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胤禛将盘缠资助给了书生,自己无钱回京,正自发愁,忽然想起自己父皇的至交曹寅就在江宁,当下寻曹寅去了。
江宁,曹府。
胤禛来到曹府,只见一座偌大的宅子,朱漆色的大门,门口站有四个守卫,持戈而立。
胤禛上前一步,踩在台阶上,看向守卫,笑道:“在下问你一句,你家老爷可在?”
四个守卫对视一眼,然后又看向胤禛,不答反问:“你是何人?为何见我们家老爷?”
“在下的身份,不方便说。”胤禛将手放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道,“等你家老爷出来,一见在下,便知在下是何人了。”
守卫吃不准他说的真假,万一老爷和他认识,自己岂不是坏了事儿?当下说道:“还请阁下等一会儿,我去通报下老爷!”
胤禛罢罢手:“去吧。”
守卫转身进院,直奔曹寅的书房而去,正走间,迎面撞见曹寅,还有洪昇,朝着二人拱下手,说道:“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曹寅看了一眼洪昇,说道:“洪先生与我有要事相谈,今日概不会客。”
守卫一愣,再次拱手:“老爷,今日之客,非比寻常,还请老爷见了在做打算!”
“能是谁?”曹寅白他一眼,向门口走去,“难不成是皇上来了?”
曹寅走到门口,刚一开门,呆了。愣有半晌,缓过神来,问道:“四阿哥何事亲临?”
听说是四阿哥,守卫正自紧张,后来一想自己并未差事,因此也就不再害怕。
胤禛将前事说出,随后与曹寅进屋相谈。
三人进入屋内,分宾主坐下。曹寅坐在主位,看向胤禛,并指着洪昇,说道:“四阿哥,这位是洪昇洪昉思。”
胤禛一听,来了精神,问道:“可是写《长生殿》的那个洪昇?”
洪昇以为胤禛要治罪于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对于洪昇的震惊,胤禛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今日洪先生于此,何不表演一段《长生殿》?当年在下没能欣赏,引以为憾啊!”
洪昇愈发惊恐,哪里还敢说话?当下闭嘴不言。
胤禛看出端详,笑道:“洪先生,当年之事,早已过去,没必要如此!”
洪昇抬头,看向胤禛,心道:“当年只不过是我倒霉,演出那天正好碰到国恤,如果不是赶上国恤,谁能给我定罪?如今就是演了,又能如何?”想到此处,不再害怕,当下召集人员,准备再表演一番《长生殿》!
一切布置好后,曹寅请来了江南提督张云翼,一同看戏。
剧台上站着一众戏子,准备演戏,对面中间坐着胤禛,两侧分别是曹寅与张云翼。
剧中前部分讲了唐明皇看了一本书,正看间,困意来袭,直接抚案而眠,后做一梦,梦见一女子,貌美如花,整个一国色天香!醒来后就开始寻找这个女子。
不过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杨家正巧有一女子,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那女子,怎么说呢,天生丽质,绝非人间凡品。本来就是登峰造极的地位了,却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成了皇帝的女人,从此李瑁是路人。
物极必反,安禄山打进长安,杨贵妃死在马嵬坡,唐明皇不知逃亡何处。
后来安史之乱被平,唐明皇却仍旧沉浸在哀伤之中,无法自拔。
后半部讲的就是唐明皇派遣天下方士,上天入地,只为寻找杨贵妃。
杨贵妃的灵魂得知此事,非常感动,他们俩的爱情感动了上苍!使得他们在月宫中团聚。
落幕,演完。
胤禛看毕,涕泪交加,心道:“何年何月,才能得此佳人?”
是夜天黑,洪昇高兴,胡乱饮了几杯,就连走路也是晃晃悠悠,一高一下,明显喝高了。
洪昇坐船回家,就在上岸时,刚刚走出船篷,伸脚踩在岸上,也是该着洪昇有事,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吹在洪昇身上,使他酒劲复发,身子一软,脚下一滑,跌落水中,溺水身亡,享年六十岁。
洪昇虽死,但其诗歌足矣流芳千古:
《晚泊》
空江烟雨晚模糊,越峤吴峰定有无?
宿鹭连拳鱼泼剌,败芦深处一灯孤。
《答友人》
君问西泠陆讲山,飘然一钵竟忘还。
乘云或化孤飞鹤,来往天台雁荡间。
第二日,众人听说洪昇已死,伤感不已,开始打捞他的尸体,准备将其安葬。
处理完洪昇的葬礼,那日听戏的人均已离去,曹寅独留胤禛,二人谈古论今。
胤禛在曹家居住多日,日子过得倒也滋润,整日与僧侣接触,并自号“破尘居士”。
这日一早,胤禛于曹府后院,正欲与僧侣交谈,只见曹寅从前门走来,向他招手:“四阿哥,皇上来信了,说是噶尔丹再次造次,皇上打算御驾亲征,彻底将他铲除。”
胤禛得知消息,当下辞别曹寅:“多谢曹叔盛情款待,在下这就回京助军去了!”
“四阿哥,路途遥远,拿上此物。”曹寅说着,伸手从衣袖内掏出一袋银子,递给胤禛。
胤禛本欲推脱不受,但想到自己囊中羞涩,且路途遥远,也就伸手接了。
胤禛披星戴月,昼夜兼程,于大军出征前赶回京城。
却说噶尔丹再次起兵,玄烨震怒,打算将其彻底清除,因而率大军十五万,兵分三路迎敌:左路最高统率是裕亲王福全,副将魏郑南,先锋宝尔,军师薇生云;右路最高统率是前门令张佳,副将郭少济,先锋段盖,军师于淮。玄烨亲率中军五万,以关子仪为副将,宋腾飞为军师,奔黄河而行。
路上,胤禛与关子仪闲聊,想起那日资助书生的事儿来了,对关子仪说道:“表叔,那日小侄在江南,遇见一卖字的书生。”
关子仪牵着马辔,回望他一眼,笑道:“卖字书生?京城遍地都是,何足道哉?”
“此书生非彼书生。”胤禛微微一笑,看向关子仪。
关子仪见他如此,笑得更加厉害:“哈哈哈!贤侄啊贤侄,天下书生何其多,有那么一两个不同寻常的,也是正常的。不然还能如何?难不成他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如果那样也不是书生了,倒是天神下凡了。”
胤禛纵马上前,与关子仪并驾齐驱,笑道:“此书生……”
关子仪听后,大惊失色。
正是:当年西安顾享乐,何止一人落民间。
未知胤禛说出甚么话来,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