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外:
一名青色衣服的男子来到薛尧三人桌前。
先对着薛尧二人行礼道
“见过二位郎君,我家主人让我来寻执事。”
“请便。”
麻衣男子说道:
“主人唤我何事。”
青衣男子走到男子身旁小声的说了几句。
男子听后站起身对着薛尧道
“郎君抱歉,主人让我回府处理一些要事,等某忙完再来找郎君。”
薛尧听后也站起身笑着对男子道
“无碍,既然您家主人有吩咐,某便不再多留执事了,等下次某再好好感谢执事。”
“郎君见谅。”
说完带着青衣男子急忙离开。
“公子,这好不容易来个帮忙的,还有事走了,接下来我们该咋办啊!”
薛尧重新入座,拿起茶杯浅尝一口道:
“等。”
薛艾有些疑惑不解。
“等谁啊!”
薛尧转过头看向正在忙碌的摊主。
“等他。”
刚刚离开的俩人此刻正骑马行驶在回府的路上。
“小四,你刚才所言属实。”
“执事千真万确。”
“主人已经知晓了吗?”
“没有,主人尚在城外庄园,不过想来应该有人前去禀告了。”
京兆尹府衙:
咚咚咚咚咚
府衙内的官吏听闻鼓声后立刻放下手中卷宗快步前往正堂聚集。
正堂侧室:
二人听闻鼓声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起身。
老人道:
“看来是夏大人回来了,陆参军随老夫去正堂。”
陆兆华点头道:
“是,何公。”
当二人到达正堂时,夏文言已坐在案几前。数十名官吏整整齐齐的站立在堂内。二人迅速站好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静静的等待夏文言接下来的发话。
夏文言看了看堂下的人群对着身边站立的人说道“刘长史,府衙官吏到齐了吗?”
“夏公,府衙现任在编官吏一百七十二人,除却休沐和在外办事的,其余人等皆已到齐了。”
“刘长史,看来老夫不在这段时间,府衙扩充了不少人啊。当初老夫议会的时候这大堂都站不满这些人啊!看来这京兆府又该扩建了。”
刘长史听后笑道:
“夏公,近来长安事务较多,又临近盛典,所以尹大人便从其他衙门抽调了一批人,只是临时借调,待盛典结束便会遣返原部。尹大人近来因为盛典之事每每劳碌到深夜,有时还睡在府衙之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平康坊事,真是可惜了尹大人。”
“唉,尹大人也算一员能臣,可惜了。”
说完看向堂下。
“咳咳。”
“近来长安因盛典之事,造成衙门事务繁重。又赶上平康坊事爆发,尹大人被牵连流放,本官暂时接替府尹一职。本意不想招诸位来次商议,可还是有几件要事要说一说,方才安心。”
众人齐声道:
“谨遵夏公意旨。”
“第一件:长安此次盛典才百年一遇,切不可因其他事务而造成疏忽,望诸位细心行事,万不可懈怠。”
“遵令。”
“第二件:今日平康坊之事,虽然朝议决定由皇城司主导,城警司及禁军配合协助,但此事毕竟发生在我京兆府管辖的地方。如果他们需要我等协助,诸位万不可置之不理。”
“遵令。”
“再次本官感谢诸位了。”
众人齐声道:
“夏公折煞属下了,这些乃属下本职工作,属下必竭尽全力去做。”
“好,除了长史以及两位少府尹,其余诸位就各司其职去吧!”
“遵令。”
随即除了长史和两位少府尹,其余诸人离去各司其职。
夏文言看着三人道:
“诸位请坐,本官还有其他事务需要询问一下诸位。”
三人对着夏文言齐声道
“谢夏公赐座。”
说完三人入座。
“来人,看茶。”
“谢夏公。”
夏文言看着刘长史道
“刘长史,这两位本官看着有些面生,有劳长史了。”
刘长史听后起身道:
“夏公客气。”
随即对夏文言介绍道:
“夏公,因您老升迁吏部侍郎,您原来的两位少府尹也升迁,然后分别被调往雍州都督府长史和洛阳刺史。而这两位因政绩卓著被举荐担任京兆府少府尹。”
然后指向右座的人道:
“这位乃是由冀州都督府调入长安,名叫夏侯嘉。原是都督府内的长史。”
随即右座的人起身对夏文言行礼道:
“下官夏侯嘉,久闻夏公大名。此次能在夏公手下做事,如果以后做事有不对之地望夏公能指教一二。”
夏文言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本官也曾久闻夏侯大人之名。夏侯大人曾任朔州长史,上任之初朔州案件积累甚多,一度高达一千六百余件,没想到你到任不过三月便将案件卷宗清空,竟然无一件错案。后你又配合朔州刺史,兴修水利,开垦荒地,广传教育。不到三年便让一个下等州一跃荣登中上之州,政绩斐然啊!后被冀州都督相中调往冀州,可是政绩斐然啊!”
