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进才走过来拍了拍张几云说道:“好小子,看不出来方才你讲的头头是道,你舅虽听不大明白,但看这老先生谈吐不似一般人,这玉佩也不似凡物,其言与吴先生相识恐也不是诳语,明日你不妨去清风诗院一探究竟,若真有这层关系,相信你进诗院的愿望就要成真了。”
张几云若有所思的答道:“外甥方才都是胡说,幸好这老先生脾气好不与我深究,还以玉佩相赠,明日我就去一试,成功与否且看天意吧。”
次日清晨李进夫妇一番叮嘱后,张几云便赶往城郊南山,人未到山脚远远望去就看到南山青翠如黛,而半山腰的清风诗院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时间其竟仿佛痴了般,心中的火热又多了一分,于是加快了脚步。可正可谓望山跑死马,看似近在眼前却费了一个多时辰的光景,临近晌午,张几云方气喘吁吁的赶到院外的一片竹林,幽静的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以及旁边淙淙溪水更拨弄着他的心弦,而忽然迎面而来的林风竟带着一丝丝竹叶的清香顿时使其平静下来。收起心神整了整衣袖便向诗院大门走去。
“哪里来的野小子,清风诗院岂是你乱闯的,还不赶紧退去。”门口的门子远远就呵斥着。
张几云略一拱手:“兄台冒犯了,末学张几云受李诚道李老先生引荐前来诗院学习,望行个方便通传一声,末学不胜感激。”
听得有人引荐,门子脸色稍霁说道:“若是如此,你拿出引荐信物交与我,我好通传,并引荐者谁、见谁还请说明。”
张几云答曰:“晚辈受李诚道李老先生抬爱,言其与吴清风院长乃是旧识,特以此玉佩为凭引荐学生前来求学。”言罢取出怀中玉佩交与门子。
门子瞧了瞧他说道:“我这就去通传,你且在此稍作等待。”
张几云笑道:“麻烦兄台了。”
门子转身便走向院内,不消片刻,门子就出来拱手说道:“院长有请,请这边走。”言罢便把玉佩交还给张几云并领其走进诗院。
或许是临近晌午的原因,诗院里走动的学生并不多,均是一身白衫,更令张几云诧异的是他们举手投足间仿佛有种说不清的神韵。
“院长居所到了,待我通传一声。”门子在一间竹舍百米外停下来低声说道。
“是张几云吧,快进来!”屋里忽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张几云大惊道:“院长老先生好生了得,这么远就听得兄台讲话。”
门子隐隐有丝向往的神色:“院长已达到观境境界,莫说百米,就是千米,院长有心要听也不在话下。”
境界?千米?张几云带着满脑子疑问走进竹舍,只见屋里甚是简陋,一仙风道骨般的白衣老者面带着微笑捋着胡须看着他说:“昨日老李头对你赞不绝口,称你之诗才乃其平生罕见,让我好生照顾。”
张几云连忙说道:“昨日唐突,都是小子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倒是李老先生抬爱,让小子诚惶诚恐,院长千万莫要折煞小子了”
“小子不用谦虚,昨日老李头已将你对原诗弊病的见解说与我听,并将你改过的诗稿与我讨论,单论诗才我也恐不及你,真是虚过这一百余年的岁月了。”吴清风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小子谢院长谬赞了,恕小子唐突,今日进的书院有很多不解之处望先生解惑。”张几云恭敬的说道。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讲,老夫自是知无不言。”
“今日观院中诗友面蕴神光,不知是何所致,又听门口大哥说你能耳听千米之外,这是传说中的仙术么?”
