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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

“大监,这是有关夏文言的汇总。”

徐承远听从叶成涛的命令,调取了所有关于夏文言的卷宗,如今经过汇总来跟叶成涛汇报。

“唉!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还是挺想和夏文言好好谈谈的。”

说完把刚泡好的茶水倒入杯中递给了徐承远。

“尝尝,别人刚送来的茶。”

徐承远双手接过茶杯。

“谢谢大监。”

“说说吧!”

“是,大监。”

徐承远摊开拿来的卷宗:

“夏文言,弘泰四年生人,出生于河东夏家,是大房的嫡长子。入仕之路并未遵循族中安排从举荐和勋贵两法中挑选,而是从县试,院试,会试,京试,殿试一步步考取功名。一开始为此还和家中发生了不小的摩擦。”

叶成涛浅浅的尝了一口茶水:

“都是些障眼法,夏家传承至今已百余年,又怎会看不清举荐和勋贵两法的弊端。没有科举的沉淀,终究不过是浮水之萍,无垠之木。接着说。”

“当夏文言通过五试并在殿试中大放异彩,被当时的吏部尚书杜沛赏识。直接让夏文言进入吏部观政,而且观政不过一年便举荐其进吏部考功司学习。学习一年便被下放出长安。其他和他同科的人有的被下方府衙,有的被下放县衙。唯独他因有考功司铺垫,竟直接被派往扬州都督府做事。不过二年后他便被时任扬州都督的赵文怀举荐到南州任司户参军。在南州任职期间,正好赶上吏部三年一次的年查考评。调阅了吏部的考评,夏文言被评为上优。所以在任不到一年便被升为晏州长史。在任期间配合晏州刺史许崧兴修水利,大兴教育,开垦荒田,裁减府衙官吏。不到三年晏州百姓便丰衣足食,路不拾遗。上缴的赋税和粮秣都翻了一番。晏州也是他下放期间任职最长的一地。后晏州刺史许崧上奏举荐其升任渊州刺史,上任不到一年便被调回长安。”

“许崧和赵文怀如今如何了。”叶成涛思索后问道。

徐承远打开身旁的另一份卷宗,翻阅一番后说道:

“许崧,在夏文言调回长安后。在下一次的吏部考评中获得上优,被派往冀州任长史。虽然不过是平级调动,不过当时冀州都督年老,许崧在任不过两年后就被提为冀州都督。在任八年,如今已致仕了,隐居在冀州。”

“赵文怀:在夏文言未到扬州时赵文怀便已经做了六年的扬州都督。六年间两次的吏部考评分别给他的是中上,中中,评语的意思也是萧规曹随之意。在夏文言到任并升任南州参军后,吏部的考评该成了上乙。于夏文言升任南州参军的第五年赵文怀升任淮阳道大都督,并在此任上致仕,现今隐居于扬州。”

“二人先后升职,看似合理。但其中不乏掺杂其他的因素。怎奈过去的时间太长了,罢了,让他们好好活着吧!”

“夏文言调入长安之后呢!”

“夏文言调入长安后,被派往都察院任道查御史,主管的便是两淮道(淮南,淮北)以及淮阳道。在此期间与现在的张掖侯薛端,广怀侯刘烨,漳平驸马秦镇平等人为友。”

叶成涛有些惊奇,立刻打断道:

“等等,广怀侯刘烨?”

“是的!”

“可有他的详细情况。”

徐承远有些疑惑但还是翻了翻携带的卷宗,还真有一份广怀侯刘烨的卷宗。

“刘烨:弘泰二年生人,先广怀侯刘宗敏嫡子,与弘泰十五年袭广怀侯爵位。与弘毅三年历经五试入朝。但并未按照程序,由观政然后下派地方,而是观政之后直接走的军途,自愿被派往军部都督府任职,官至破甲卫将军。期间结识了时任豹韬卫将军薛端,龙华卫将军杜伽。可”

“什么。”

徐承远有些诧异:

“卷宗里记载,二十年多前他因为卷入谋逆案,意图颠覆大唐被判处全族屠戮。”

“看来和我印象中差不多。”

“但是卷宗记载他的嫡子刘宗敏没有被找到。”

“刘宗敏?”

