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阿姨,您是这家幼儿园的老师?”
“是啊!”那妇女开院子门进去,正在往教室那边走,猛听得背后有人叫,止住脚步,回头一看,一个气喘吁吁的女孩,赶上来。
“您知道符碧珠到哪儿去了吗?”佑佑这次涨了教训,说话客客气气的。
“你找她干嘛?”
“我、、、、、、。”佑佑心里有一万个恨,也不敢说出来,装出一副笑盈盈的面孔,回道:“阿姨,我是她朋友,从大陆来的,刚过来!”
“她呀,她在人民医院住院,已经好几天啦,你要找她,去医院吧!她在住院部4楼内科402病室。”
人民医院,那天和楚田一起去过,怎么就、、、、、、,佑佑胡思乱想着,忽然觉得自己这想法很荒缪,那么大的医院,怎么遇得到呢?
谢过欣童幼儿园的阿姨,佑佑转身打了辆出租车,直奔海甸岛。
402病室,阿珠正躺在床上打点滴,突然闯进一长发女孩,进门扫视一眼三张病床,直接来到她床前。
“你是阿珠?”
“是,你是?”阿珠疑惑道。
“我叫李子佑,是楚田的朋友。”佑佑走进医院前,满脑子都是恨,咬牙切齿地冲进来,看着阿珠一副楚楚动人的病态,恨意全消,平静地回道。
阿珠眼眸里闪出光泽,一下子坐起来,急切地问道:“楚田,楚田现在在哪里?他还好吗?”
“他不好!”佑佑摇了摇头,叹道:“他只剩半条命了!”
阿珠一把拉住佑佑的手,问道:“啊?怎么啦?他怎么啦?”
“你是什么病?要紧吗?”佑佑反问道。
“我不要紧,不要紧,快告诉我,楚田怎么样啦?”阿珠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差点掉下来。
“都是你阿公干的好事,给他下了蛊,他已经四天没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我家里呢!”
阿珠愣住了,热泪盈眶,对着大门外喊道:“护士,护士,快来给我把针拔了,我要出院!”
护士闻声赶来,问道:“阿珠,你这是?”
“我要出院,我有急事,赶紧给我把针拔了!”
护士看了看,还剩半瓶葡萄糖,也没再问什么,低头就拔针。
佑佑追问道:“护士,她是什么病?”
护士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动了动,笑笑,就转身离去。
阿珠拔完针,来不及按住针眼,就对佑佑说道:“李小姐,帮我把这些衣服什么的收拾一下,我们这就走,我没什么病,头疼,心律不齐,医生说血糖低,没大碍。”
“你!”佑佑愣了一下,问道:“你要去见楚田?”
阿珠没回答她,下床穿鞋,低着头,慌乱地收拾着乱七八糟的一堆,佑佑见状,也没再追问,帮忙一起收拾,装成两包,一人拧一包,匆匆下楼来到结算室,办完出院手续,出门打车。
等车的功夫,佑佑见阿珠默默无语,就好奇地问道:“阿珠,你阿公下的什么蛊?这么毒,要不是我爸回来,我都不懂什么鼓(蛊)啊锣的,害我拖着他到处求医。”
“你们两天前是不是到这人民医院来过?”阿珠没回答她的话,冷不防反问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佑佑眼珠子都瞪圆了,纳闷道。
阿珠点点头,叹口气,幽幽回道:“我那天上午下楼拍完片回,路过门诊楼,正好看见一男一女出门,瞧背影和衣服,像楚田,但见你们勾肩搭背的样子,我想了想,不可能,他在海南举目无亲,不会是他。”
“啥勾肩搭背的?他两腿发软,都是我拖着走!”
“都怪我,都怪我,怪我太大意、、、、、、。”
“别尽说那些没用的,好在我找到你了,实话给你说吧,见你之前,恨你入骨,见到你之后呢,又觉得你们都很可怜,一对恋人,伤的伤心,难的难过,哦,不,是伤的伤,残的残!嘿嘿!”佑佑快言快语,想什么说什么,典型的那种嘴巴比脑子转的快,话出口,也不管伤不伤人。
阿珠心底露出一丝莫名的不快,酸酸的,也说不出所以然,正好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便先后上车,一路无话。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青年路的佑佑宿舍。
佑佑掏钥匙开门,让阿珠进去,自己则知趣地回避,推说你们聊,我到楼下小卖部买几个椰子,就一刻不停,回身下楼。
一对有情人再度相逢,无语凝噎。
阿珠见斜躺在沙发上的楚田,此刻已气息奄奄,也顾不了什么,冲过去,一把抱起他的头,捧住他的脸,两片红唇,紧紧贴上去。
一边亲吻,一边摇头,一边喃喃地哭道:“楚田,对不起,对不起、、、、、、。”
楚田鼻子一酸,鼻尖处的气味从臭鸡蛋的味道,变成阿珠特有的体香,近五天,天天难受,像躺在垃圾堆里的感觉,此时此刻,第一次呼吸顺畅,心中的怨恨也烟消云散,他缓缓伸出手,从阿珠背后环绕,不停地抚摸阿珠秀发。
阿珠的泪水,一遍遍流淌在楚田脸上,嘴里继续喃喃道:“楚田,我这就去找我阿公,放心,楚田,我会求他给你解毒的!”
“阿珠,谢谢你!”楚田有气无力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