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朋友坐在床上。艾米利奥·阿吉雷，跟档案里的照片比老了几岁。也重了几斤，但貌似大部分都是肌肉。宽肩膀，腱子肉，胸肌上老大

一幅纹身。骷髅、鲜花，还有西班牙文…多半和死亡有关。左肩膀的地方是义体，故意露在外面。眼神疲倦，还有重重的黑眼圈。好像几天没有睡觉了一样。艾米利奥抬起眼睛。神父说话了。墨西哥饶舌，哒哒哒，跟机关枪一样。我一个字都听不懂。速度快，但是很平静。神父总是不慌不乱。艾米利奥点头。他的眼睛垂了下去，可还有生气，鲜亮。那双眼睛的后面依然是个不服输的大老爷们儿。

他们说完了。他看着我。“记住。只有上帝方能裁判。”神父平静地悄悄走出房间。就剩我们两个。艾米利奥站了起来。他走近些，像是要把我瞧个仔细。明明像座肉山一样，却并没有侵犯到我的空间。奇怪。一点不像*帮的做派。艾米利奥朝墙角嗡嗡作响的冰箱走去。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瓶750毫升装的波本，喝了一半还不到…他灌了一口，擦擦嘴，把瓶子递给我。很甜，很辣。

暖意在我的骨头里散开。廉价波本是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