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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了近乎,必然要认识认识,再后面是一同去吃顿饭或是到郊外散步之类。瞅着他对热闹景致腿都迈不动,她走过去告诉他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出意外的话龙华会上再见。汴梁城里自己多加小心!云里雾里讲了一阵,声音被淹没在了人潮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杂耍贩子们表演,挥手嚷笑:“去吧!去吧!小心些!”

红鸾抽身离开,人影渐没。墨染从人群里出来低头叹息,不自觉地为某位仁兄担忧,死神辑捕令要他和这个世间告别了。环视熙熙攘攘的行人,三三两两,朝甜言,暮新欢!海枯石烂的只言片语落了满大街……

瞬息工夫站在街边感知了一下汴梁城的大阵和各方宗门高手,脸上笑容猛的凝固,甚至有点惊愕。这座大阵充斥杀伐意志,或是皇室算到国终有破灭之时,而这座大阵便要敌人陪葬。纵然功成,转眼又是灰飞烟灭!内心微微一颤,赞叹不愧是好手段,果然算计长远。

另外,他隐约感知到在汴梁城内有十多道金丹境以上高手气息。“元神!”他嘴角勾起眸子深处透过时间看到很远的地方。杀了人能全身而退吗?他不禁考虑红鸾的行动。莫名道:

“此行凶险,吉祸难知。不免要恶斗……”

旋即洒脱的遥遥头,何必去苦恼那么多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天塌不下来,即便当真塌了也有个高的顶着。彼时脑海中出现了她的画面,模棱两可地猜想会再见吗?

对面人群背后,五名宗门弟子正死死盯着他。来由自然是他在城内行了凶杀了人,他们要拿他归案;碍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只好远远跟着。

折扇唰一下打开,一人独自走在这热闹的大街;小巷不胜枚举,时而能听得阵阵朗朗书声,儒生才高八斗地走过闹市惹得无数女子痴迷。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说得便是他们这群意气风发敢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儒家子弟,能歌、能舞、能骑、能画、能文,治家治国,平天下!

曾有人高中状元吟道: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出勾栏,游瓦肆,玉液琼浆梦生醉死!左拥右簇,粉黛朱颜指尖香。摸鱼斗鸟第一品!

看到临街铺子贩卖种类丰富,样式多样的坚果。墨染满脸笑意,快步上前买了一包去皮杏仁来吃,转身又窜进了各种热闹地方,完全把什么危险都忘了一干二净!口里振振有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

满城灯火的都市宛如一场美梦,似假似真,彩灯交织,酒香醉人。若要一睹星空真是件难事,月亮的光泽都弱了不少。悦耳动听的歌声路人听了也舍不得走,逛了大半天总会觉得疲乏,墨染在东城后街找一间奢豪客栈住下,刚到楼上的房间坐下,小斯来敲门告知他楼下有人找他。

不请自来的客人让他脑门一疼,谁会来找他?思量一下自己在这都城里似乎没有认识的人或朋友。“莫名其妙!摆明没好事!”他决定下去看看,到底来的是什么?有何贵干。

正是一直跟踪他五名修士,来缉捕嫌疑人回去受审;想来在之前已经想好了对策,如果他企图反抗,那么当场即会击杀掉他。墨染打量了他们的服饰,俨然是官家人员,腰间挂腰牌,手持统一黑色长刀。

确认了他们的身份,摆上架势:“我们怀疑你今天当街行凶,跟我们走一遭吧。”客栈老板及小斯急忙和他拉开距离,眼神排斥而敏感,一副怪异派头,嫌弃地低估:“真倒霉,来了个什么呐!”刹那间他记不起了他的客栈接待哪诸多住店的人,他们南来北往就堂堂正正手不染血吗?光从面貌来看,世间谁会逞凶斗狠?

事实恰恰南辕北辙!光照亮的地方未必敞亮,黑暗深渊亦有光芒如线。

“我行凶?行了什么凶?你一一指出来我听听。”

五人瞬间语塞,他们那里知道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压根不是他们关心的。长长出鞘,剑锋直逼跟前,一人冷哼,似在说他们说的字句即是证据即是公理。另一人咽下去口水,上前一步:“少废话!识相的就跟我们走!”

墨染眉头一皱,不怒自威。眼神移过他们身上,斩钉截铁:“好。我就跟你们走一趟。”五人面面相觑松了口气,额尖泛起汗珠,脉搏缓缓恢复正常。心里暗自窃喜,庆幸刚才没有发生冲突,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一种前所未有至上威压短暂出现又消失无踪,只觉得后背渗起森森荒凉。

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东城刑狱司,同僚很是羡慕他们今天的收获,都给他们竖起大拇指。顺着他们的神色,墨染问道:“你们要如何处置我呢?”

他们得意道:“赶紧走你的。要你来瞎问吗?蠢猪。”墨染阴沉着身子骤然停下脚步,“你们~好~我还有耐心陪你们玩。”五人交换个眼神,示意衙役上来给他戴上镣铐送了牢房去,惬意地享受今天的成绩。来了刑狱司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众所皆知,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人死了如死狗丢到乱藏岗去,侥幸活了出来也精神失常,三魂没了七魄。

深夜牢房内一众刑犯开始与这位新来的朋友闲聊,谈及刑狱司的牢房附有符文禁锢,修为在这里派不上用场;他们或是有罪或是无罪,来了这里都做好了闭上眼睛的一刻。又讲了一些汴梁城和龙华会的事儿!

这一晚他完全没有睡意,直到天亮还精神抖擞。用手指轻轻触碰牢房栅栏,数道密密麻麻的符文立刻显现了出来,淡黄色符文围满牢房四周。难怪他们有恃无恐,原来如此,可惜他们这次失了策!

在牢房里悠闲地度过一天,晚上他和这些刚认识的朋友告了别,准备走了。一阵嘲笑持续良久,没人相信他的话,直至他转身划作流光才恍然瞪大眼睛。待衙役们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讥笑!他们没有本事立刻这个鬼地方,可能满意的嘲笑,在笑声里宣泄压抑的情绪。

上司责难他们看守不力,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抓人,何况死者难逃其咎。斥令他们最近少去找麻烦,马上便是龙华会,他不想脑仁直疼。此事就此打住!

午夜东城上空绽放绝美烟火,灯光万丈里惊艳了时光,无数双眼睛凝视着这一幕,有恋人相互依偎,有行人驻足,有摊贩老板偶然抬头抿笑。烛火摇曳,笙歌万千。

公共舞台上舞姿妖娆的舞女尽情舞动生命,说书先生别开生面的把故事演绎。好在暖风袭人,月色正浓,才子佳人诗酒趁年华!喝的微醉的儒生跌跌撞撞地相互搀扶走在大街,不忘念道——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索然无味的墨染狼狈地停住脚步,人潮拥挤里他的目光焕然一亮。而她也正在对面停下,眼神温暖,略有朦胧,一袭青衫,出神地注视他。

几乎同时说道:“别来无恙!”

墨染朝她走去,满心欢喜,所有的阴沉情绪顿作乌有。“还以为在见不到你呐!”

“我说过——一定会再见的!你忘了吗!”她俏皮可爱的说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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