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儿,这衣裤有点小啊!”
刘嘉一边拉一拉衣袖,一边对身旁的柳苗说道。
早先,刘嘉便让柳苗给自己做了衣裤,因为一直以来身上穿的文士服比较宽大,平时休闲还好,可一旦做起事来,特别是骑马,那可真不方便。
以前刘嘉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觉得古代人骑马乘车也没什么两样,而当自己真正来到这个时代才发现了其中端倪。
长衣下还穿着开裆裤,这叫人怎么骑马?简直磨蛋啊!
怪不得一般的上流官人士子,出行皆乘车,有专门的马夫御马,而那些骑马的则大多是武夫走卒。
他们穿着都不同!
按刘嘉的想法,他是想要那种束身的运动服,可柳苗起初以为是普通的袍子,窄袖短衣就好了,结果做出来刘嘉并不满意,一改再改,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式,紧身倒是紧身,就是莫名有点奇怪。
“公子不是说改成这样的吗?”
柳苗在刘嘉身后为他整理衣裳,小声嘟哝道。
“算了!先将就着穿吧!”
刘嘉两手拍了拍衣服,说道。
虽说与自己想象的有差异,但好歹动身比较方便,关键也有裆了。这裤子做得简单,直接在胯部接一块布,然后使用带子扎紧便好了。
“公子,是苗儿做的不好吗?”
柳苗又问。
“没有,以后就照这个样子做成直裾的吧!”
刘嘉拉起柳苗的双手,哄道。
没办法,总不能让柳苗把现代的那种运动服给做出来吧,不现实。
柳苗得了肯定,愉快地应了一声:
“嗯!”
刘嘉照了照铜镜,觉得自己若是再穿上铠甲,戴上头盔,好像也有那么点少将的风采,于是沾沾自喜。
“那我出去了,苗儿可不许先睡,等我回来!”
刘嘉使了个坏眼色,逗弄她道。
“公子讨厌!”
“哈哈哈!我去也——诶,等一下……”
走出去一半,刘嘉又蹙了回来,朝柳苗脸上亲了一下。
柳苗小脸微红,还不知所措,而这时刘嘉已出门好远了。
另一边,城内校场,王标负手而立于前,面无表情,他身穿武装,带给人一种严肃而正气的感觉。
场下十个县兵叽叽喳喳,大家都被这莫名其妙的命令弄得不知所以,不知道这位县尉大人到底要干什么。
可又畏于王标平时的威严,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虽然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可是不管是在武艺还是在力量上,王标是徙县公认第一。他们既佩服又害怕。
“县尉,不知深夜唤我等兄弟聚集校场是为何事?”
终于,场下有人大起胆子问道。
于是一众立刻噤声,不约而同地看向王标。
“此为县长所命,尔等遵令便是。”
王标淡淡地回了一句。
言罢,场下十人又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了起来。
王标也没说什么,他心里也在为这件事感到奇怪。自任县尉以来,他还是头一次晚上带兵,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刚来的县长竟要带着这几个人跑到人家老巢里擒山贼,简直是天方夜谭!
县长一定是疯了!
片刻,刘嘉骑着赤骥姗姗来迟。
“蹬蹬蹬~”
“吁——”
刘嘉长啸一声,赤骥在众人两丈开外便停了下来。他翻身下马,动作迅速。经过几月的训练,又加之有马镫的辅助,刘嘉的马术算是比较熟练了。
“哈哈哈!正则,各位兄弟,某来迟了!”
王标看到换了一身行装的刘嘉,精神意气,颇有点那么回事,心里也重视起来。
这十个县兵有的知道刘嘉,心底对他颇为尊重;但有的是第一次见到自家县长,还是为他那平易近人的行为风格所打动。
“县长言重了。”
王标稍一拱手,便退到一旁。
刘嘉在来的路上便已想好出发前该如何动员了。在充满未知的行动之前,往往需要调动人心的前言话语,这是电视剧情的一贯套路,刘嘉深谙此道。
于是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前方,清了清嗓子,环顾众人,说道:
各位兄弟,深夜让大家集合于此,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眼下山贼日渐猖獗,我们绝不能放松警惕,虽然我等有城池之便,但是一直这样防守终归解决不了问题。
古人云,以攻为守方为上策。因此,我意今夜带领大家偷袭山贼老巢!
