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理都不理庞统,朝屋内喊了一声:“师兄,病人来了。”
不一会儿,屋内走出一名男子。只见他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羽扇纶巾,仙风道骨,丝毫一点不食人间烟火。
庞统心高气傲,自持才能,没有施礼,反倒是徐庶见状,竟把背后的陈奇忘了,两手鞠躬,长施一礼。
陈奇没有徐庶搀扶,一下跌个跟头:“元直。”一头倒地的陈奇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徐庶突然意识到身后的陈奇,连忙将他扶起。
那名男子手持羽扇,向徐庶还礼:“在下诸葛亮,表字孔明,家住徐州琅琊阳都,因叔父在南阳做官,两年前同兄长搬到这里,师从水镜先生。”顿了一顿,手持羽扇指向陈奇,“想必这就是家师说的病人了吧?”
徐庶点头,陈奇腹中犹如针扎剑绞,疼痛难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疼的陈奇早就忘了什么礼仪:“快啊!疼死小爷了!”
诸葛亮可不是一般人,听到陈奇出言不逊,反倒不急不缓,慢悠悠地摇起羽扇:“这位公子,我只是问哪个是病人,又没有说要医你。”
陈奇听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当即大喊:“孔明,孔明,你我本是同乡,在下家住徐州下邳,广陵太守陈登是在下叔父,看在他的份上,救救我吧!”
“哦?”孔明听后,似在讽刺,“在下乃一介布衣,陈少爷金枝玉叶,在下断不敢碰啊!”
徐庶看陈奇疼的死去活来,朝着诸葛亮长施一礼,双手都快躬到膝盖上:“孔明,子平实在疼痛难忍,才出言不逊,在下恳求孔明医好子平。”
诸葛亮见状,急忙扶起徐庶:“不是在下不给他医,而是医他的人没有来。”扶起徐庶后,诸葛亮朝屋内喊道,“家师,你的病人来了。”
司马徽在屋内缓缓开口:“孔明,你拿此药给他。”
不一会儿,陈奇服下,大约半个时辰,陈奇感觉腹中疼痛难忍,陈奇在地上左右翻滚,徐庶将他扶起。陈奇刚要起身,吐出一大团蠕动的海鲜,让人闻之做呕。
徐庶刚扶起虚弱的陈奇,陈奇看了看诸葛亮,又看向司马徽,突然推开徐庶,跪地就拜:“先生大恩,陈奇没齿难忘,待他日陈奇出人头地,必封侯赏爵,高官厚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连司马徽都缓缓的睁开双眼,口中不急不慢:“高官厚禄,封侯赏爵,可你无兵无将,安能口出狂言。”
陈奇虚弱地缓缓开口:“没有兵,我可以招,没有将,我也可以招,但是没有先生教诲,一切只是空谈。”说完,陈奇朝地上拜了三拜。
这时司马徽慢慢走出,看向跪地的陈奇:“哦,你且说说你的抱负是什么。”
陈奇依旧跪地:“在下认为天下英雄有曹操、袁绍、袁术、孙坚等人,而曹操地处中原乃四战之地,周围强敌如云,短时间不会有所作为,而袁绍虽然赤手空拳拿下冀州,但为人刚愎自用,优柔寡断,不配为人主,若与曹操称雄,必败。”陈奇喘了一口粗气,侃侃而谈,“而袁术虽说兵多将广,但怀有不臣之心,将来必定谋反,天下英雄则会像讨伐董卓那样讨伐袁术。至于孙坚嘛,真乃世之英雄,讨伐董卓奋勇当先,跨江袭刘表,吓其闻风丧胆,但可怜英雄气短,猛虎归天。若天下三分,必是曹操刘璋和我,若二分,就是我与曹操,一统的话,则我陈奇,别无他人。”
司马徽听后,大笑数声:“哈哈哈,怎么个一统天下,你倒是说说看啊?”
陈奇依然跪地不起,但口中却义正言辞:“回广陵起郡兵,收编陶谦丹阳兵,力招屠夫、山匪、死囚,之后剿灭袁术,跨海袭江东,夹击孙策,扫平刘表,攻占巴蜀,之后撤出徐州,力守长江流域,待安顿好百姓之后,从庐江出兵,顺江而上,奇袭许昌,再起襄阳之兵,进攻洛阳,起汉中之兵横扫长安,三路之师汇合,扫平塞北,一匡天下。”
虽然陈奇所言,充满了狂妄与无知,但气魄确实强大,令在场之人无不佩服,但庞统心高气傲,从鼻孔哼出一声:“子平所言,言过其实吧?”