“哈哈,就知道你有此疑问,第一院里这些学生平日并不以诗友相称,而是以师兄师弟相称,第二那些面露神韵的弟子是因为正在修练诗道最根本的断韵吐纳心法所致,而老夫之所以耳能远听,目能阔视是因为达到诗道第四重境界观境。”赵清风笑着说:“这样跟你讲吧,诗道与你所理解的诗是有所区别的,诗道是以其为基础衍而生出来的一种修行方式,我朝国君自达到通神境界,八方邻国无不俯首称臣,就连强盛的北方大漠王庭在国君御驾亲征下也节节败退,大衍统一天下指日可待。传闻在通神境界上还有超然,归真两境,不过很可惜这数百年间天下竟无一人突破通神境。”
张几云听完吴清风这番话方才明白穿越前心中那句神秘之语的含义了。原来这是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并且前世世人认为一无是处的诗在这里竟幸运的成为打开修炼之门的钥匙。
“天道容万物,这世间修炼法门多不胜数,但毫无例外都需要媒介。而诗正是诗道之媒介,小子颇有诗才,相信你日后诗道修炼必是事半功倍。我将这诗道基础《断韵心法》及《普韵》交于你,你拿去好好领悟,待你掌握这吐纳法门就算踏上这修行之路,届时再来找我,老夫不妨破例一回收你为徒,做你修行的领路人。”吴清风边说边从其身后书架取出两本蓝色书籍交于张几云。
张几云听罢,双手颤抖的接过书,激动的说道:“小子定不辜负院长厚望。”
“明日开始,你自可前往草堂与众师兄修习,今日待我吩咐下人给你安排住处。”
不一会,一个下人敲门而入,吴清风说道:“阿三,你带这位师兄前往弟子住处给他安排一个新住处,并将书院环境介绍于他。”
阿三恭敬答道:“阿三领命,师兄请跟我来。”转身领着张几云出门而去。“师兄这里是草堂,日后你修习就在此处。”阿三边走边介绍道:“这里是藏书室,听闻里面不光有诗道功法,其他寻常武学也不胜其数,不过需要达到清风榜前十方有资格进入查阅。”说道此处,阿三不禁露出向往的神色。待领张几云来到一处空旷的场地,中间有一石砌的高台,石台中央矗立着一块隐隐发出神光的石碑。“师兄这里就是斗诗台,平日师兄们切磋挑战就在此处,那石碑就是清风榜,挑战成功挑战者的名次就会代替被挑战者的名次。不过书院规定弟子严禁内斗,上台也只能友好切磋,万万不能伤人,违者轻则禁闭,重则逐出诗院。”说完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后山一排竹舍的其中的一间空房外:“这便是诗院弟子居所,这一间还未得人住,日后师兄便住这里了,稍后我就将师兄的起居用品给你送来。”随后拱手一拜离去。
待一切安顿完毕后,张几云迫不及待的打开断韵心法仔细阅读起来:韵者诗之根本,诗道之根本也……韵者包括格律与韵脚。格律即平仄也,平仄变化暗合天地变化,归至修行则是体现在吐纳的阴阳济和,平即吐,仄即纳。平起平收,仄起仄收,功法如此运转完毕即是一个完整周天。按绝句格律吐纳为小周天,按律诗吐纳为大周天。有大拗则必救,如若不然,则气息紊乱,长此以往恐阴阳失和,修行再无寸进之望。韵脚则是调整气息承上启下之用,除首可用邻韵,其余韵脚切勿出韵,出韵则会是吐纳阴阳颠倒,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初学者修习心法前务必熟习《普韵》方可避免。看到此处,张几云马上翻阅起《普韵》,良久拍了拍胸口自语道:“还好和前世平水韵并无差别,倒省的一番功夫了。”
吐纳的含义,张几云差不多明白,不过这韵脚对应吐纳的方式其目前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得明日到草堂轻教习解惑。
随后张几云便前往吴清风处告知其要回城跟家里交代一番,得到其允许后便赶往书店向李进说明这一切。李进听后极是开怀的说道:二娃好样的,在诗院好好修习,待你学成之后好光耀门楣,让大姐脸上有光,告慰你爹在天之灵。”
“外甥记得啦,另外我修书一封,请舅舅寄与我娘,好让其不要担心。”一切处理妥当后,张几云便告辞李进匆匆赶回诗院。
此时已是夜里,不久张几云便躺在床上休息。不过想起白日际遇,心中难免阵阵兴奋难以入眠,而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如跳动的火焰般燃烧着他炽烈的激情,又如灿烂的烟花般绽放着其珣丽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