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沪上时已是距离二审开庭仅剩一天，二人一下飞机就立即赶赴法院，提交此次收集到的新的证据材料，因为王五的这份证言对明日庭审的判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两人丝毫不敢马虎，晚上在律所，二人一遍遍的推演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模拟检方可能会提出的发问，二人准备好应对的方案。

第二天九点半开庭，二人穿着整洁的西服，方求正将头发整齐的往后梳，整个给人精神抖擞的姿态。伴着法官的法槌敲下，宣布庭审开始，检方宣读完起诉书，方求正将写好的答辩状递给赵柏涛让他宣读。根据检方的起诉书指控2017年6月郭某开始以每克200元的价格在沪上的各大酒吧门口兜售一种毒品，公安机关在其出售的当场将其抓获，并缴获冰du、海洛yin等共计克，经鉴定其中甲ji苯bin胺含量为74.7%，由静安区公安分局刑事拘留，后由静安区检察院批准逮捕。

上述事实有公诉人当庭宣读、出示，以下证据予以证实：

（一）书证

1.公安机关的受案登记表、立案决定书，证明了案发当晚，公安机关发现静安区酒吧门口有人贩卖毒品，立案侦查。

2.看守所出具的《收押在逃犯罪嫌疑人证明》、《出所证明》，证明被告人郭某羁押在第一看守所。

3.被告人郭某户籍信息，证明了郭某的自然情况。

（二）证人证言

1.检方接下来又提供了毒品买受人提供的证言，证实其多次从郭某处购买过毒品，并向其支付购买价款。

（三）被告人郭某供述和辩解

1.根据检方提供的郭某的供述书，郭某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有其签字及手印确认。

（四）辩认笔录

1.郭某对毒品现场的辨认及所售毒品的辨认书证实其贩卖的事实。

2.郭某对毒品藏匿现场的具体位置进行辨认，辩认出的位置附有辩认照片在案佐证。

（五）搜查笔录、扣押物品清单、提取笔录

1.在背包里面搜出一透明塑料袋，里面装满白色晶体，疑似冰du。并附有搜查照片佐证。

2.扣押清单证实：公安机关扣押疑似冰du约900多克、电子秤一个、手机一部。并附有照片佐证。

（六）鉴定意见

1.从郭某处缴获的白色晶体，全部留检重量克，从中检出甲ji苯bin胺成分，其中甲ji苯bin胺含量为74.7%。

综合以上证据分析，郭某供述了其贩卖毒品的事实，本案中，郭某供述、证人证言间能够相互印证。公安机关当场查获了毒品并将郭某抓获，上述

证据与辩认笔录、鉴定报告等证据之间能够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条，足以认定被告人郭某贩卖、运输毒品的犯罪事实。

方求正发表质证意见认为：毒品犯罪现场查获时扣押笔录上的见证人不能够是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而根据扣押笔录和清单中显示本案当中的两名见证人均为该公安部门的编制人员，其依法不能担当见证人，所以该份证据存在瑕疵；其次从毒品查获到提取毒品检材送往鉴定机构做鉴定的这一段时间，未有视频证据记录送往检材的毒品就是当日现场从郭某处查获的那批毒品，过程无法证明其具有一致性；再次毒品的称重程序不合法，根据当日的查扣清单及郭某的笔录显示，毒品一共由三个包装袋装袋，但是警方却将三个包装袋进行混合称重，而不是分别称重，分别做含量

鉴定，自然辩护人对该批毒品的含量成分存疑。认为据此是无法也是不能判处被告人郭某死刑的。

双方就围绕证据的举证、质证针锋相对，方求正一如既往飞快的语速反驳对方的证据令公诉人开始逐渐陷入被动，随后开始进入发问阶段，对于检方的证人，辩护人进行发问：

审判长：下面辩护人可以向检方证人（负责审讯的警察宋某）发问。

方求正：我们还是希望法庭能够让证人堂堂正正的站到法庭上来，与被告人面对面的进行。

审判长：我们对证人的声音做变声处理、面部打马赛克、安排证人作证室通过视频接受各方提问，是根据保护证人的相关规定……

方求正：他不是法律意义上的普通证人，人民警察抓捕被告人时破门而入、空手夺刀、不怕牺牲……此刻怎么能够害怕出庭作证呢？

审判长：请辩护人服从法庭的决定。

方求正：好吧，我服从法庭的决定，那就开始问了。

方求正：宋队长，您好！

警察宋某：沉默不语.......