刘嘉话音刚落,下面立马就炸开了锅,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噤声!”
刘嘉大手一挥,继续说道:
“此次任务,不管成功与否,每位兄弟都赏钱一贯!”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当听到刘嘉说出这话时,底下立马就有人响动。
“县长此话当真?”
刘嘉一笑,“那是自然。”
“好!我都听县长的!”
那兵士振臂高呼。
“我们都听县长的!”
其余几人见状,也争相呼喊。
一旁的王标瞥向正志得意满的刘嘉,心下思索起来。
这赏钱不可谓不丰厚,徙县的兵士每月俸禄也就三百钱,如此下来就相当于三个多月的俸禄了,对于他们来讲,谁听谁心动。
还有这偷袭山贼老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不可能的事,此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还没细想,就听刘嘉问道:“正则,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
“全都按县长的意思准备好了!”
王标答道。
“好!我等立刻出发!”
刘嘉朗声令道。
北方的寒潮早已席卷汉中盆地,而后越过了千里巴山,急急南下了,现在,整个四川盆地像一间没顶的房子,正不断地遭受冷风的侵袭。
尤是在这初冬的夜里,万物萧索,连天上的月亮都发着微弱而寒冷的白光,像是淡淡的雾气。
“哈欠!”
茫茫的群山,漆黑的夜里,却有一处火点像舞动的精灵,快速移动。
那是王标手中的火把。
跟在旁边的刘嘉不经意间来了个寒颤,打了个喷嚏。那声音在寂静无比的林里如同装上了扩音喇叭,不知传播到了好远。
“没曾想到,这古代还没下雪就这么冷了。”
刘嘉回忆起在现代的时候,那只有在一月份下雪的那几天才有那么点寒冷。
要不是一路从徙县走来,带点运动发热,还真有点扛不住。
看了看头上的月亮,刘嘉问王标:
“正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县长,已经过了子时了。”
刘嘉一算,时间刚好差不多,这个时候人正睡得深熟。
这时,王标手指斜向不远处,突然说道:“县长且看!”
“就是这里!”
刘嘉朝王标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蒙蒙的山林里,有两座陡峰各自岿然独立。
这距离,不到二里地。
“那伙山贼就是在那座山峰脚下卸货,然后上山的。”
王标继续说道。
这边刘嘉心下却思索起来,不为别的,看到这两座山峰,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自己来过这附近,也曾目睹过一样。
王标看到刘嘉轻轻点了下头,也不言语,表情神游,明白他在想事情,便也不再说话。
但才弹指,刘嘉瞳孔放大,双目一亮,拍手言道:“我就说看着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我来过这里!”
王标一惊:“县长此言何意?”
“呵呵!正则有所不知,上回我来徙县之时,不是遭遇那伙刺客吗?幸得卓县尉舍命相抗,我才有机会逃走。不过误入那片山林,却是迷了路。当时,林中有人影攒动,我以为是那些刺客,现在想来,多半是这山贼的细作了!”
“原来如此!”
这时,两人身后有一个县兵看前面两个大领导围绕那山峰讨论半天了,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于是他机灵地走上前去,恭敬地说道:
“县长和县尉可是在说那两座山峰?”
王标一脸正色,肃目而待,潜台词不外乎“领导没问你话,你来插什么嘴”。
刘嘉则没有那多少的尊卑观念,对王标摆了摆手,笑问那县兵:“看样子你知道点什么?”
“禀县长,这里叫作神女山,传闻是由一歌楼女子所化。”
这县兵也不含糊,一五一十地给刘嘉道出了其中大概。
“相传,这女子本也是官家之女,只因家族里有人犯了朝法,于是被牵连,流放到了这边郡,后来又被卖到了一处青楼。不料,此女被一权贵看上,竟将其折辱至死。其怨气不散,结而成物,遂化作此两座山峰。”
刘嘉听得入奇,问道:“有何凭证?”
“县长请侧头而视,那两座山峰正是女子的丰乳!”
