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于淮游说吴三桂撤退,关子仪腾出手来,坐镇西安。海图回京养病,主力大军早已撤走,此刻西安仅有关子仪与宋腾飞二人。先不表关子仪等人,单说海图回京之路。
“咳咳。”
路况拥挤,道路颠簸,海图身子不堪重负,在车上咳嗽数十声。
驾车的宝泰听到声音,撩开马车上的窗帘,沉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到哪里了?”海图声音沙哑地问道。
宝泰向前扫视一眼,回道:“前方不远处,便是洛阳。”
海图再次咳嗽数声,几乎用恳求地语气说道:“就在此地休息一会儿吧。”
“嗻。”宝泰答道。回过身子,见天色不早了,立刻吩咐道,“传令各部,开进洛阳,休息一晚,明早在赶路。”
不一会儿,大军便开进了洛阳城,宝泰急忙扶着海图,缓缓地从车帐走了下来。
还没等海图稳住身子,街道上的百姓纷纷跪在地上,低头便拜。
海图见百姓都来膜拜,急忙挥挥手,说道:“诸位快快请起,在下有负诸位所托,消受不起。”
就在海图与众人挥手之时,人群中闪出一位少年,他一身素服,大步流星地朝着海图走来。他越走越近,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只见他健步如飞,两步并一步,如同闪现般飞到海图面前。众人均未反应过来,包括武功高强的郭少济在内。
那少年飞奔过来,一脚踹倒海图,随后从袖中拿出匕首,少年伸手抓住海图的衣领,将他拉起,一下便刺进了海图的脖颈,电光火石间,当场毙命。由于动作太快,海图甚至没有来得及喊救命。
这一连套的动作,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具皆不知所措地看着海图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
宝泰最先反应过来,拔出佩剑,厉声喝道:“来人,拿下刺客。”
少年也不反抗,将匕首丢在一旁,跪在地上,双手抱头,闭口不言。任由清兵将他捆绑起来。
宝泰急忙来到中军,面见肃亲王,诉说此事。
肃亲王捏着胡须,沉思有顷,说道:“海图大人已经归西了,我们回不回京城已经没有必要了。俗话说的好:‘何处黄土不埋人?’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将海图大人埋了就是了。”
“那刺客怎么办?”宝泰问道。
宝泰看肃亲王的语气是丝毫不在乎海图的死活啊!这海图好歹也是国家大将,这事儿断断不能就这么算了。何况自己亲自为海图驾车,若是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这自己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肃亲王抬头看他一眼,吩咐道:“带过来,本王亲自审问。”
“嗻。”宝泰走出肃亲王的车驾,摇头苦笑,说道,“这肃亲王也是个糊涂蛋,他能审问个什么出来?我应该即刻返回西安,等关子仪拿主意才是。”
想到此处,宝泰与郭少济将刺杀海图的少年丢在马车上,郭少济驾车,两人星夜奔驰,来到西安。
此刻的西安城早已被关子仪布下防护措施,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宝泰来到城下,见城门外;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刀剑出鞘,甲卫森严,当下倒吸一口凉气,叹道:“乖乖,这关子仪真神了,守个城至于这样吗?”
“少将军,现在怎么办?”郭少济扭头看向宝泰。
宝泰低头沉思一阵,有顷,抬起头来,转向郭少济,阴阳怪气地笑道:“有了!”
郭少济突然暗吃一惊,不敢问他,只能在心中默念:“几个月了?”
宝泰急忙起身,拉着郭少济,来到城下,刚要进门,却被士兵横戈拦住,丝毫不给情面。
有个认识宝泰的士兵,开口说道:“少将军,回去吧。大都督下令了,不管是谁,进入此城,格杀勿论!”
宝泰大怒,抽出佩剑,只是刷刷几下,便将多嘴的士兵砍死!
众人纷纷将长枪指向宝泰等人,厉声喝道:“大胆!”
宝泰见守城士兵身材高大,气势瞬间就没了,连忙退后两步,但嘴上依旧不服,说道:“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郭少济见情势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拔出佩剑,横空一挥,瞬间将守城士卒的长枪砍断,随后叱咤一声:“还有谁不服吗?”
一名士卒跑回城内,上报关子仪。关子仪心中微微一颤,暗附道:“可恶的宝泰,我好不容易得到临时兵权,明早就能建下奇功,你来捣什么乱?”
关子仪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带着士卒前来迎接。
宝泰见关子仪走来,跑上前去,问道:“大都督,守卫为何如此森严?”
为何?不想让你进来呗。关子仪在心里说道,但嘴上还是解释了一番,道:“西安乃历朝历代君王设都之所,天下之中,九州腹地,河山控戴,富甲天下!可谓是重中之重,安能不防?”
宝泰没空听他扯这些,急不可耐地说道:“海图大人在洛阳被人刺杀了!”
“什么?”关子仪第一反应就是吃惊,失声说道,“谁会刺杀一个将死之人呢?”话音未落,似觉不妥,咳嗽一声,缓解一下气氛,“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办法,那肃亲王是怎么处理的?”
宝泰苦笑一声,说道:“末将见他做事糊涂,因此将刺客带到都督这里来了。”
“快,带刺客进府。”关子仪急道。
郭少济从车上将刺客拽了下来,丢在关子仪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背上,由于刺客身子被捆绑,更本站立不住,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关子仪与刺客对视一眼,惊叫一声:“是你?”
“怎么?都督见过此人?”宝泰看向刺客,又将目光射向关子仪,眼珠上下一转,不友好地问道。
关子仪咳嗽一声,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呀!”随后转向宝泰,说道,“在下与此人有些私人恩怨,就交给在下处理吧。”
“那就麻烦都督了。”宝泰抱拳说道。
“这有什么?不必客气,毕竟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关子仪看一眼天色,伸手说道,“诸位,时候不早了,屋内暖和,里面请。”
随后叫来一名士兵,故弄玄虚地说道:“此人罪不可赦,将其关押在死牢之中,等战事结束,听后发落。”
关子仪在屋内与宝泰寒暄一会儿,推脱道:“在下刚从荆州千里奔袭,抵达西安,有些累了,就不陪二位了。”
关子仪走出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内,从后窗跳出,猫腰走过宝泰的屋子,来到死牢。
正是:若非刺客杀海图,怎有书生挂帅时?
未知此人是谁,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