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门,就看到大叔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吓得栾玉娇蜷涩的赶紧后退。
“原来你躲在了这里!让我好找!”
栾玉娇眼神低迷的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秦玉仙命令道:“把昨天晚上在门里抱走的男孩给我!”
栾玉娇虽然知道这个大叔不是坏人,但听到是来要孩子的,还是有些戒备,赶紧把婴儿抱得更紧了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孩子?”
秦玉仙直接怒视着栾玉娇走了过来,气场十足的要道:“快给我!”
栾玉娇被吓得身体一颤,顺从的把孩子交了出来,但又不舍放手。秦玉仙抓起了男婴的手,看了看,又抓起了后面女婴的手,看了看说道:
“这个天赋不够”
秦玉仙说完直接把男婴抱了过来,张开巨大的气罩就要走。刚走入雨中又觉不妥,转身命令道:
“你住在哪里,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早上,栾玉娇一夜未归,外面又下着雨,栾玉燕又不停的要姐姐,把沈翩翩给愁死了,一边不停的哄骗栾玉燕,一边不停的往窗户外张望着。
大师姐文婵刚好经过沈翩翩的房间,听到栾玉燕在里面吵闹。就推门进来了,对着栾玉燕训问道:“你不再你姐姐的房里,在这里干嘛,你姐姐呢?”
文婵平日里一副大师姐的派头,几乎所有人都有些畏惧。栾玉燕见凶神来了也不敢再闹,钻在了被子里面不再吭声。
文婵回想起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好像昨天晚上就没有见过她了吧!翩翩?栾玉娇呢?”
沈翩翩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说是去会朋友了,还没回来,可能多年未见,天又晚了,被朋友留在家住了吧!”
文婵听说后大怒道:“什么?一夜未归?不能在外留宿,不知道吗?,一个个的像没见过世面的小丑,个个不省心”。
又严厉问道:“她朋友住在哪?”
沈翩翩哪里能知道,一肚子委屈,低下头不再说话。
这时,门外又冲进来一个冒失鬼“天鲸琴刘爽”冲撞了文婵。
“进来也不敲门?没一点规矩!”文婵骂道。
一肚气的沈翩翩心里也跟着咒骂道:“你不也一样,还好意思说别人。”
刘爽是因为有事,所以才冒失的冲进来了,没想到大师姐刚好在,被逮个正着。刘爽赶紧道歉道:“对不起,大师姐,是栾玉娇回来了。”
文婵厉声骂道:“回来了就回来吧,需要大惊小怪的吗?人呢?”
刘爽说道:“在下面!还带着个孩子呢。”
文婵没等刘爽说完,就下楼去了。沈翩翩,栾玉燕和刘爽也跟着下来了。
大早上的,又下着雨,街上没有一个活人。栾玉娇拖着病体,被秦玉仙扶着一路摇晃回来了。刚摸着客栈的门框,心里一松就倒下了,秦玉仙拍了拍门就走开了,刚好被早起的侍女听见,赶紧把她拖了进去。秦玉仙躲在天音琴车后,看着栾玉娇被人发现,嗤笑着说了声“天…音…坊…”后走了。
因为是包的客栈,所以除了杂役就只有天音坊的人了。文婵来到楼下,看见坊主云流带着“天思琴夜秦楼”,“天苏琴嫣儿”,“天宝琴羽泠”和一群侍女围在了下面。师叔云流在场,又有这么多人看着,文婵也不敢造次。
赶紧挤进人群,来到最前面。只见夜秦楼抱着个嘤嘤啼哭的婴儿。师叔云流吩咐人,让把栾玉娇送回房间去。
看到自己姐姐被人扶送过来,栾玉燕哭着就扒在了栾玉娇的身上。沈翩翩把她架了下来,她悬空着,扑蹬着,叫喊着,有人安慰着,一同送回了客房。
“师叔!发生什么事了。”文婵问道。
云流摇摇头说:“不知道,等玉娇醒了再问吧。文婵!你再去挨个查查看都在不在,把门也关了吧,别再出事了!”。
“知道了”文婵轻声回道。
云流命令众人都散去,又拿了些钱,让客栈老板去找个能哺乳的女人来。吩咐完,云流带着夜秦楼和婴儿回去了。文婵则带了两个侍女,拿了名册开始盘查。
午后,栾玉娇张开了眼,看见栾玉燕趴在自己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栾玉燕微微张开了眼,看见姐姐已经醒了,赶紧搂着栾玉娇,眼泪汪汪地把头埋在了她的怀里。
栾玉娇也抱住了自己的妹妹,说道:“姐姐没事。”
趴在桌上半睡的侍女陈翠翠听到动静也醒了。对着栾玉娇说道:“小姐,您终于醒了,云流坊主和玉燕都担心死了,坊主还特意吩咐我,只要您醒了,让我赶紧去通知她!我这就去。”说完出门去了。
不一会,陈翠翠就引着云流进来了。栾玉娇起身叫道:
“师父,让您费心了…。”
“我带回来的孩子呢?”
云流对她们都很好,人也慈善。看到栾玉娇已经没事,笑着走过来,坐在床边说道:“玉娇啊,快躺着,别起来,你没事就好,孩子也很好,找了个能哺乳的女人喂过了,在你师姐夜秦楼屋里睡觉呢。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那个孩子又是谁家的?”
