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我先看看。”童阙把密闭的车盖拨开一条缝,隐约看到了几道人影。
一盏马灯向他扫了过来,惊得他一下松开手,把车盖合上了。
“二康,都解决了吗?”
“一个不剩,这几个押镖的,一个个连盔带甲。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怎么身手这么差?”
回话的中气十足,明显是个壮汉。
鱼芷罗听到他们的话,打开车里的箱子,翻出了一颗布满尖刺的河豚法球。
“你干什么?”
童阙瞪大眼睛抓住她的胳膊。
“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鱼芷罗也瞪着眼睛,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声音有些大,童阙见状连忙捂住了他的嘴。
鱼芷罗挣扎了起来,童阙压低声音:“你放下,你听我说。”
见鱼芷罗把河豚放下了,童阙凑过去把法球夺在手里,紧接着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好歹是养在深宫的公主,怎么遇到事
儿这么冲动?你听他们说了吧,五六个侍卫,都是层层选拔的高手。在他们眼里身手都算差的,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有
几条命?”
“那你说怎么办?”
“你没坐过牡蛎车吗?”
“阿,你是说!”
“嘘——这玩意硬着呢,想从外面打开,得按照固定的拍子敲车盖。”童阙用手比划了个节奏,“这拍子就那几个侍卫知道。”
童阙把扎手的法器塞回箱子里,“只要咱们不自己打开车厢,谁也进不来。等到他们拿咱们没办法了,到时候往仓库里一扔,咱们再想办法逃出去。”
“那得什么时候阿?”
鱼芷罗去抓法球的手,又被童阙按住了。
“比现在出去送死强。别着急,听听他们想要干什么?”
鱼芷罗看着他,点了点头。
童阙看了她一眼,把箱子彻底合上,坐在了上面。
时值正午,一个山寨。
一群大汉围着一枚巨大的牡蛎,手中刀剑斧钺,各式法器,火铳,齐备。
其中一个尤其强壮的,抡起大斧砍了上去,连个印儿都没留下。
“二康,你行不阿?你都快舞扯它大半天儿了,愣是不开阿?”
轮大斧的男人正是昨天嘲讽护卫身手差的那位。
只见他上衣尽褪,身上的肌肉崩起,却也直发颤。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大哥,这玩意太硬了!”
“嗯——”被称作大哥的,是个一眼看上去就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摸着下巴做沉思状:“不行,去
把翻垛叫来吧。”
这翻垛,通常是指土匪们的风水师,一般是由有些本事的法师担任,这种人往往读书多,见识广,一般也被引为军师。
“我去请先生!”炮头二康扔掉大斧,急匆匆向里堂跑去。
牡蛎车里,童阙和鱼芷罗两只耳朵贴在车盖上。
“他们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也听不懂。听他们要请什么先生,我估计是个见过世面的。”
阳光越来越炽烈,牡蛎车里的温度越来越高了,两人没有进食,有些头昏,又不敢掀开车盖透气,十分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