刘嘉照他说的,歪着头细细一看,嚯!还真像!
近处两座山峰陡立,如同女子凸起的汝房;前边一片山脉成线,如同她那纤细的脖颈;远方模糊的丘陵,是她那隐蔽的头脑。
“深更半夜的,不会是你编造的来吓唬我们的吧?”
作为彻头彻底的唯物主义现代人,刘嘉肯定是不会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保不齐就是哪个前人说书的瞎编杜撰的。
“小的岂敢欺瞒县长?”
“还有这一对汝房,算什么丰乳,顶多就是个丁香乳。”
“县长,什么叫丁香乳?”
这回不仅是那县兵,连其余几人都瞬间没了倦意,听得咂咂出奇。只有王标一人若无其事,盘腿而坐,闭目休神。
“这丁香乳嘛,——”
刘嘉稍一停顿,解释道:“小而坚实,润而挺拔,可比那什么丰乳有味道得多了。”
至少苗儿是这样,刘嘉心想。
县兵一个个听得口水长流,心里直打痒痒。
“你小子可以,回去之后赏钱一百。”
“诶嘿嘿,谢过县长!”
接着刘嘉一转之前插科打诨的脸色,严肃地说道:“只要完成此次任务,管它什么丰乳丁香乳,只要别给老子逼良为娼,强霸民女,你们想怎么玩都行!都听清楚了吗?”
“喏!”
众县用低沉而浑亮的声音答道。
“好!出发!”
刘嘉走到王标近前,又轻声对他说道:
“夫为将者,智信仁勇严,此五者,缺一不可。将为智,则运筹帷幄而决胜千里之外也;将为信,说一不二,有始有终,则兵士必尽全力效之;将为仁,以兵为家,善而待之,则无城不破也;将为勇,身先士卒,行他人所不行,则全军仰之;将为严,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则威信著于军,人皆能用。”
话毕,刘嘉老脸一红,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况且,以王标那孤傲不顾的性子,他能听得进去吗?
不过王标也确实听了进去,还将刘嘉的话暗暗记在了心里。
一行十二人向着神女山又走了片刻,至山脚下时,王标指着一处漆黑的林子,说道:
“县长,在城里那些大户借来的马车都被山贼藏匿在此地了。”
“好!这个先不忙管,只要山贼没了,马车再慢慢来运。”
“喏!”
沿着山脚的一处密林小道,刘嘉他们朝着山贼的巢穴悄悄进发。
丑时四刻,月亮东斜。
半山上,月光仍旧无法触及的灌木丛里,仔细观察,十二双依稀有点白色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前边还有火光亮着的寨子。
“就是此处!”
王标低声说道。
刘嘉没有说话,正极尽目力地观察前面的一切。
“此寨寨口背山,地势上高下低,周遭大树起到了天然的屏障作用,而入口又颇为狭窄,若没有千人强攻,恐怕难以拿下。”
王标又说。
“正则说得没错!”
刘嘉笑道。
“这寨子典型的易守难攻,看来那首领倒是很会选地方。就像当年虎牢关讨董,十几路诸侯联军都望而却步,更何况我等。不过——”
“若是自上而下,来个天降奇兵,打他个措手不及,或许能有奇效。”
“自上而下?”
“凭我们县的能力,强攻是断断不可的,因此只能智取。正则且看,此寨从正面虽然无从下手,但它背贴神女山,我们只需绕过寨门,登上比它高的山段,然后借助绳索向下,不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去了吗?”
“这——”王标一脸吃惊地看着刘嘉,即便看不到他脸上一点点的表情。
这确实是他从未曾设想过的。
但他还是疑惑不解,“县长,即便我等进入贼部,可是彼众数百人,恐怕也难以……”
王标话还没说完,刘嘉就说道:“擒贼先擒王,这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县长,绑好了!”
一县兵将带来的粗绳绑在了山腰的一棵大树上,他用力向后扯了扯,确定结实了,便对刘嘉小声言道。
“好!兄弟们记住了,此战关乎生命危险,下去后切记噤声,躲在暗处不可随意走动,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命令!”
“喏!”
