下指挥着九年级跑步,说话声音和着寒风呼得我的鼓膜一震一震的。我听不大清体育老师在说什么,到后来只剩下有节奏的音乐声,这半个学期以来早已习以为常了。每天都是如此,巡回往复,我从不关心他们放什么音乐,怎么跑步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想过那种生活,为备考而生的生活,而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也会过上这样的生活,不得不去过这样的生活,这种生活就让你像一个无休止的永动机,一点一点想要榨干你,但你又像粘板上待宰的鱼,动弹不得。但也只有应试教育,会使人走向更遥远的地方吧。
张飞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鳄鱼牌的衬衣,坐在讲台上刷手机,监督我们自习。张飞那只有158的身高却散发出强大的威慑气息,许是因为看起来老成,教师当久了的缘故吧。我抬头喝了一口水,正好看见张飞正专注地在挖鼻屎,一脸努力,估计是没挖出来,鼻孔被手指挤得更大了。我突然想笑,嘴里含着的水差点一口喷出来,结果下一秒,林谢齐突然大喊:
“鸡你太美。”
全班都爆笑如雷,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结果被水给呛了一下,半天喘不上气,我尴尬地擦了擦嘴。后来才知道,原来楼下九年级跑操在放只因你太美。
走出校门,天早已是黑沉沉的,路灯、车灯,各种灯光交错着,光怪陆离,或许我们就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光影交错,看不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