方求正：宋队长，您好，我是被告人郭某的辩护律师，我下面开始发问，根据人民警察法、警察誓言等，人民警察具有保护人民，打击犯罪，忠于法律、不怕牺牲的精神，这种精神您是否具备？

警察宋某：依旧是一阵沉默。

公诉人：审判长，公诉人认为这个问题与证据的三性没有必然联系，请辩护人有针对性地提问。

方求正：那只是你认为，不是大家认为，我认为有联系。证人可以拒绝回答，但你公诉人没有权力否定我的发问。

审判长：辩护人请有针对性的发问，这个问题与本案没有直接关系。

方求正：当然有关系，人民警察打击犯罪连牺牲都不怕，还怕当庭出庭作证？

审判长：请辩护人问其他问题！

方求正：好吧，我尊重审判长的决定，问下一个问题，根据《刑诉法》规定每次讯问犯罪嫌疑人的时候，应当对讯问过程实行全程录音、录像。讯问由侦查人员负责，录音、录像由检察技术人员负责。请问你有没有对被告人实施上述举措。

警察宋某：有的，我们的讯问完全依照相关法律、法规进行。

方求正：审判长，那么我们要求当庭播放讯问过程的录音、录像。

公诉人：据公安那边的报告，由于机器设备的损坏，相关的录音录像证据已经灭失啦。

被告人郭某：他们在讯问室对我刑讯逼供，肯定不敢把视频拿出来。

审判长：鉴于视频已经灭失，无法提供，本庭对辩护人的要求不予采纳。

方求正：证人我问你，你们对被告人的每次审讯是在哪里进行。

警察宋某：有时候在看守所，有时候会“外讯”。

方求正：《刑诉法》第一百一十八条规定“讯问犯罪嫌疑人必须由人民检察院或者公安机关的侦查人员负责进行。讯问的时候，侦查人员不得少于二人。犯罪嫌疑人被送交看守所羁押以后，侦查人员对其进行讯问，应当在看守所内进行”。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外讯”吗?

警察宋某：我当然知道

方求正：根据刑诉法规定，外讯就是公安等侦查机关有权在一定条件下将犯罪嫌疑人带离关押地点以外的地点进行审讯。对吗？

警察宋某：对的

方求正：那我现在告诉你，刑诉法根本就没有这个规定，刚才是我胡说的。

旁听席上顿时一阵大笑，宋某顿时面红耳赤。

公诉人：审判长，辩护人，我打断一下，我认为你再不能这样问下去了。

方求正：为什么不能？交叉询问、反向质证，别说我问他了，就是你公诉人我也可以质问。

公诉人：你无权质问我。

赵柏涛：根据刑诉法的规定，辩护人当然可以质问公诉人！

公诉人：审判长，我抗议。

审判长：控辩双方不要争论了。

方求正：根据《刑诉法解释》第218条，控辩双方可以相互质问，还请公诉人记住啦！

旁听席上又是一阵大笑。

审判长：(敲法槌)停止争论！其他人请注意法庭秩序。

审判长：辩护人，请你继续发问!

方求正：抓捕犯罪嫌疑人之后你们有没有立即将其送往看守所。

警察宋某：有。

方求正：可是根据检方提交的记录显示抓捕与送往看守所的时间间隔为三天。请问三天算不算是立即。

警察宋某：在这个环节上，我们确实是有些瑕疵。

方求正：好的，谢谢你的坦诚。

警察宋某：虽然法律规定应当将被拘留人员立即送往看守所进行看押。但是，我们审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是可以在我们的工作场所进行的。

方求正：我现在问的是关押，不是审讯。

警察宋某：沉默。

方求正：那我继续问你，被告人在案发当晚被抓，你们为什么好几天不审讯？为什么没有按照刑诉法“24小时之内讯问”？

警察宋某：沉默

方求正：您是能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公诉人：审判长，我反对，辩方有对我方证人讯问的嫌疑。

审判长：反对有效，请辩护人注意发问的方式。

方求正：那行，既然公诉人反对我的发问，下面由我的搭档赵柏涛律师进行接下里的发问，请审判长批准。

审判长：同意。

赵柏涛：好的，尊敬的审判长及各位审判员，下面我继续刚才方律师的问题继续发问。请问证人宋某，你是否了解什么是刑讯逼供，什么叫做“疲劳审讯”？

警察宋某：这个我当然清楚。

赵柏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讯问被告人的？

警察宋某：14日下午5点，一直到第二天9点。

赵柏涛：十多个小时是吧。

警察宋某：是的，我认为时间不长，我们自己也没有休息。

赵柏涛：他是14日早上6点半起的，到你们审讯前，差不多10个小时，然后又讯问了十多个小时，加起来超过了24小时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休息，你认为没有问题吗？

