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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一共三十二个大州,以大川河流,山脉高峰等作为分割的依据,每一州有每一州的特色风情。其中大多是以一家一姓或是部落的方式存在,或是一方称王,或是数家争斗,那些地方可以算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又或者本身就是个王朝。如依靠群山为壁垒的姱峨玉笯,玉龙山脉的狼国,又如北楚以北靠海而居的天煌九部等等。其中又以坐拥七州的北楚,和北楚北部的游牧民族达那拉最为广阔强大,其次便是晋国,南疆。

张顺这次的任务明面上是去临近姱峨的玉笯峰,巡查地脉,勘测天象。但实际上则只是为了出来游山玩水,顺便帮许混去赵几位山间的精怪讨要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世间精怪等奇异诡谲的东西总有一份特殊的吸引力,或者说不止是他,楚奴的张家自从登上那个宝座之后就大多开始痴迷于鬼神。

天地间有天象可循,寻常人用星辰多少以推云雨,观测阴晴。自然也有人能知地脉,查地气。而其中神异者,如有人能以双目测鬼神,有人先天有感,可测凶吉善恶,有可于冥冥中见太常者,不一而足。

北楚设有监天司,分为三条脉络,其一专职天像,以京城为首,各地建星台七座,同时招拢先天灵异的孩童,或记录在册或是带回去教学。其二坤部,主司地脉,于地眼旁建设,共七十二家,除了其中几座位置重要的建设格外精细,其余大多是用于防范地龙翻身等地祸的。其三则是由宗仁寺掌管,人口暗藏在民间,或是就是那些大族手底下的佣人,专门用来审查世家大族,防止些家族气运过重,蛟蛇吞龙。

楚国除了监天司还有除魔司,主管人间鬼魅妖邪之事,亦管束楚国的侠客武夫,防止有人以物犯禁。昔年的许混,就曾就一人一年内连续打杀数十个为恶一方的江湖名宿,将人头高挂于长安子午街头,用来震慑天下武夫。许混曾经和他们开起玩笑来,说:“这北楚大妖,半在皇都!”

反正除了翠姨以外,他就没有看到其他的了,如果还有,那就是曹国公家那头跟在紫旃身旁的黄狗了,自家师傅因该不在此列,那糟老头不算。

泽州云岭的长亭镇中,一个面容英俊的男人在远处的土坡上眺望一户门前挂着白绫的人家。一对老夫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正对面是一具棺材,悲悼的的情绪随着尖锐的唢呐声传播开来,悠扬的越过那间屋子传到外面的马路上来,夫妻二人对着棺材痛苦,哭声哀切,晚年丧女使得这个一向强势的老人失去了最后的神采,满头白发掩饰不住的憔悴。

新死的那个人是长亭镇有名的女书呆子,长得颇为漂亮,平时喜欢穿“大红”衣裳,看各式各样的杂书,诸子学说,演义武侠,乃至各式的野史艳词章句。女人是自杀的,为了那不知所谓的自由。男人的衣袖里,一颗金丹缓缓升起,漂浮在外面。一股股的气息缓缓的浮动,无法解释,他看了看,喃喃自语的问道:“你也会悲伤吗?”

人有五声,呼笑歌哭呻。情志亦有五,怒喜思悲恐,音亦有五角徵宫商羽。一切皆在切合之中,好似命数,无人能逃。

所谓的天理昭昭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他能看的出个大概,既然能看出个大概,那就不厉害。但却算不准人心,其实何止是人心,他连自己的想法都还不是很明白,人真的有趣,无穷的思绪,作茧自缚的行为,各种身不由己又己不由心,复杂无比,他有时又想认真的问一下,何必那么复杂。

天地间走兽虫鱼,有两种造化,一个是冥冥间的开灵,好似突然就开了窍,不在同以往的混混沌沌,开始有明确的思,不在只是模糊不清的感觉,瞬间开始天地清明,有了思也有了神。但如此其实未必算是幸事,因为终究解脱不了,还不如混混沌沌。

