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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日,关子仪直奔青楼而去。

翌日,关子仪躺在一间香气缭绕的房间内,他睁开沉重的双眼,看向东窗,由于阳光过于刺眼,急忙闭上双眼,扭过头去。缓了好一阵儿,才睁开眼睛,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怎么爬也爬不起来,腰下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

正巧督见在镜台前打扮的歌姬,失声问道:“姑娘,现在是什么时辰?”

歌姬一边照着镜子描眉,一边回道:“回大人的话,此刻已经是午时了。”

“午时?”关子仪大吃一惊,急忙说道,“姑娘,请你将在下扶起,在下身上还有要事呢。”

歌姬放下手中的眉笔,款款走到关子仪身边,将他扶起,为他穿上衣物。边穿边问:“大人要去哪里?”

“荆州。”

歌姬失声叫道:“荆州那么远,大人这幅病病怏怏地样子,可怎么去啊?”

“病病殃殃?”关子仪苦笑一声,“还不是你害得?你将在下扶到马上即可,在下那马通灵,自会载着在下去的。”

歌姬扶着关子仪走出厢房。众人望去,见他病病殃殃捂着腰的样子甚是好笑,都已袖遮面,笑了起来。

关子仪虽说看不到她们的笑容,但是能够依稀地听到声音,暗暗想道:“哼,要不是近来过于劳累,休息不好,怎么会这般狼狈?等我赢了肃亲王的,我要把你们全部带回紫禁城,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想到此处,腰部起了反应,隐隐作痛。

歌姬扶着关子仪上了马,随后寻来一根竹竿,用力抽了过去,那马吃痛,顷刻间,绝尘而去。

那马日行千里,奔走如风,载着关子仪出了西安,来到关边。只见此地两岸青山,相对而立。那山谷之中,沃野千里,甚是空旷,仅有一座关隘坐立于此。他借着夕阳余光,看向石门上的匾额,上书“武关”二字。关子仪虽是没来过,但却深知此关来历。因为关西地势较为平坦,唯出关东行,沿山腰盘曲而过,崖高谷深,狭窄难行,因此武关为兵家必争之地。不过自明末以来,天下大乱,无人看守,早已废弃。

关子仪望着武关,心道:“假以时日,定当重建此关。”

“不好,”关子仪突然想起一事,猛拍额头,“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沃野千里,仅有一座无人把守的废关,若是夜里来了豺狼虎豹,似我这般文弱,何以对敌?”

想到此处,关子仪纵马飞驰,继续前进。走有一时,太阳已经落下,天色昏暗。

就在关子仪绝望之时,忽见远处灯火通明,大喜过望,笑道:“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此必是店家,因天色昏暗,恐顾客查之不到,故点灯以示之。”

关子仪纵马疾驰,来到店门口,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正正衣襟,径直走了进去。

“店家,”关子仪推门而入,问道,“可有上等厢房?为在下准备一间。”

店老板见关子仪头戴花翎,身穿白鹤官袍,虽是不识,却也知道是达官显贵,当即揉揉眼睛,再三确认,这才上前搭话:“有的,有的,就在二楼,官人,这边请。”

关子仪随着店家走上二楼,接过钥匙,打开房门,躺在床上,奔波一天了,正准备合眼入睡,忽然腹中疼痛难忍,他急忙披衣而起,苦笑一声:“寝虽没废,却忘食了,这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吃饭啊!”

关子仪穿上随身便衣,走下楼来,喊道:“店家,来一盘牛肉,二两小烧。”

店家答应一声,立马准备妥当,置于桌上。关子仪随后坐下,刚刚打开酒壶,只见门外走来一人,与关子仪所点的东西一模一样,二样不差。关子仪觉得新奇,便叫来一同饮用。

两人闲聊一阵儿,待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到卧房休息。

关子仪回到卧房,只觉烦热,便打开房门喊道:“方才那位仁兄,在下这里甚是闷热,可否换房而住?”

那人听到喊声,走了出来,遥望关子仪所住之房,见是上好厢房,笑道:“关兄真是阔气,厢房买了不住,那在下可不客气了。”

两人换了卧室之后,各自睡下。

夜里,关子仪被尿憋醒,匆忙起身,打算出去解决一下。他推开房门,只见二楼之上有一团黑影,手持弯刀,一顿乱砍。他揉揉眼睛,定睛望去,只见所砍之房,不是别个,正是他方才所住。见到此情此景,关子仪顿时酒醒,吓得魂不附体,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暗暗想道:“我说他怎么盯我半天,若不是那位仁兄与我换房,此刻早已死于刀下。等待会儿验尸,若见不是我,必来加害,此地不宜久留。”

此正应了唐代诗人雍陶之语:‘莫言武关山势险,世人心更险于山。’

关子仪穿戴妥当,推开窗户,当即跳了出去,寻来坐骑,披星戴月,连夜赶路。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关子仪不敢在小店居住,因此耽误了时间,到达南郡已是五日后,回到西安又已五日,眼看时日无多了。

一路上关子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于淮。

于淮闻言,失声叫道:“如此说来,只有五日时间了?”

“正是。”关子仪点点头,叹道,“唉,无论如何,只要让吴三桂出兵,在下就赢了。”

“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出发。”于淮说道。

于淮只身一人,前往汉中。自于淮走后,两人打赌时日已到,肃亲王整日在临时都督府外候着。而关子仪整日抱病不出,等待于淮的好消息。

却说于淮来到汉中,因身着大清官服,被随行军士擒拿,献给吴三桂。

军士将于淮五花大绑,押至总兵府。

吴三桂见跪在地上的于淮,当即大发雷霆,喝道:“于淮小儿,朕见你有真才实学,想要拜你为国师,你却弃之而走,当什么一府总兵?是在明欺我大周不行吗?”言讫,唤来左右,叱咤一声,“将于淮推出去,斩首示众,将首级送至西安!”

正是:食其说齐遭油烹,于淮鼓舌命又危。

未知于淮性命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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