警察宋某：几点起的我不管，我没违法就行。

赵柏涛：那行，这中途进食过吗？

警察宋某：喝水了，他自己不吃饭，说吃不下。

赵柏涛：吃不下不代表不饿，不代表不疲劳对吧？

警察宋某：不是我不让他吃饭。

赵柏涛：中途有没有平躺过？

警察宋某：没有，办案场所的条件不允许。

赵柏涛：也就是说，客观上，被告人24小时没有睡觉，没进食过对吧？只不过是你们觉得他不累，不认为是你们的错，对吧？

公诉人：我反对，审判长！

警察宋某：逐渐沉默。

赵柏涛：刚才我同事的发问你反对，现在我发问，你也反对；报告审判长，我反对公诉人的反对。

审判长：大家没有必要这样争论，先休息十分钟，然后再开庭。

(12分钟后，继续开庭)

审判长：下面继续开庭，辩护人，继续发问。

赵柏涛：被告人身上有伤吗?

警察宋某：好像有。

赵柏涛：对于伤痕的形成你是否了解？

警察宋某：具体说不清楚什么时间，什么伤痕。

赵柏涛：他的背部有两块淤紫。在9月4日，看守所做的鉴定。它是怎么形成的，你不了解吗?

公诉人：审判长，我反对，辩护人属于重复发问。

审判长：辩护人，你的这个问题刚才已经问过了，请问下一个。

赵柏涛：在对被告人的审讯当晚，你们是不是采购了医疗药品？

警察宋某：没有。

赵柏涛：确定没有吗？你能不能大声一点告诉合议庭。

警察宋某：我已经说过了没有。

赵柏涛：你分明在对合议庭撒谎，审判长，我这里有一份静安区分局的报销清单，显示当天有一笔金额为500元的药品费用报销，而申请报销的人员正是眼前的宋某。

警察宋某：再次陷入沉默。

赵柏涛：根据“刑诉法”第52条、56条的规定，采用刑讯逼供等非法方法收集的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供述和采用暴力、威胁等非法方法收集的证人证言、被害人陈述，应当予以排除。在此我们申请对以上非法方法收集的被告人的有罪供述进行排除。

审判长：辩护人有没有证据需要向本庭提交的。

方求正手拿一份证据对合议庭说道：尊敬的审判长及合议庭成员，辩护人有一份新的证据需要提交，该份证据在一审并没有进行收集，是辩护人前往昆明调取的证据，因事关被告人定罪与否的重要证据，故在此当庭进行举证质证。

审判长：本庭同意。

方求正：这是我们找到的本案关键证人王五亲笔所写的一份证言，因王五已经被昆明检方批准逮捕，故而无法出庭作证；根据这份证言显示被告人郭某对其所贩卖的毒品并不知情，主观上并不具有贩卖毒品的故意，而且每次都是依照王五的指定对货物进行销售，并将所得款项按比例分配与王五，且被告人曾和审讯人员说过王五这个人的存在，但是侦查人员并没有理会，对该证据没有主动收集，进而导致被告人在一审被错误的判定为死刑。

公诉人：审判长，我们对这份证据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审判长：公诉人，关于这份证据的真实性问题，合议庭在开庭之前同昆明检方电话核实过，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是没有问题的。

控辩双方在一轮又一轮的较量中将案件的真实情况逐步还原，检方开始逐渐显露出疲态，从现场旁听群众的情绪来看方求正他们占据着主动，合议庭的思路开始朝着他们俩人预设的方向推进，在被告人郭某做完最后陈述后，法官敲下一记法槌，宣布休庭十分钟，判决将在十分钟之后作出。确实，这样一个关系生死的重大案件，又岂能不慎重下判决，不过这对于方求正和赵柏涛来讲，或许不失为一个积极的信号，休庭十分钟至少透露出合议庭在犹豫。但是这十分钟无论是对于方求正抑或是被告人来讲，都显得太过于漫长，仿佛历经了一个世纪。随着法官再次进入法庭，书记员宣告全场起立，大家都在屏气凝神注视着法官，审判长开始宣读：

本院认为，原审认定原审被告人郭某犯故意贩卖、运输毒品罪的主要依据是郭某的有罪供述，以及郭某的有罪供述与在案其他证据印证一致。但综观全案，本案缺乏能够锁定郭某作案的客观证据，并且二审庭审中被告人对于原一审的有罪供述进行推翻，且依据新的证据证明被告人并无主观犯罪故意，且且有罪供述涉嫌刑讯逼供，故对该份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存疑；原判据以定案的证据没有形成完整锁链，没有达到证据确实、充分的法定证明标准，也没有达到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确凿的定罪要求。原审认定郭某犯贩卖、运输毒品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对于辩护人提出的新的证据及辩护观点本院予以采纳，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一款第（三）项、第二百条第三项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撤销沪上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2018）沪刑一初字第129号刑事判决书。

