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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英在前,聂空在后,两人快速闪躲着前面的人流飞奔在“咆浪”港的前进方向上。

转过一个拐角,一片视野开阔的港口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与昔日一片的繁忙喧闹,一派的热火朝天之境的港口不同,此时的港口,如同炼狱一般,只见大船小船上的桅杆都被折断啦,收紧的张开的风帆尺尺被火燃尽,各处甲板上升染着一团团火把,身穿黑衣,脸带黑巾的海盗与商贾的护卫﹑码头的劳工厮杀在一起,大大小小数十个战场,各种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远的近的地方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港口建在江边,江风从江上吹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闻之欲呕。浑浊的江水溢上岸边挟持着鲜血又倒灌回去,复又溢上,一大片猩红在“咆浪”江里弥漫扩展开去。

“给我去死吧!一个额头溅满血液的海盗手提着血刀,咆哮一声往一脸目瞪口呆之色,思绪不知所措的龙英横冲而来,目闪血光,张牙舞爪。

经历过生死厮杀的聂空没有被眼前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吓唬住。眼尖的他率先发现了海盗的动作,他把右脚插进沙土里,下一刻猛地往前扣去一团,“噗”一声,沙土覆洒在海盗的脸上,前胸上,一些不幸运的射进眼眶里,海盗的动作猛地一滞,视线一片漆黑。

”啊!“海盗惊呼一声,“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血刀脱手,跌落在地,他紧闭着双目,步伐惊慌失措,双手不停的在空气中乱抓,口齿大呼小叫,方寸大乱。

龙英被惨呼声扯回思绪,他看着一身黑衣的贼人,义愤填膺,怒火中烧,顺手拾起遗落在脚边的一把血刀,三步并作两步,横冲上前。锐利的刀尖刺破衣衫,“嗤”一声,切破腹肉,越穿脏腑,透体而出,龙英与海盗贴合在一起。

“呕!”一口血沫从海盗的口中溢出,一抹不甘﹑愤怒从眼眸深处渐渐涣散,旺盛的生命力从身体里缓缓抽离,一股子冰冷从手脚上侵入阵地,不受大脑支配的涌向四肢百骸,魁梧的躯体缓缓往后倒去,一团血雾溅在龙英的俊脸上,宛若挂带上了一张魔鬼面具。

“砰”沉沉一声,海盗仰面倒在沙滩上,头颅歪向一边,死不瞑目。

“我杀人啦,”龙英口齿呢喃,双手震颤不住,“我杀人啦,我杀人啦!”龙英声音不住抽泣,双肩抖动不已。他抬起头看向四周:一位护卫被海盗切破颈项,迸出一道血箭,面目扭曲狰狞可怖,不甘心的倒下啦。海盗撇弃尸体转身寻找下一个目标;一位身体肥胖的商贾紧抱着手中的包裹与海盗纠缠在一块,海盗突然放开手,商贾一个踉跄跌在沙滩上,海盗拾起一把血刀疾步而来,往前一跃,刀尖切开商贾的胸腔迸出一支血箭溅了一脸血雾,呲牙咧嘴,狰狞可怖,商贾不甘心的垂下双手,死不瞑目……雷同的一幕幕不断在沙滩上无情而血腥的上演着。

恐惧在眼中慢慢地消失啦,取而代之的是狠厉﹑愤懑还有嗜血。

”不可赦的贼人,休伤我子民!”龙英握紧血刀,丢下聂空径往黑衣人猛冲过去。

一位衣袍凌乱的商贾一身猩红的躺在地上,一位海盗抓起手中的金银珠宝在一旁恣意狂笑。“额!”海盗低下头看着胸前突出的刀尖,缓缓回头看向凶手,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正一脸狠厉的看着他。海盗的口齿动了动,却什么话也吐不出来。

“你欠我们的!”龙英声音冷峻道,“来生记得做个好人!”猛地抽出血刀,扭头转身去援救下一处。

“好人!”海盗在心底呢喃道,“呵呵”口齿溢满鲜血,“我曾经是一个好人呢!”眼前一黑,倒地气绝身亡。

龙英的异常动作引起了其他海盗的注意,他们聚拢过来把龙英围在狼群里,龙英手提不断滴血的钢刀,目露凶光环视着周围虎视眈眈,磨牙吮血的贼众,心底升起一阵孤独无助之感。

“无惧者,不惧无敌!”龙英呐喊一声,把心一横,一抹狠厉之色爬上俊脸,“满目都是小矮人,尽管放马过来吧!”