徐庶听后,连忙拉了一下庞统,小声说道:“士元,不要意气用事,子平这是在反客为主。”
庞统听后,打了个酒嗝,有些疯疯癫癫:“将来一统,子平可不要忘了我啊!”
陈奇依旧在地上,长跪不起:“士元,这是需要前提的啊!”
陈奇此话一出,司马徽听出弦外之音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那么子平为何还长跪不起。”
陈奇听后,又拜三拜:“先生还没有认在下这个徒弟,所以还请先生收下这拜师礼。”
司马徽听后,朝着诸葛亮瞄了一眼,诸葛亮点了点头,扶起陈奇:“子平,士元,还有元直,从今天起,咱们要好好孝敬师父老人家了。”
庞统、徐庶听后,连忙朝司马徽拜了三拜。
司马徽扶起二人:“白天你等可跟随众弟子读书垂钓,傍晚可以与我参禅悟道。”
以后四人常在竹林读书,山涧游玩,河边垂钓,其乐融融。
这日陈奇与徐庶垂钓刚刚回来,看见庞统与诸葛亮正在下棋,陈奇在远处观有一时,开口问道:“士元,你已经僵局,何苦在下。”
庞统哂笑一声,似一点也不在乎:“呵呵,子平何出此言。”
陈奇不理庞统,伸出手去将诸葛亮本要下的棋子全部落好,直把庞统看的目瞪口呆。
对面的诸葛亮手摇羽扇,缓缓说道:“知我者,当属子平。”
陈奇听的糊涂,长施一礼:“在下只是会下棋而已,若说知孔明之心,实不敢当。”
这时诸葛亮站起身来,羽扇直指北方:“不知子平可听说过刘关张。”
陈奇正自纳闷,这刘关张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在下实在不知,恳请孔明赐教。”
诸葛亮摇头叹息:“唉,刘关张的桃园之情啊!”
陈奇听后,恍然大悟:“孔明,在下愚钝,方才听懂孔明之意。”说完,陈奇拉着庞统、徐庶,一起来到后山的桃园。
诸葛亮引领众人来到桃园,除诸葛亮外,众人皆是惊讶。徐庶乡野村夫,自然见不得此景,庞统虽然游遍大江南北,也没见过如此美景,而陈奇自幼是个纨绔子弟,为了面子,干笑两声:“我说孔明,现在正值秋季,为何山后犹如春风,当真是别有洞天啊!”
诸葛亮应了一声后,再没有理陈奇,领着几人,走进桃园。
陈奇在后面,任由春风吹的三尺青丝迎风飘扬,虽是秋风萧瑟,但在这个院子里全是暖暖的春风。
一阵春风吹来,一枚花瓣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陈奇的头上,陈奇丝毫没有感觉,手持折扇,当真是雄姿英发。
几人走进桃园深处,在祭坛面前跪下,拿起酒碗,互相在对方的碗里滴了几滴血。
随后众人一同举杯,口中振振有词声,如洪钟:“我陈奇(诸葛亮、庞统、徐庶)虽为异姓,但愿结为兄弟,荣辱共存、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背信弃义,犹如此碗!”言毕,众人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半点犹豫。酒下肚后,四人几乎同时将酒碗摔在地上,落地之时,酒碗‘砰’的一声碎了,犹如满天梨花开放,与这桃花相辅相成。
陈奇年长为兄,徐庶比陈奇小一岁次之,庞统第三,诸葛亮为弟。
陈奇将三人依次扶起,互相鞠躬,此后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众人看向斜去的夕阳,和这满是春风的桃园,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后来徐庶遇见刘备,奈何中程昱之计,归了曹操,从此一策不献。
徐庶走后,将诸葛亮推荐给刘备,从此开始了他传奇的一生。庞统亦是如此,奈何在落凤坡归天。
至于陈奇嘛,他没有选择出山,而是与妻子在山庄避难,不闻世事。
依山伴水房数间,行也安然,坐也安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