想起昨晚的事,栾玉娇突然悲伤起来,说道:“半月前,弟子小时候的朋友晓敏来信说,可能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失踪的。还说半月后我们会路过这里,让我一定去找她,可昨晚我在约定的地方一直没等到她。以为她可能有事脱不开身,我留了记号,就往回走。在街上听到巷子里有婴儿的哭声,我就想看看,就发现了那个孩子。”
栾玉娇又把晓敏已经死去,和自己遇见有人会使火龙的事,仔细地对云流说了一遍。
云流听完沉思道:“会使火龙的人?是他?”
栾玉娇惊讶的答道:“师父,您认识?”
云流道:“不认识,听你的描述,像听说过的一个人。当年的江湖豪侠之一秦玉仙,术士门的后人,喜欢云游四海,只是这些年已经少有他的传说了。”
栾玉娇惊讶道:“那您知道他练的到底是什么吗?”
云流摇头道:“传说,术士门都是密传,一个师父一生只会带一两个徒弟,他们行踪不定,喜欢独来独往,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
而秦玉仙,据说已经是术士门最后的传人了!”
云流正说着,沈翩翩和嫣儿又进来了,这下师徒四人都到齐了。三人都是云流自己的亲传弟子,更像一家人,也不拘束,外面下着雨,也没什么事,就说笑了半下午,晚饭前一刻才散去。
傍晚,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吃过晚饭后的栾玉娇,虽然起床还是有些吃力,但感觉精神好了很多,让侍女陈翠翠去把孩子抱来看看。
陈翠翠出去没多久,夜秦楼亲自抱着孩子进来了。栾玉娇正坐在床上等着,见是师姐夜秦楼自己抱着孩子,赶紧说道:“师姐,你怎么亲自来了,让翠翠抱来就好了。”
夜秦楼把孩子给了栾玉娇,说道:“没事的,正好也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栾玉娇回道:“我已经好多了,只是想看看孩子。”
夜秦楼很想知道的问道:“哦,对了玉娇,这孩子的父母呢?有名字吗?”
栾玉娇思索着回道:“一定有吧!只是我…不知道叫什么。但她们的父母可能都死了。下午我们还在商量该怎么办呢。”
夜秦楼听后,笑道:“能怎么办?孩子可乖了,只要吃饱了,也不吵,也不闹的。小眼睛一闪一闪的,可招人喜欢了,今天下午我们好几个人逗了她一下午呢!还不认生,谁抱就跟谁走。天生就有吃走江湖饭的样。”
栾玉娇低头看着宝宝,正声说道:“师姐,我可不想让她和我们一样,吃走江湖饭。我们是没办法,不是欠了别人恩情要还债的,就是被权势所逼无奈的,我们都是缺了老天疼爱的可怜人。她和我们不同,还有的选!”
夜秦楼听了栾玉娇的话,脸立马沉了下来,十分气愤。反问道:“你觉得你很下贱吗?还是觉得我们都下贱。我们是…,有时要做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可这里有你在外面受的委屈多吗?有的选又能怎样。别忘了你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师姐!我不是那种意思,师姐…!”栾玉娇急忙解释道。
夜秦楼说完,也不听她解释,从栾玉娇怀里抢过孩子就气冲冲地走了。
栾玉娇此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妹妹走了过来,抱住了姐姐,栾玉娇也抱住了妹妹,心中悲欣交集。朦胧的眼框里浮现出来了小时候的自己。
天寒地冻的时节,一个女孩,搂着两岁多的妹妹,坐在“自己家”门前,从早上等到晚上。等待着几个月都没露面的父母。他们也不认识个亲戚,自己的好朋友晓敏也在秋天前,被人买走,去了一家姓张的大户人家家里当了丫头。
自己家的房子也被乡里的劣绅用一顿饱饭给骗走,送给了在家和正妻不合的妾室。栾玉娇举目无亲,也不敢远去,只能带着妹妹躲在旁边的庙里。等自己家的新主人,不注意的时候,继续躲在“自己家”门口,静静等待。一开始,以前的邻居还偷偷的给姐妹俩送点吃的。慢慢的大多数也都开始冷莫起来,姐妹俩依偎着,等待着可能没有明天的明天。
劣绅再也不能容忍姐妹俩的行为,认为迟早是个麻烦,一天下午,就找了个人贩子想要把她们卖了。可人贩子不愿意买小的,只想买大的。他们就用食物引诱姐妹俩进了院子。然后,一个拉大的,一个拽小的,硬把她俩分开了。两姐妹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四野皆闻,却没有一个人敢来,他们都怕得罪劣绅。
栾玉娇被从后门拖了出去,她惊慌尖叫,直到再也叫不出声,开始绝望,开始放下坚强,开始抱着人贩子的腿失声哭着祈求,表示愿意老实跟他走,只求能带上自己的妹妹。人贩子又不是开托儿所,那里能再带个拖油瓶。又过来一个人贩子,两脚就踢开了栾玉娇。把她绑上了车。
栾玉娇知道自己即将要离开自己的家,即将再也见不到自己年幼的妹妹了。便使劲往车上撞,头上已是殷红一片,一心求死。人贩子以为吓唬吓唬就好了,发现根本唬不住。又开始打她,从车上打到车下,直直打到栾玉娇一动不动,连呻吟声都没有才住手。进到院子里,要回了钱,咒骂着走了。
劣绅气愤的抓起绑在墙角,还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栾玉燕,倒拖着扔出了门外。
栾玉燕看到姐姐趴在地上,哭着,颤抖着,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