“夏公谬赞,下官不过是做了一个唐臣应该做的,当不起夏公如此夸奖。”
夏文言看着谦虚的夏侯嘉点了点头道:
“请坐,不要拘礼。”
随即又看向刘长史。
刘长史会意接着指向左座之人介绍道:
“此位名叫何洛浦,乃是三十年前的京试出身。原本该出入六部观政学习然后下派州府历练,可何大人在观政之后放弃了州府参军职位,自愿下方偏远下县历练,三十年内先后出任佗城县令,灵州司法参军,覃州长史,台州刺史。因政绩斐然升任京兆府。”
随即左座老人站起对着夏文言行礼道:
“下官河洛浦参见夏公,久闻夏公廉洁勤政之名,此次能在夏公手下做事,真是不胜荣幸。”
夏文言听后激动的站起,走下台来到何洛浦身边扶起他道:
“君,可是三十年前,当朝上奏怒斥袁导之人。”
何洛浦道:
“夏公谬赞,下属只不过做了一个大唐官员该做之事。”
刘长史以及夏侯嘉看到夏文言的举动有些惊讶,相视一眼后从对方的眼中都发现了疑惑的神情。
刘长史鼓了鼓勇气说道:
“敢问夏公,三十年前发生了何事。”
夏文言看着二人回忆道:
“三十年前,朝中有一个人叫袁导,当时此人仗着其父是政事堂九相之一。自己也是工部尚书,便利用工部便利大肆敛财,甚至还卖官鬻爵。从他上任工部之初到他被判入监,工部官员涨了三倍。工部的财政也一年比一年高。当时朝中文武因碍于其父的威严,有些人不敢发声。有些人上奏后,奏书如泥牛入海,然后不是被贬便是被罚罪司审查被判入狱。”
说道此处,用手指了指何洛浦。
“可是此君,在一次朝中大议之事。直接面对政事堂九相上奏,然后不等九相决议便直接对袁导怒斥。也引得很多被袁导下过手的人对九相上奏。然后事情闹大,政事堂九相不得不把袁导收监,然后审讯。最终袁导被判五马分尸,其父袁槐被迫提前致仕。可何洛浦也因违反朝中大忌,提前被下方州府,可他想为百姓干些实事,便主动请求下放下县历练。因为袁导之事很多朝臣对他有感激之情,下放州府是政事堂的决议,可下放下县也是下放,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然后转头看向何洛浦道:
“但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你仕途断绝。可你如今居然一步步又走了回来,真是不易啊!”
何洛浦看着有些激动的夏文言道:
“此事已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某做过的事。能和夏公一起共事真是不枉此生了。”
“当时老夫被派往渊州担任刺史,后听闻此事也甚是开心。”
夏文言然后对着刘长史与夏侯嘉说道:
“真是抱歉,老夫有些激动了。”
二人相视一笑:
“夏公性情中人,我等二人听闻此事也甚是激动,可也遗憾与不能早些和何大人共事。”
说完对着何洛浦行礼。
何洛浦不敢摆架子,还礼道:
“诸位谬赞,以后时日还长,我等共事还长。还请二位以后如果发现某做事有不足之处还请指点一二。”
二人齐声道
“何大人客气。”
夏文言看着谦虚的三人道:
“诸位切莫站着,入座再说。正好老夫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与三位详谈一下。”
三人齐齐对着夏文言道
“遵令。”
平康坊外:
薛艾无聊的对着薛尧道:
“少爷,刚才的那个男子是谁啊。他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啊!”
“他啊!是敬月斋的人,是我从夏公那借来的。”
“这敬月斋怎么和夏公产生联系了?”薛艾有些疑惑。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昨夜我与夏公在后院商议我等入长安之事。有一些隐秘之事,便是敬月斋帮忙的。而敬月斋和夏公,此事说来就长了。”
薛艾思索后说道:
“少爷,我今日出来也探查了一番这敬月斋。他们在长安的势力可不小啊!虽然称不上只手摭天,可牵连甚广而且生意巨大。少爷您以后还是应该和此类人保持一些距离。而且”
薛尧看着薛艾: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听闻了夏公的一些传闻。”
“哦!什么传闻?”
“少爷,这夏公堪称官场传奇啊!还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
“什么绰号。”
“三眼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