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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落山位于宣武城的北面,山上郁郁葱葱,草木繁茂。在山顶的皇陵处,可以俯览整个宣武城,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在雁落山的半山腰,坐着一个身着麻衣的青年,看面相十七八岁。身形枯瘦,带着一丝儒雅之气,他看了看西南方向,嘴角撇出一抹微笑如沫春风般的自言自语道:“你等不及了吧;我,也有点迫不及待了。”

正安宫是厉国皇帝的书房,年轻的皇帝厉荣基正身着龙袍坐在书案后面的龙椅上,一眼望去威严无比。这位荣基皇帝年少便熟读史诗兵法治国之册;自幼便在厉罄帝八个皇子之中崭露头角,被封太子然后顺利继位。可如今他却并不心安,只因两年前楚中良的一次进谏。

三年前,厉罄帝大病,卧床已久,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而身为太子的厉荣基却心无波澜,因为他自认为和其他七个兄弟相比,他在满朝的文武眼中的勤政亲贤的形象早已根深蒂固,更何况他又是太子,厉罄帝如果驾崩,这皇位他十拿九稳。可是身为禁卫军百夫长的楚中良却在此时向他进谏。

楚中良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秘闻,原来,就在昨天是楚中良把守厉罄帝的寝宫,厉罄帝传召的临阳王罗继沧连夜赶来。按理说,本应白天面圣,以免打扰了厉罄帝休息,可是厉罄帝却让临阳王立刻来见。楚中良立马发现了异常之处,然后他便借守卫之便,靠近了厉罄帝的寝宫。

据楚中良的描述,厉罄帝一共交代了临阳王两件事,其一:国器的秘辛;其二:废掉太子,改立四皇子厉荣盛为新的太子。厉荣基听闻此言,自是不信,可毕竟事情重大,怎么也要查探个明白。所以,厉荣基让楚中良退下,并告其不可外传。

随后,厉荣基唤来自己的亲信守卫朱记明,嘱咐他用最快的速度探查废太子一事,因为在他看来,国器如何,倒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是先把政权牢牢掌握在手里,他不允许有任何一丝意外出现。

第二日,朱记明回来禀告,他买通了厉罄帝身边的小太监得知,厉罄帝确实要废荣基太子,至于原因尚且不知,只是说前几日宣德皇后生前的侍女月如觐见厉罄帝,二人交谈许久,月如走后,厉罄帝面色阴沉的可怕。

厉荣基得知此事,当即来到母后的寝宫,自宣德皇后病逝之后月如一直就守在这寝宫里。见厉荣基来此,月如神色不太自然的走上前施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厉荣基哪里还顾得上这繁文缛节,上前一步抓住月如的手腕急声道:“月如姑姑,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我也一直视您为长辈,您能否直言,您那晚究竟和父皇说了什么?”

只见月如紧咬着双唇跪在地上好一会,突然下定了决心,说道:“太子爷,此等惊天的事,奴婢真的不敢隐瞒,既然您想知道,奴婢便说出来。奴婢前几日在整理皇后寝宫之时,不慎打翻了皇后娘娘生前最喜爱的凤胆瓶,本已是死罪,可奴婢却发现里面有封密信,看起来年代颇久。奴婢一时好奇,便打了开来,看见这封信,是皇后的字迹,信中写道,在二十年前,厉达皇子暴起叛乱,控制住了皇宫的那段期间,也玷污了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您的母后宣德娘娘,当时宣德娘娘没敢将此事说出来,厉达皇子也战死于那场叛乱之中,本是无人知晓。可是宣德娘娘良心不安已久,便写下这封书信,但是出于对您的保护,也就犹豫着暂时没有交予皇上,放在了最喜欢的凤胆瓶里,谁知让奴婢给打碎了,奴婢该死。”

厉荣基闻听此言呆愣当场,心想:如此推算,自己岂非皇帝亲生,所以厉罄才会与临阳王商议废掉自己太子一事?事已至此,他来不及思虑太多,马上把朱记明叫进来,瞥了月如一眼,吩咐道:“杀了。”随后便走了出去。

回到寝宫,他又召来楚中良,问道:“听闻你在百夫长的位置已经五年了?”楚中良弯腰施礼,一幅奴才相:“禀太子,五年过半了。”“想往上升一升吗?”太子问道。楚中良眼珠一转正色道:“全凭太子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这样,厉荣基交代了楚中良几件事,首先,利用职务之便潜入皇帝寝宫,暗杀厉罄帝,找到宣德皇后的那封书信;然后在把罗继沧面圣当晚的守卫全部秘密处死。但是就在厉罄帝驾崩之后,厉荣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宣德皇后写的那封书信。厉荣基也不敢声张此事,此事不处理干净,厉荣基如鲠在喉,只能派楚中良暗中查探,所以在他继位之后,便提拔楚中良为厉威军的统领,其主要目的就是找到这封书信。

继位后的厉荣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怀疑这封书信就在临阳王的手里,也许是自己提前继位,事出突然,临阳王并没有应对之策,毕竟这封书信不可能轻易公布于众,这涉及到皇室的颜面。

所以他决定先从其他几个皇子下手,只要解决其他皇子,这封书信也便起不了任何作用。后来两年,厉荣基便以各种手段把其他几个皇子的嫡系清理干净,并将除了四皇子厉荣盛之外的六个皇子全部以各种罪行驱逐出宣武城。

说来也奇怪,四皇子似乎早就料到今日之势,早早便遣散所有亲信,一人来到那雁落山上的皇陵之中,并发话,一生守护皇陵,永不下山。这皇陵之中高手众多,且不受厉荣基调遣,所以厉荣基也没有办法出手。

如今,其他几位皇子已经构不成威胁,而四皇子厉荣盛在雁落山,暂时没有任何异动,厉荣基开始把心思放在临阳王的身上,他认为这封信有极大的可能就在临阳王的身上。所以他派出楚中良,以保护汾阳公主的名义,前来林阳王府探查究竟。

继位以来的事情一幕幕浮现,厉荣基感觉身心俱疲,这两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噩梦不断,不是厉罄帝质问他为何要弑父,便是宣德皇后告诉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皇子,而是叛贼的孽种。有的时候还会梦见月如和那些他安排楚中良杀死的士兵来催命。

可是那又如何,他从来不后悔自己这么做。自己从小便在人前努力伪装自己,为的就是这皇位,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谁阻挡,谁死!

想到这,厉荣基一扫心中的疲惫,坐姿也端直了起来,轻声唤道:“朱记明,给楚中良的密信,应该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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