十个县兵沿着绳索依次爬下。
轮到王标时,刘嘉见他略有迟疑,说道。
“正则,该你了,我压后。”
“县长,此行凶险,而你又不会武艺,若为贼众发现,恐有性命之虞,不如留在上面接应我等。”
刘嘉会意,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狂傲轻世的王标,竟会关心起自己来。他意识到自己在王标心里的形象可能与之前截然不同了,于是乎觉得心里暖暖的。
“正则之意,我心领了。但正因如此,我更应该下去了,既然是我带领大家来的,怎么能有退缩之理?当与兄弟们同进退!”
刘嘉说得铿锵有力。
“再说,——”刘嘉转而笑道,“自古以来骄兵必败,更何况这伙山贼。他们新得粮食,正是喜上眉梢,毫无顾虑之时,我料定他们今夜必定大摆宴席,而此时又正是他们守备最松懈之时,因此,今晚,我们必将成功!”
沿着绳索一点点往下爬的王标,脑子里还回响着刘嘉刚才说的话。想起他那睿智的目光和自信的笑容,王标心里顿时就觉得一阵翻涌。
以前他做事从来都只相信自己,而现在,他感觉刘嘉也不错。
看着一点一点消失的王标,刘嘉握好绳索,也准备往下爬了。
他转头向底下看了看,顿时就吸了口凉气,靠!果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除了几处依稀可见的火光,其余的地方黑魆魆的,像是无底的鬼洞。刘嘉的样子滑稽极了,他把绳索紧紧握在脸旁,两只脚死命夹住的绳子由于重心不稳而晃来晃去,就如同倒悬的烤鸭。就这样,他一寸一寸的向下慢慢蠕动。
玛德!看电视剧里的特种兵是真踏马帅,自己一上来还真就是个焉菜。要不是在现代经常锻炼,有点力气,恐怕还真撑不住。
大约过了半刻钟,刘嘉感到脚尖挨地了,于是他瞬间丢掉手中的绳子,整个人像摊泥一样堆在了地上。
突然,一只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刚放松下来的刘嘉心中立刻感到一阵惧意,瞳孔暴张,身体腾地一下直了起来。
“县长勿忧,是我。”
那黑影低低地说道。
“是正则啊!我草,差点被你吓死!”
……
“县长,我等探查过了,附近没有一个贼兵,想来这里应是寨子的外沿。”
“应是如此。”
“那我等如何找到那贼首?”
“呵呵!这个简单!火光最多处,必然是他们首领之所在!”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此时敌明我暗,当出奇而制胜,管不了那么多了,快!”
刘嘉几人躬腰敛手,形如鬼魅一般在寨子里穿行。
“记住了!只可隐身在黑暗中,万不可露了身形。只要如此,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一边走,一边刘嘉再三提醒。
他们不懂,作为现代人的刘嘉对这点物理知识还是略晓得一二。
山贼在明处,看黑暗里的东西只会觉得更黑。
一刻钟后,他们终于猫到了那些火光聚集的地方。
刘嘉轻轻拨开一顶帐篷的开口,往里面一看,七八个汉子躺满一地,旁边杯酒茶盏散乱不已,菜肉饮食一片狼藉。
不过真正引起刘嘉兴趣的是那两个坛子,因为那上面还贴着显眼的红纸,上面是李家主亲自笔写的“李家”“刘嘉酿”,左大右小。他看得真切,这正是自己来徙县时丢落的白酒!原来被这伙山贼捡了去!
刘嘉没想到,这丢失的白酒有一天竟还能帮到他。
“这伙人,没几个时辰怕是醒不过来了。”
刘嘉笑道。
“县长此话何意?”
“嘿嘿!他们喝了我酿的酒了,就几个人,两坛,够他们睡的了。”
刘嘉比着手势,对自己酿的酒颇为自信。
王标也是难以置信,他可是对此酒深有体会。
“看来果如县长所料!既然他们能喝此酒,说明这些贼兵可能是那贼首的亲信,不如趁此机会——”
王标比了个杀头的姿势,冷冷地看着刘嘉。
“不可!我们此行目标只为擒住贼首一人,不必节外生枝!”
