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了阿汤餐馆。凌晨四点半，店里没人了。我俩朝警察的卡座走去。一个衣着平平的女人坐在那儿。我不认识。她看到了布赖恩，布赖恩朝门那儿点了点头。这个人…那神秘的女人往桌上扔了点钱，然后离开。我们坐了下来。没看见克里斯特尔。

我瞥见柜台上有只半空的咖啡壶。天哪，我好想来点那种黑乎乎的苦瓜水，就算冷了也没关系。环顾四周：还有三个客人在，都低着头，眼神躲着我们。特拉维斯也来了，一个人坐在咱们司机的那张桌子上，朝我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哼。可能是觉得我又跟当差的混一块儿去了。“咱们聊聊…”布赖恩先开了口，接着，“等一下。”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朝柜台走去。倒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在我面前。“突击步枪是吧？”我没心情跟他兜圈子。想聊？那咱们聊呗。“去他妈的突击步枪。”

“弗兰克，你把马蜂窝捅漏了。大好的晚上，我都得给你擦屁股。48小时之前我说得很清楚：告诉你不要查。别人说话什么意思你都忘了是吧？”

“你知道我不会听。不然也就不会编故事了。”

“你昨天才入行啊？在队伍里十五年了，我是不是还要明着说，老哥们儿叫你滚蛋的意思就是真的要你滚蛋？你现在有资格对他发脾气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说得可能没错。我啜了一口咖啡。有点沙口，肉桂没化开。我爱咖啡。“我们这么着。”他说，“首先，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然后，我告诉你错在哪儿了。最后，你用那颗犟驴脑袋给我琢磨明白了，这事一个字也不能对任何人说。这样你能睡个安心觉。同意吗？”

“为什么，布赖恩？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我挺喜欢你这人的。”哼。看得出来。“那个女的，对吧？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她，弗兰克。等我说完你就明白了。”我手里一张牌都没有。但那种不祥的预感又回来了。我开始接受新的现实：无休无止的不祥预感。“一个自作聪明的六街帮枪疯子在私底下到处出货。”我开始说我的故事，“有时东西是走私的，有时是偷的，有时谁他*知道是哪儿来的。但他手里有东西。几个星期前，他不干不净的手上接到了一颗真正的烫山芋。你我都知道这不是玩具枪。”

“不是。”

“那是什么，布赖恩？”

“我们会说到的。继续。”

“他感觉自己拿不住。得尽快转手。不过外头的风声太紧。找自己的中间人是不可能了。他联系了阿吉雷。对方有人手，而且钱多得都不知道该怎么洗。”

“你一向是个好侦探，弗兰克。”

“去你*的，布赖恩。”

“继续。”哼，现在我明白了。心里有数了。布赖恩也没有掌握全部的情况。有东西他没能从别人身上问出来。问错了问题。

“来啊，接着说。”他语带讥讽，“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