其二是结丹,道家将这颗金丹称之为第十窍。天地间有定数,卵生八窍胎生九窍,而人间又以九为尊,九窍之上,其实就已经不算是这世间生灵,而算是仙。所以结得金丹者,就已经算是上是天上仙人了。江湖中自然各有说法,什么陆地神仙,地仙,以及谪仙。而所有的走兽拥有金丹则算是大妖,可以忤逆三纲的大妖……

但是对于天下修道的人来说,可悲的莫过于,金丹是俢不出来,好似定有的气数。

天下道士和尚,奇人异客诸子百家,各门各派甚至是势力,费劲心里,最后还是哪里该有几个就只有几个,好似有一道被称之为气数的东西阻拦这,可气数这种东西又有几人能算透弄明白。天下异人无数,但是却公认,只能俢术,俢不得道,命里无,不可有。

天地间窍门越少的生灵神思越为混沌,却开窍的裨益欲高,好似一种后天补偿,胎生得寿三百,卵生八百,将‘天命’延后,重新划线,而人先天开窍,有这优势,却失去了所谓的长生。

金丹自有命数,且人人不一,世间古籍中有载的之中,就有数十种公认的大家,诸子百家各有所推崇。就比如大多数道家就比较推崇于丹田为气府入丹田,医家则推崇依先天之体因人而异,借以金丹来补先天之缺。江湖中的武夫则与医家恰恰相反,推崇练先天之所盛,除此之外,还有外丹之说,如北海鲛人的那颗被巨鲸吞入腹中的鲛珠,以及至今都还在争论的那个问题,玉笯乌天的那到底算不算的上是外丹的外丹。

至于冷门的小家,则如山间野狐拜月而坐,上古轩辕御女以养天阴。佛家四万功德,岭南尹家的地德之法,道家“太上”以及“化物”等诸多小道。

除此之外,犹有各种如何后天金丹的讨论,各式说法,如丹药家的金石外丹。风水家所推崇的依借地利,在不违背天地阳数的前提之下结成的羽化尸丹。以及江湖中最为推崇的精血化丹。

人肺腑之下有丹田,丹田中内藏气府,可以以此为依托储存周身之气。而人体的肺脏,主一身之卫气,即可挡外邪,自然也可挡其余的进入体内。即使困阻亦是机遇,其底,便犹如昆仑,自此仙凡有别,常人以此抵御六淫。便犹如一条水闸,抵御外邪,即可挡外洪,也可借此储蓄水分,后天金丹的成立便是依托于此。

后天血丹,又称伪丹。

说着容易,但是练成的人数未必比先天金丹多,其中并无玄妙之法,说开了,无非是借着年轻气血有余储蓄起来,等到之后气血衰竭之后在以此为补充罢了,能够延年益寿,但是却终究逃不过半百而衰的那句话,会随着先天精血的衰竭而耗尽。

武夫之道却又是另外一种法门,武夫外炼筋骨皮,内炼一口气,内炼的是肺腑之气。丹田之内的气难入,自然也就难取,所以无论水磨镜子的功夫也好还是一气呵成,其根本都是那“剑劈华山”,开昆仑。

除魔司的功法则是反其道而行。

除魔司的功法本来不算厉害,无非是凭借当年云岭道人留下来的功法,依靠气血来斩邪祟壮神气,除了速成便没有其余可取之处,世间各门各派都当那是一个看的心烦的搅屎棍,但是如今却不太一样了,因为那个地方如今的话事人叫做许混。

许混的名气江湖上三十年前就开始有了,如今差不多也至少活了一个甲子,即使是内家功法也该衰竭了,但是江湖中的老一辈却有一句告戒小辈的话——许混只有两种,活着,或者是死了。他就像玉龙山脉的狼王一般成为了中原一根特殊的定海神针或者至少是北楚的那根定海神针。他一日不死,楚国的所有枭雄就需要多几分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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