说着,刘嘉招手带领众人朝着一旁的木屋摸去。
“这里显然要比另外几处要更加奢华,如果我所料不错,贼首就在里面。”
留下七人藏在木屋后面,刘嘉王标还有三名县兵便悄悄地遁进了屋子里面。
一进屋内,一股过气而刺鼻的酒气直熏得他掩鼻皱眉。
草!他娘的这是喝了多少酒?刘嘉暗骂。
外堂跟刚才帐篷里的景象一般无二,满目狼藉。
刘嘉朝王标示意道,朝内堂看看。
穿过一扇大大的屏风,另一目景象便如同奔泻的洪涛,淘沙般清楚地映进了他的脑子里。
只见内堂一张长约十尺,宽约八尺的榻上,有一男两女熟睡地躺在上面。他们身上盖着一张缝制的黄毛虎皮,尽管这张虎皮比较宽大,但还是遮不全三个人,于是将那男人的布满汗毛的腿,和四只光滑白皙的小腿,还有一半白花花像是半个白柚的屁股给露了出来。
刘嘉凑近了看,发现这男人红面虬髯,眉宇横阔,竟颇有些威武。他身旁的两个女人,未施粉末却也有几分妩媚,又体态较小,小猫般依偎在这男人两旁。
“娘的!生活过得倒是有滋有润!”刘嘉暗道。
“正是此人!”
这时王标也走到近前,一眼便认出这个男的正是旬月前与自己交过手的山贼首领,——自称益州马相之子,伏波将军。
“原来就是他!”
刘嘉恍然大悟,立马吩咐那三个县兵前来搬人。
他将盖在三人身上的虎皮轻轻掀开,三具颜色不一的裸体便瞬间显露了出来。
看着那两个妙龄女子的曼丽身躯,三个县兵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仅是他们,连刘嘉一时间都看得有些晃眼。
还是王标不动声色,命令一个县兵道:“快去把架子拿进来!”
一会儿,这山贼首领浑身上下便被那虎皮捆住,抬上了架子。
这架子是刘嘉根据现代的担架早早准备好的,但显然还是错估了山贼首领的身材高大。他一人得需四人齐抬。
就这样,刘嘉众人又隐身在黑暗中朝着寨门摸去。
进寨容易出寨难,此刻要想出去,只得从寨门走了。
眼看一路畅通无阻,就要到寨门之时,那山贼首领却是梦呓了起来,“来!美人儿!我们再喝一个!”。
王标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在了他的颈上,山贼首领闷哼一声,又昏睡了过去。
虽是有惊无险,可是这声响却惊动了寨门上的两个守卫,他们警惕地喊道:
“那是何人?”
刘嘉急中生智,赶忙跳了出去,在黑暗里佯装撒尿。
“两位大哥,小弟正在撒尿呢!”
“妈的!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来撒尿,你是哪个头领手下的?”
“小弟正是……”
刘嘉刚一开口,王标就对着两个县兵手一挥。他们立马向前一个翻滚,滚出火光下的一瞬间,就已经抽弓搭好了箭。
“有奸——”
刚吐出两个字,一个守卫就被命中喉咙,一个守卫被命中胸膛,双双倒地。
刘嘉吃惊地看完这电光火石的一幕,赞不绝口:“好准的箭!”
想不到王标手底下的县兵这么厉害。
终是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不过无伤大雅,一行人这才顺顺利利地出了寨门。
“县长真乃神人!”
一个县兵仿佛劫后余生,脸上挂满了微笑。
“刚刚那么近的距离,他们竟然看不见!”
“非我是神人,全赖大家之功!”
刘嘉当然没必要跟他们解释什么物理学的暗适应。
不知何时月亮挂在了天边,而世界似乎要亮了起来。
……
“快开城门,我是县尉王标!”
王标对着徙县城头大声呼喊。
“是县尉他们回来了!”
“快去打开城门!”
刘嘉抬头看了看徙县,又看了看这个还在呼哧大睡的山贼头领,心里乐滋滋的。
要是收服了这厮,不就相当于多了支数百人的部队吗!
“兄弟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早直接到县府来领赏!”
“县长英明!”
“县长英明!”
“县长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