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宝尔提刀出门,心中想起一事:“父王让我将关子仪缉拿归案,这证明皇上已经同意将他下狱,既如此,何不先断他根基?”想到此处,招呼二十人,直奔文宣王府而去。
宝尔来到文宣王府,站在门外,招呼众人:“尔等进去,将他们通通赶走!”
“嗻。”众人拱下手,纷纷将刀拔出,破门而入。
不一会儿,秦大里带着数十名家丁冲出,将二十余人赶出门外。
“你们瞎了眼吗?”秦大里指向门楣上头的匾额,“这里是文宣王府,是你们这帮奴才随便就能进的吗?”
站在人群后头的宝尔咳嗽两声,推开前面挡路的士兵,走向秦大里,目光充满不屑:“那我呢?能不能进?”
秦大里见是宝尔,连忙作揖:“能是能,只是王爷不在府中,不知公子所为何事?”
“皇上有旨,”宝尔朗声说道,“将罪臣关子仪,缉拿归案!”言讫,看向身后众人,“抓人!”
秦大里跨前一步,拦住众人:“公子,犯事的是文宣王一人,何能抓我们呢?”
宝尔微微一笑,看向他:“你们不走,就是妨碍公务,自然一同抓走!”
秦大里连连罢手:“好好好,我们走就是。”
秦大里回去通知吴夫人,诉说此事,自己安排马车去了。
吴夫人闻言一惊,身子险些栽倒,眼角流出两道泪水。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皇上下旨,她只能照做。
秦大里将马车牵来,吴夫人背着行囊,左手牵着关沧海,右手牵着秦益,脚步缓慢,几乎是一步一挪,刚要进车,宝尔将她叫住。
吴夫人回头,看向他,宝尔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其人,通身雪白,云容月貌,那身段优美,婀娜多姿,眼里虽然含泪,却更显清澈明亮,说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宝尔看得呆了,此刻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用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盯着她。
吴夫人平常深居简出,除关子仪等人之外,很少见其他男人,此刻被宝尔这么一盯,不免面颊绯红。
宝尔自知失态,咳嗽一声,问道:“你是何人?”
吴夫人欠身施礼:“妾乃文宣王之妻,吴氏也。”
宝尔目光猥琐,笑道:“原来是表叔母啊!”连连拱手,“失敬,失敬。”
“表叔母?”吴夫人不认得他,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宝尔清清嗓子,朗声答道:“在下乃裕亲王之次子,爱新觉罗·宝尔是也!”
吴夫人听是自家人,松口气:“那,那贤侄可知,我家夫君,到底犯了什么错?”
“实不相瞒,”宝尔摇摇头,表示遗憾,“在下也是不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吴夫人正自发愁,宝尔劝慰道:“表叔母,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咱们只能听皇上旨意了。”
“唉。”吴夫人叹息一声,缓缓闭目。
“表叔母,”宝尔望着她,别有用心地说道,“天下虽大,却无您立身之所。如今正处非常时期,倒不如去在下家里躲上两天,等风头过去,您在做打算,如何?”
吴夫人见他所言诚恳,以为出自真心,甚是感动,便点头同意。
吴夫人带着孩子上车,宝尔安排人驾车,直奔裕亲王府而去。
“家宰,你去何处?”宝尔看着他。
秦大里拱下手:“在下于城外有些家产,这想回家一趟。”
宝尔闻言大喜,与他拱手作别,回到裕亲王府。
裕亲王与徐展见宝尔回来,对视一眼,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宝尔猥琐一笑:“我给父亲带回来个礼物,等下便去。”
“礼物?”裕亲王闻言一愣,“哪呢?”
宝尔碎步退出,带着吴夫人进门,裕亲王看了一眼,已明就里,笑道:“弟妹?”
吴夫人欠身施礼:“奴婢见过王爷。”
“快快快,”裕亲王连连招手,“宝尔,你去,给你叔母选个上房。”
“嗻。”宝尔拱手而去。
徐展知道他要干什么,识趣的退了出去。
宝尔为吴夫人选好房间,来见裕亲王,笑道:“父亲,你看这个尤物如何?”