“杀!”一位海盗紧握钢刀,呐喊一声,双足发力直冲龙英而去。“杀!”其他海盗如闻着血腥便兴奋的鲨鱼,紧握钢刀直冲上前混战在一起。

弓马之术娴熟的龙英被一群豺狼围困在中央,左冲右突,血染锦袍;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海盗团团困住龙英,黑虎掏心,扫﹑挑﹑刺﹑劈尽皆使出。刀光凛凛,血雨腥风在此处冷峻的演绎着。

“嗤”一声,钢刀狠狠的插进沙土里,龙英掣着刀柄半跪在地上,身上的多处衣衫已被割破,血迹这处一块,那处一块,整个形象显得狼狈至极。宽广的胸膛剧烈起伏,口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子布满脸颊正汨汨的往下淌。双手通红,眼睫一颤一颤的,上面挂满了水珠子,他圆睁怒目盯着不断靠前逼近的豺狼。

“吾弟,我来助你!”天空突兀的炸响一声暴喝,一道白色身影从半空跃进人群,落地激起一团沙土。聂空提着一把钢刀立在龙英的身边。

“小心。他们…人多,而且无耻﹑狡猾!”龙英嗓音嘶哑道,“他们想熬死咱们!”

“一群杂碎龟孙崽,”聂空看着围成一圈的海盗,想及出海口的遭际,怒火中烧,扯口大骂道,“尽管放马过来!我无偿教你们作一个好人!”钢刀悄然握紧,严阵以待。

“不忙告饶,却忙求死!给我杀。”一位海盗率先冲出,其余海盗见状,皆呼啸一声,如巨浪般翻涌上来。下一刻,鲜血四处飞溅,惨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艘黑色巨船泊在“咆浪”江上,一老一手正在指挥喽啰搬运财物上船。此处的动静惊天动地,很快引起了甲板上两人的注意。少年循声看去,待看清岸上的战况,年轻的脸庞盘满怒气,咬牙切齿,十指陷入掌心,双拳咔吧咔吧往里握紧。

少年从一旁拿起一张弓弩,一只白旄羽箭。羽箭搭上弩,弓弦倏地拉成满月状,箭尖锁定白色身影的颈项。

“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投!”少年口齿呢喃,右手大拇指与食指张开,羽箭拖着一条白色的尾巴,箭棱闪着幽光刺破空气倏地直射而去。

也是徘徊生死边缘的时日久了,对莫名的危险有一种敏锐的警觉。聂空的双耳轻颤了颤,身躯奋力挣脱纠缠,强力扭闪一旁,箭棱堪堪从颈项旁飞掠而过,一缕细细的血丝在颈项上浅浅画出。

“嗤”一声,余势不减的箭矢刺透一位时运不济的海盗的颈项拖着一些血肉插进沙土里,箭尾犹自左右晃动不已。

不幸挂彩的海盗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猩红的的液体从颈项一注一注的不住往外迸射着,他的双目意识渐渐涣散,身躯直往后倒去。看着海盗的死状,颈项上留下一些温热的液体,聂空伸手摸挲一把,四指沾染上一些猩红。

聂空倏地回身看向“咆浪”江方向,抽丝剥茧般搜索那暗箭偷袭之人,不一会,一个手提弓弩欲再射的年轻身影落入了他的视野里,他的双目精光如电,摄人心魄,直直逼视着甲板上那人。

“哼!我不信你的运气能一直那么光明!”少年感受到聂空的逼视,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与愤懑,“我不信你有九条命。”少年丢下弓弩,从甲板上飞身跃下。他从腰间摸出两把短枪,在握手处轻按一下,双手平行直伸,两把短枪走在一条水平直线上,“嗤”﹑“砰”两声,短枪并接在一处变化成一条长枪。

“你的命,由我来取!”少年一脚蹬在沙土上,双膝发力,猛地飞身跃起,枪尖闪着夺命幽光,挟着万钧雷霆之威直刺聂空的门面而去。

“你的枪如果不是银样镴枪头?”聂空看着在半空挺枪刺下的少年,“那么尽管放马过来吧!”

“砰”一声闷响,枪尖点在钢刀上,点点昏黄的火星从接触处不住迸射,聂空的双手掣着不住震颤的钢刀,身体倒退半步,双腿陷进沙土里。映着火光,聂空看清了少年的俊脸,赫然是在“锐武”号上重伤他的海盗少年-黎荒;黎荒也看清了聂空的俊脸,真的是那个间接因为他而使自己躺在病床上三个多月不得自由的罪魁祸首—聂空!

两个正邪水火不容的少年因为命运之手的导演在意料不到的地方,再次展开了一场正与邪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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