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参事到鹏程山庄时,恰好遇到刚从刘府回来的程飞剑,程飞剑心急火燎,正想说刚才见刘羽之事,被苟参事止住,苟参事环顾了一下四周,道:“大人,去密室说话!这里人多眼杂……”
程飞剑会意,也不再寒暄,便急急领了苟参事去了密室。
进的密室掩好门后,程飞剑道:“苟参事,你那里事情办的如何了?”
苟参事回道:“还在寻觅——公子身形伟岸,相貌惊奇,一时还没有寻到合适之人——我已安排崔佳果参事继续处理此事。一旦寻得,必定会送至宋水……”
程飞剑道:“崔佳果办事不及你稳妥,此事交由他办,老夫多少还是悬心……”
苟参事道:“千岁急急召我到宋水,必是遇到难缠之事亟待处理,也只能如此了——这寻公子替身之事本非易事:原本符合公子相貌身形之人便少,还要此人甘心情愿替公子受刑……还请千岁多点耐心才是……”
程飞剑猛然想起李隆基在御花园里的一句话,便说:“自即日起,苟参事切勿再称呼程某千岁——皇帝老儿似乎心有芥蒂……”。
苟参事点头称“是”后,程飞剑才将宋水形势局面以及见刘羽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与了苟参事。
苟参事捻了捻胡须,沉吟良久,才道:“适才卑职进城时,遇到了一队兵马直奔监察院方向而去——我问守城兵士,领头之人姓方名刚,是道庵县的总捕头。此人卑职略有耳闻,是刘羽在道庵县任职时的得意门生,既有才智,亦有勇果……此人如今到宋水,只恐对我等的行事愈发不利!”
程飞剑急道:“道庵县能有几多兵马?老夫现在又不是想要结果刘羽性命,他来便来——我急召参事返回宋水,可不是为这些鸡毛蒜皮之事!”
苟参事见程飞剑急躁,微微一笑,又道:“大人莫急!当下局面虽看似纠葛,但我等仍占尽地利、人和优势!而且方刚领兵士到宋水,看似对大人不利,实则是天助大人!”
程飞剑急问:“参事何出此言?”
苟参事又捻了捻胡须,笑道:“大人方才说的极是!道庵县能有几多兵士?能有几个方刚?方刚今日领的兵士必是道庵精锐,如此一来,那道庵县岂不空虚?甲元楼那里,物证早已尽毁,刘羽以后行动,无非是从人证下手……倘若这人证全不存在,那刘羽难不成空口白牙拿着公子的罪状定罪?哈哈!”
看程飞剑似懂非懂,苟参事继续说道:“除公子之外,所有参与甲元楼事件之人尽在道庵县——倘若一把天火将这些人烧成灰烬,那么甲元楼之事便是空穴来风了,总不至有人还能说公子一人做下那些个事——如此,便是公子画押过的罪状也可以说成公子是被刘羽屈打成招了!”
程飞剑听到此话一惊,喃喃道:“如此一来,老夫又要损阴德矣——参事,可有其他良策?”
苟参事微笑摇头——程飞剑叹了口气,道:“惟愿祖上庇佑,明白飞剑良苦用心……”
苟参事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大人已经对刘羽给足了面子,这厮不知好歹,也怨不得大人……”
程飞剑黯然许久,忽然又道:“我急召你到宋水,先前主要因为两事:一是皇上着宫里太监交于我一个锦囊,除了一块黄色绢布并无他物,蹊跷的是绢布上既无文字也无图案,我书信与你也无回复,此事一直让我惴惴不安;再有便是这刘羽如今在宋水遍设临时衙堂,却是如何是好?若任其发展,免不了他日东窗事发——彼时,就算记之的性命得以保全,我等其他事让他抓到把柄证据,他若在回京述职在朝堂之上宣读,只怕皇上有心保我也难以启齿……”
苟参事道:“有关锦囊黄布之事属下现在也没有头绪,圣意难以揣摩,等卑职想到缘由再呈报大人;不过刘羽在宋水设立临时司衙之事,其实好办!”
程飞剑急问:“参事快说!参事快说——程某其实对此事一筹莫展,每日诚惶诚恐……”
苟参事笑笑,道:“自太祖太宗建唐至今,虽偶有边境战事,这大唐之内已久无兵戈,更有唱诗班日日歌功颂德,歌舞升平——这大唐民众其实早也习惯息事宁人,持家自保,哪有几个血性男儿?”
程飞剑不解,苟参事继续说道:“大唐这些贱民,除了会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怕邻家失火也不会去救助——大人与刘羽的此番较量,这些草芥也无非是隔岸观火,谁强势向谁!那些投递诉状的刁民,看似热热闹闹,但大人只须一个举动,便可让刘羽那些个临时司衙形同虚设!”
程飞剑喜出望外,又急急说道:“参事快讲!参事快讲——参事真乃天赐程某的房玄龄也!”
苟参事捻了捻胡须,笑道:“大人过誉!大人过誉了——听大人讲当今有个叫章容的,还想着把埋到土里的腐烂尸体刨出来!那就从他下手——大人叫韩冰寿做个文书,证明此人患有癔症,送兵部医馆治疗。但此事不能悄无声息,要大肆广播!让那些刁民知道在宋水天是什么颜色!违逆大人会是什么后果——如此一来,可以确信:那班刁民,纵然不去刘羽那里取回诉状,但刘羽再去追查那些事件,这些人必定支支吾吾,不肯配合——再说,宋水的捕快大多都是大人亲信,这刘羽如何翻天?”
程飞剑听到此话,长舒一口气,高声赞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如此一来,程某无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