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诺猛踩油门,一路颠簸,萧兰左摇右晃。
“你慢点!”
见他神色紧张,女人回首望去,如梦初醒。
“是不是出事了!刘师师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徐海诺无言,打开车窗朝天空鸣枪示警。
“他们停了吗?”
“嗯。”
朝后视镜瞥去,徐海诺见无人追赶,这才长出口气。
“呼,萧家,恐有赵先生的内应,唐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兰听罢,只觉得心底阵阵慌乱,她忽地皱起眉头追问:“我爸他会不会...”
“先顾好自己吧,我想萧总会有办法应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海诺思虑良晌,板起脸低语道:“如果真是萧家的人,你父亲一时片刻便会来电,那咱们就可以安心回去。反之,就太可怕喽。”
“此话怎讲?”
“能跟在你我身边之人,全是萧家的精锐,要是他们都改名换姓,你觉得萧总身边呢?”
萧兰十指紧扣,呆呆地望向玉米田出神,地里片片枯黄,尽是些被抛弃的秸秆,时而看到火光烛天,她不禁忖量,萧家的命运是否真就到了尽头。
时间分分秒秒流逝,路,已到岔口。彼此对视,眼神里透出各自的不安。
“看来,刘师师说得没错,不过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言罢,他摇头轻笑道:“害,这个坏蛋。”
“你想到什么?”
“她不希望赵先生赢,但她也不会放过你父亲。”
徐海诺沉沉低语,目光灼灼。
“现在,我终于明白那盘棋背后的真相了!”
新旧时代更替的复杂斗争,任谁都不会把江山轻易拱手予人,固执与理想的交锋,在这场权利游戏的背后,图穷匕见。
“高啊!崔凌天太强了!步步为营,以守为攻。”
与萧曹联手,其中真相除此二人,唯有刘师师清楚。崔凌天早就看透儿子的野心,与其被赵先生利用,倒不如成为自己的棋子。
“崔海若还是太年轻了,想要一家独大,却不知抱团的力量,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活该。”
萧兰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唐城固若金汤,四个老家伙又把话语权牢牢握在手心,想要各个击破,根本行不通。这点,我猜赵先生十分清楚。”
“可是,人只要有欲望,就会露出弱点。你想想,最先倒下的人。”
萧兰惊呼道:“郑家!”
“郑世勋是你父亲的左膀右臂,但他一定是做了什么。”
萧兰追问道:“单凭郑家势单力薄,不会有大作为。”
“所以,赵先生才会把势头转向崔家。”
萧瑟的深秋让庭院更显凄凉,崔海若守在父亲的棺椁旁,潸然泪下。与赵先生合谋害死李如难,他懊悔无及。
“爸,我是不是做错了。”
刘师师远观此景,凝视老人的相片,满面悲戚。
“海若,崔叔儿用生命替你的错误买单,你要吸取教训啊。”
“姐,我该怎么办,咱斗不过他。”
刘师师静静答道:“我想...差不多该让你长大了。”
当着崔凌天的面儿,女人默默点上一支烟,冷冷道出所有答案。
“你就看着他死!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那可是咱们的亲人啊!”
手腕被少年攥的生疼,刘师师不言不语,只是与他紧紧相拥。崔海若痛苦万分,在喊叫与折磨中,他变成了另一个人。
徘徊十字街头,徐海诺淡淡言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崔叔儿怕是命不久矣。”
“兰姐,要早做打算,给自己留条活路。何去何从,全听你的。”
“走!”
各自靠在沙发角落,二人如坐针毡,徐海诺不时望向挂钟,不时扒开百叶窗巡视四周环境。
“您的私人飞机还有三十分钟就可以起飞。”
坐到萧兰身边,紧握她颤颤的双手,才发现是如此冰凉。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出事。”
“咱们还回得来吗?”
注视她双眼,徐海诺忽地陷入沉默。
“天意,难测。”
大厅掀起阵阵骚动引得人警觉,把枪交到萧兰手里,他神色大变。
“别管我,有事你先走。”
悄悄地趴在门边,远远探去,果然不出所料。
“是戴龙。”
“他?”
“投到赵先生麾下,今时不同往日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兰姐,机会只有一次,祝你成功。”
徐海诺只身赴会,留给萧兰些许腾挪的时机,他笑着走到众人跟前,面对老友,心底确是怅然万分。
“戴总,好久不见。”
“萧兰呢?”
“你觉得我会说吗?”
亮出卡在腰间的遥控炸弹,他目光移向附近的贵宾休息室。
“这儿是机场,量你们也没带武器,走吧,咱们聊聊。”
端坐在戴龙身旁,徐海诺顺势低头瞟向腕表,距离航班起飞时间还剩大半,自己该如何拖住这关键的十七分钟呢。
“山里住久了,唐城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
戴龙轻笑道:“陆寻,我不晓得你和萧曹到底达成了哪些共识,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你给我竖起耳朵听仔细喽。”
从崔凌天意外暴毙,到李如难他杀,再到陈曦妥协,萧家如今已是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不可能!你在给我讲笑话,崔凌天何许人也,这四大家族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纸糊的。”
戴龙道:“今时今日,我有必要唬你吗?赵先生求贤若渴,唐城也需要新鲜血液,所以,我打算给你个机会,老老实实交出萧兰,换你未来在唐城的一席之地。”
他又道:“为个女人,不值当啊!哥们,你到底图个啥?”
徐海诺沉寂已久,嘴角忽地挂起浅浅微笑,他昂起头注视挂钟,似乎在提醒什么。
“我啊,就图个心安。”
戴龙恍然大悟,猛地拽起他衣领。
“陆寻!你真行啊!破釜沉舟是吧?”
黏在腰间的盒子被他用力扯下,徐海诺憨笑道:“哪有炸弹啊,这他妈就是个电子表,上面粘了几根电线。”
“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俯身贴在戴龙耳边,徐海诺用力搂起他臂膀。
“你要还当我是哥们,就给我个痛快,也不枉费咱们兄弟一场。”
凝视陆寻双眼,那目光如镰刀割草般锋利,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戴龙后撤连连。
“你...你究竟是谁!”
他缓缓抬起头,追问道:“伍念,元野,他们最近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