“是的。”

叶成涛略微沉思了一会道:

“接着讲夏文言吧。”

“是。夏文言在任查道御史期间,因整肃三道贪污成效颇丰,在任仅一年便被升为内务司主管盐铁铜员外郎。在任三年期间,打击私盐,发掘铁矿。吏部考功司考评上优。被提拔为吏部员外郎,主事文选清历司。”

“前途无量啊!那他是怎么被下放京兆府的。”

“回大监,卷宗上面记载夏文言在二十多年前联合一部分人在谋逆案中为大逆说情。政事堂曹相欲把他贬出长安,可荀相及岑相为其说情,只是平调京兆府任京兆府尹。”

“都有那些人。”

“广怀侯刘烨,永城侯周襄,禁军副都督张东阳,礼部左侍郎王敦,工部员外郎赵思,兵部右侍郎仝权。当时朝议后,除夏文言平调京兆府,刘烨,周襄,张东阳,王敦等都被调离京城。而且在三年内都被冠以谋反之罪被诛。”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刚被调回长安吧!”

“是的大监。”

“而且我记得当时夏文言被派往京兆府后,没过多长时间。当时的吏部尚书杜沛便致仕了。”

“是的。而且不光是他一人提前致仕,还有政事堂曹颍,刑部左侍郎宋运,礼部右侍郎郑文成先后致仕。有人推断这几人的致仕就是为了保全夏文言。”

“哦,看来皇城司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我怎么没有在卷宗中看到过啊!”

徐承远听后立马起身跪道:

“大监,关于这部分的卷宗一开始是被列入绝密的,没有相应的权限以及专人调阅,案牍库之人是不会拿出的。属下也是通过金令才调阅出来的,可是仍然没有权利将案牍卷宗拿出案牍库。”

叶成涛看着跪在下面的徐承远,在他看不见的诡异的笑了一笑。然后说道:

“那这么说,这样的卷宗还有很多喽。”

“正是,属下已用金令调动案牍库之人调阅二十年的卷宗。但因所过时间太长,有很大一部分的卷宗被藏匿在了其他案牍库中,属下已派案牍库之人去取然后拿回审阅,想来今晚便会汇总出来。”

叶成涛对着徐承远露出慈祥的笑容:

“阿远真是辛苦了,赶快起来。老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是大监。”

徐承远起身后看着叶成涛露出的笑容,只能对付的笑着。因为他心里知道,叶成涛早就有替换他的意思了,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这次不过是敲打一下自己而已。

“杜沛等人和夏家是什么关系?”

“禀大监,夏文言的授业恩师曹灏与杜沛的恩师曹熹以及曹颍三人是亲兄弟。所以从夏文言入仕开始杜沛和曹颖便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予了夏文言一些帮助。刑部左侍郎宋运是夏文言的母舅,并且在其入仕期间获得了河东夏家不少帮助。而礼部右侍郎郑文成却并没有查到其到底是为何帮助夏文言。”

“已经露出水面的不代表没有危险,但往往最危险的肯定隐藏在深处。仔细查查这几个人尤其是郑文成。”

“是,大监。属下这就去安排。”

说完便转身离去,可刚走没几步便想起一件事所以又走了回来。

叶成涛看着去而复返的徐承远道:

“还有什么没有汇报的吗?”

“不是大监,属下有一疑问,想向大监请教一二。”

“坐下说。”

“是大监。”

“请教何事。”说着把一杯倒满茶水的被子推到他的面前。

“谢大监。属下在探查夏文言的时候,发现长安很多官员在背后称呼夏文言为‘三眼外相’,请问大监这是为何。。”

“原来是这件事。说起这件事就有关长安的一件秘事,当时你还未在长安任职,也怪不得你不清楚。”

“属下愿闻其详。”

叶成涛思索后回忆道:

“当年夏文言平调京兆府尹后,杜沛也随即致仕。当时朝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其很有可能就要在京兆府尹一职上蹉跎了。可是没过多久,朝廷便下旨让夏文言在京兆府尹任职期间,顺便检校吏部考功司主事。所以他便在京兆府任职时利用考功司检校职权调阅了大批的考功司官员卷宗,顺便还调阅了吏部其他三司的卷宗。十五年前,济阳道都督致仕,朝廷选拔官员前往接任,可吏部举荐了好几位政事堂都不是很满意。就在吏部官员为难举荐何人之时,夏文言站了出来,并在朝议之上举荐了数位官员,并且还说出来这几人从入仕之初的所有政绩。让朝臣大吃一惊,最终政事堂九相从他举荐的几人中挑选了一人担任济阳道都督。并在接下来的朝议中又连番考教了夏文言几人,夏文言都对答如流,没有一点错误。政事堂下令夏文言破格升任吏部检校员外郎,并有举荐官员优先录用之能。自这件事后吏部官员对夏文言佩服至极。其他朝廷官员也认为只要夏文言在京兆府尹位上安全下职那么极有可能会升任吏部尚书,而吏部尚书又升任政事堂九相的可能甚大。所以夏文言虽然没有吏部尚书之名却以有吏部尚书之权,所以便在背后称其为‘三眼外相’”

徐承远大为吃惊道:

“夏文言真乃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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