二、原审被告人郭某无罪。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话音未落，坐在被告席上的郭某喜极而泣，方求正攥紧的拳头在空气中有力的挥动，这一场胜利是来的如此的不容易，从死刑的关口扭转改判无罪，却也赢得彻底，激动的俩人相互拥抱，赵柏涛对方求正说到“阿正，我们成功啦！”，“是的，我们赢了。”方求正高声回应到。

两个人的喜悦将之前的舟车劳顿全然消释了，带着胜利的消息从法院出来的方求正就直奔住所，连律所都没有回，发现白芷并没有在家，方求正拿起手机给白芷打电话，电话那头依然是那个熟悉且甜美的声音回复道“喂，阿正”，方求正对她说自己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她，让她早点回来，却不知道白芷这个时候其实正在上班，见已经无法再瞒了，于是白芷索性就把自己找到工作上班的事情在电话里告诉了方求正，原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的，没想到竟是以这样的一种形式，方求正其实对于白芷上班本质上是不反对的，但是换了一个地方，换在了沪上，方求正就觉得不行，因为白芷是放下一切跟着自己来到沪上重新开始的，而让白芷工作赚钱，就意味着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给不了白芷舒适的生活这一点让方求正的挫折感加剧。

俩人挂断了电话，方求正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努力的构想着凭借着这一场胜利竭尽全力去开拓接下来的新机遇。彼时，赵柏涛打来电话问方求正在干嘛，叫一起出来坐一坐，大家晚上聚一聚，庆祝双方合作的第一个案件的胜利。可能律师这个职业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不需要上班打卡、没有人指挥你，时间无拘，作息无束。俩人整个下午坐在咖啡店的露天台桌上聊起校园的种种，直到白芷和韩相宜下班过来。

四人晚上找了一家餐厅吃饭，席间赵柏涛把他们做的这个案子代理胜诉的消息与白芷和韩相宜讲了，韩相宜看了下白芷，白芷仿佛会意似的，于是这俩文雅的女生竟然豪气的相互碰起了杯，一饮而下，直看的这两位男士一旁惊叹。也许是因为替他们胜诉高兴的缘故，平日里不喜多说话的白芷今天说的格外的多，夸赞两位律师的同时，对于方求正更多了一份心疼，觉得他在外面的这几天消瘦了。借着席间的空隙，白芷说了自己已经在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工作的事情，早就知道的韩相宜说道“那上班的地方挺好的，我去看过了，环境挺不错的，教小朋友英语。”，赵柏涛也说“那不错了，白芷，恭喜你也在沪上开始新的工作啦”，只有方求正默不作声，白芷知道他有点自责，于是说到：“阿正，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我在异地工作辛苦，可是我现在的这份工作挺轻松的，就是给小朋友上上课什么的，和之前的工作没有区别啦，你不用担心我的，你自己的工作又那么忙，我要是不工作呆在家里，指不定会生出病来的，你总不想一边工作一边照顾生病的我吧！”说完于是对着方求正露出了她那能将冰山融化的温柔的笑，一旁的赵柏涛、韩相宜也出来帮忙说：确实，白芷这么漂亮，小朋友肯定都喜欢她，咱们都是一个大学出来的，白芷那么优秀，要是不让她工作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人才。说完赵柏涛怂恿道，“阿正，把酒倒满，我们大家一起为白芷找到新工作干一杯”。

白芷对赵柏涛问到：你们两个，一个是律师，一个是检察官，赵柏涛，如果你以后要是在法庭上遇到的对手是相宜你打算怎么办？白芷的这个问题让赵柏涛有点始料未及，但是赵柏涛的求生欲显然是比较大，迅速的说到“这个问题是不可能存在的，我要是知道开庭的时候公诉人是她，这个案子我就不会代理啦”这边话音未了，只听韩相宜说“别呀！我可没有叫你不代理啊；相反，你得代理，不然人家还以为是你让着我呢。”，赵柏涛忙说“怎么会呢，我就算是代理了，也不能赢你呀！”，韩相宜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赵柏涛说道“怎么着赵柏涛，你还想在法庭上赢我啊，你是觉得我会输给你咯。”赵柏涛忙解释说“我说不能赢你，是赢不了你的意思，不是说不让赢你，是我的实力不够，好了吧！”，“你这意思是不耐烦了咯”韩相宜逼问道，“怎么会呢，你还不知道我吗”看着赵柏涛无奈解释的脸，旁边的白芷和方求正都不由得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