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刚到后,刘羽道:“方刚,上次你过来宋水,我要你回道庵看好那些人犯,你说你已安排妥善,我便也没有细问——你将人犯安置在哪所监牢,当真严密妥善?”
方刚对着刘羽施了个礼,淡笑着回说:“老师尽可放心——我断定就算有人去了道庵县,也找不到那些人犯所在!这些人犯根本不在道庵县的任何一所监牢!”
刘羽吃了一惊,急问:“不在监牢却在何处?!”
方刚赶紧回说:“老师莫急,待我仔细说来……”
原来方刚顾忌刘羽安危,知道宋水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便尽所能抽调了道庵县的大多数精锐前来支援——如此一来,道庵县监牢的守卫难免不足,又唯恐道庵县有程飞剑渗透人员,为了不给别有用心之人有可乘之机,方刚索性包下了一家名为来福的客栈,让自己几个亲信兵士装扮成平常住店之人,将马捕头以及其他人犯关押在那里。
刘羽听完方刚的话,先是点头称赞,忽而神色大变,大唤一声“哎呀”,然后急急说道:“方刚,你此举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快快回去道庵县,将人犯押解在监牢看守!”
方刚见刘羽神色大变,心中不免也开始紧张起来,问道:“老师为何如此紧张?学生不解……”
刘羽道:“甲元楼之事如今物证俱毁,唯有人犯与少许人证,以后程飞剑的心思重点也必定是这两样——如若你将犯人押解在监牢,纵然有人动人犯心思巧曲钻营,也容易露出马脚或有迹可循,倘若有人强行截牢,那便是十恶不赦的谋逆大罪!料想程飞剑虽然猖獗,也不敢如此作为……可你将人犯安置在民营场所,守卫又都是百姓模样,倘若贼人劫走人犯或者出了其他事,你这官饭也就吃到头了!这倒还是其次——如此一来,反倒是给了他人可乘之机!行了方便!”
方刚听完话后也是脸色大变,支支吾吾说道:“老师说得确实有理——只是,贼人也未必能想到我将人犯囚禁在来福客栈吧……”
刘羽怒道:“糊涂!你当程飞剑那里没有高人?!甲元楼事情一出,程记之竟然先找仵作出了伤情检报;我等还没行动,甲元楼的物证当夜就被销毁;甲元楼掌柜以及其他人全都凭空消失;所有当时在场证人除了刘蒯之妻,其余人全部不知所踪……据我所知,若不是程记之贪色大意,便是程记之,也早已桃之夭夭了!你如何能断定对方找不到来福客栈?!”
方刚听完刘羽教训,愁容满面说道:“都怪学生一时自作聪明——学生这就连夜赶回道庵县。只是柳都尉(柳钟意)没在老师身边,学生始终有些放心不下……老师保重!学生回道庵办完事就会即刻返回!”
刘羽皱着眉一挥手,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去吧……但愿还来得及……”
方刚跪下,对着刘羽磕了个头,便转身出去,挑了一匹良驹,快马加鞭出发了。
路上,方刚先后见到两拨人朝刘府而来。一波是刘蒯夫妇跟胖丫,还有一波是一驾马车与几个随从,不知道车内是何人——因为道庵的兵士都留在了宋水,所以方刚对刘羽的个人安危还算放心,所以也没停留,马不停蹄往道庵去了……
方刚走后不久,就有下人来报:说刘蒯求见!刘羽让人将其领入会客厅。
刘羽望见刘蒯夫妇与胖丫身上背负行囊,便问道:“刘捕头这是要远行?”
刘蒯忙道:“非也——大人,这是内人徐氏。自程飞剑从京都返来宋水,先是陷害了章容,再又将大人的“宋水除害行动”横加破坏阻挠,下属深知大人如今也是举步维艰!就目前而言,内人已是当下唯一见证甲元楼祸事之人——刘蒯觉察房舍四周近期常有陌生可疑之人出现,下属唯恐对内人不利!内子性命倒是其次,但若有闪失,这唯一见证之人也没有了,将来大人又如何能对簿公堂……思来想去,当今之际,唯有恳请大人容许内子入住大人官邸,与胖丫为伴方能安心——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刘羽听完刘蒯讲述,黯然叹了口气,说道:“刘捕头提议最好!刘羽在此感激捕头在此危难之际仍能心悬国事,也算是替刘羽分忧了——想不到我大唐日日歌舞升平,在这宋水,竟然百姓日日如履薄冰,堂堂捕头之妻竟无立锥之地,还须东躲西藏……身为宋水监察使,刘羽着实愧对百姓!有负皇恩……”
刘蒯和徐氏听完刘羽说话,当即跪拜言谢,刘羽连忙扶起二人,又道:“捕头,刘羽知捕头尚有老母与病患胞妹,不若一并迁来此地,相互照料也方便许多……”
刘蒯连忙再次跪下,磕头道:“内人徐氏寄居大人官邸,小人已是感激不尽——再说,老母虽然年迈,庆幸身子还算健朗,且小人也可抽空搭手。内人若非是甲元楼人证,刘蒯也断然不敢向大人如此进言——请大人不必再提其他!若无他事,下属这便回去——内人在府衙无事,端茶倒水大人尽可差遣,烧火煮饭也能应付!”
刘羽再次扶起刘蒯,拍拍刘蒯肩头,说道:“这些个事捕头不必挂牵,这里无事,你且回府去看望令堂去罢……”
刘蒯转身又对徐氏嘱咐了几句,便告辞了——刘羽让胖丫领着徐氏下去了,自己又去了书房,准备看看卷宗——不期才入书房不久,就又有家丁来报:恭喜大人!贺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