裕亲王乐得直搓手:“此物本王早就看上了,只是碍于他是关子仪的夫人,不好下手。”
宝尔冷哼一声,怒道:“这是他应有的报应,谁让他害我大哥来着!”
裕亲王打断他,说道:“本王看她小腹微微隆起,是不是有了身孕啊?”
“这样不是更好?”宝尔乐的更加猥琐,“省着父亲费力了。”
裕亲王白他一眼,说道:“还不快去抓关子仪?不然为父能尽兴吗?”
宝尔得令,带二十余人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秦大里走出府门,随便在街上买了一匹马,直奔包头而去。
包头,清军大营。
却说关子仪已经醒来,此刻他坐在主位上,闭目沉思。
营帐内没有人说话,异常的安静。
“报……”一名士卒打破了宁静,冲入帐内,“启禀大都督,外面有个叫秦大里的求见。”
“秦大里?”关子仪猛然睁开眼睛,挥下手,“快,让他进来。”
秦大里走进营帐,目视关子仪,声音急促:“王爷,不,不好了,宝尔将您的府邸查封了,夫人,夫人被……”说到要紧处,有些上不来气了。
关子仪疾步走向秦大里,急切地问道:“我夫人怎么了?”
秦大里顺口气,说道:“宝尔将夫人带到裕亲王府了!他还要缉拿王爷。”
关子仪身子晃了两晃,强行稳住,咬牙切齿地说道:“宝尔!你若是敢动我福晋,我跟你没完。”言讫,直奔营门而去。
众将拦住:“都督何往?”
关子仪面目阴沉,一字一顿:“回京!”
“王爷,”秦大里上前一步,劝道,“现在他们到处抓你呢!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关子仪叹息一声,说道:“在下夫人还在裕亲王府,生死未卜,在下何能避难?”
“那也应该带点兵马啊!”秦大里说道。
关子仪摇摇头,苦笑一声:“你都说了,他们到处抓在下,在下若是带兵回去,罪名岂不是更大?”顿了一顿,面露不屑,“再者说了,就凭宝尔那厮,能奈我何?”
“驾车!”关子仪招呼一声,头前走去。
关子仪坐进马车,秦大里坐在驭手位置,猛一扬鞭,那马吃痛,绝尘而去。
主仆二人走有二十余里,只听后面传来铁骑狂奔的声音。
关子仪听到声音,大惊失色,忙问秦大里:“会不会是兵变了?”
“不可能吧。”秦大里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答道,“王爷治军有方,爱兵如子,怎么会发生兵变呢?”
“你笨啊!”关子仪骂他一句,分析道,“宝尔是皇亲,他来捉在下,在下必定犯了大罪,可是在下身处军中,宝尔鞭长莫及,这个时候他们要是抓住在下,献给宝尔,不就谋取荣华富贵了吗?”
话音未落,只听马车后大喊:“都督留步!”
“停车!”关子仪对着秦大里喊道。
秦大里猛拽缰绳,马车戛然而止,关子仪跳下马车,朝身后看去,只见那里尘土飞扬,隐隐约约现出八骑,仔细一看,原来是:关子翼、关汉寿、关子华、郭少济、段盖、钱浩、张佳、于淮等人。
八骑渐渐走进,拉缰,停马,翻身下来,朝着关子仪走来。
关子仪冲着几人拱下手,说道:“诸公此来,所为何事?”
八人一同拱手,答道:“我等不知,都督究竟犯了何罪?”
“实不相瞒,”关子仪苦笑一声,“在下也是不知。”
“那好,”关子翼说道,“咱们一同回京,查清此事。”
关子仪点点头,说道:“好,临事还能有你们这帮兄弟,关某此生,值了!”顿了一顿,问道,“咱们都回去了,三军如何?”
“末将用大都督兵符,将他们遣散了。”钱浩答道。
关子仪点头赞同:“这样也好,免得日后麻烦。”
就在几人商议时,只见前面尘土飞扬,喊声大震,不知来有多少兵马。
正是:擅作决断捕大臣,只为待产一少妇。
未知来者何人,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