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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大宋的土地,尽管只是真身远在京州的虚影,赤发巨汉大手一挥,被阿骨灿和苍汝毁坏的满目疮痍的大地,竟已是完好如初,可那尽数化作飞灰的房屋,依旧还是大地上的一层泥土,再不会被人恢复。

收起了弯刀,虚影消散,阿骨灿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大汗,胯下的拖山狼,重新变为那匹骏马,这倒是和双城所希望的一样,只是看来今天有人妨碍,终究不能骑上威风的骏马。

巨汉看了看双城,没有说什么,他最怕的,就是双城被余波牵连致死,如果真的这样,符宗修士还是很麻烦的,毕竟现在两国态度暧昧,战和飘忽不定,以前还可以直接去疆域上和西域厮杀,如今贸然开战说不过去。

虽然,或许这是阿骨灿所希望的。

骑不上骏马,双城也没什么兴致,好像来了长陵,就没有心顺过,现在想想,都怪那个在留舌铺子前自以为是的少年,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情才好不起来的。

符宗的少宗主,即使身边有右护法护着,可谁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老宗主自然会给他身上放两件保护自身的宝物,那一张绿符,是宗主亲自所画。

“苍老,下次再遇见那个人,我想杀了他。”双城知道不太好再和阿骨灿起冲突,毕竟大宋土地都来了,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可那一个无依无靠的寻常公子,凭什么也敢不如自己的意?

苍汝点了点头,自然知道少主说的是谁,既然少主也说了,那下次遇见了,杀了也就杀了吧。

三言两语间,那巨汉已经化作了常人大小,他要亲自领阿骨灿进京,长陵离京州还远,以阿骨灿的性格,这一路上少不了惹什么事端。

阿骨灿虽然满身大汗,鲜血差不多流满了全身,可他看着苍汝的眼睛,依旧是不减一丝灼热,今日就算,来日相见定要杀出个你死我亡。

红发虚影满目无奈,不过日后相见还不知何时,以后再说,现在先办正事要紧,他拍了拍阿骨灿,轻轻一跃,便飞上了云端。

既然路太远,那就不要走了,用飞的去。

阿骨灿看着苍汝和苍汝身边的小鬼,闷哼一声,一拍胯下的骏马,骏马竟然踩着虚空与土地公并肩,老子今天放你们一马,这事可不算完。

等阿骨灿远去,苍汝猛地咳出一大口血,刚才的对拼,他还是占了下风。

沈青君已经回到了四合房,手里带着糕点,奉皎皎吃着糕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今天的糕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吃。

奉仙坐在桌子上,敲着二郎腿,瞥了眼沈青君的手腕,尽管被衣袖遮住,但还是可以看见有一道细线般的伤口在留着血。

大道万千,道道皆可练剑,刚沈青君便用的阿骨灿和苍汝的气场磨剑。

从奉仙嘴里听到好听话是不可能的,和沈青君所想一样,奉仙一开口就是“要是本大爷刚和你一样出剑,符宗的老东西还有那个西域的蛮子都得死,再把那个小孩儿抓回来给本大爷背行李。”

沈青君耸耸肩,这话听听就好,奉大爷要出剑早就出剑了,再说这些人能有什么行李?三个人身上不知道带了几件小世界,什么东西放不下?

奉仙说着说着,突然扭头看向了沈青君,虽然隔了一张面具,看不见奉仙的表情,可沈青君却是无端的身上一凉,肯定没什么好事。

接着只听奉仙说道“你仔细看过狐丘那边那两个废物的小世界没?”

沈青君点点头,看过倒是看过,好歹是一方大掌门,小世界里君山玉璧是少不了的,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灵丹妙药,修行法诀,就是不知道奉仙提这个干嘛?

“看过就行,如今你练剑的进展比较固定,本大爷想起来你那把名刀春痕总是放这儿吃灰可不行,本大爷这儿没有你目前能修炼的刀法,可正好不知道哪个废物的小世界里有一卷,现在你刚好能用。”

奉仙手一晃,凭空多出了一卷泛黄的古书,虽然现在是沈青君的小世界,但奉仙探囊取物轻轻松松。

果然没好事,每天练剑都得躺床上修养半天,现在再加上练刀,那得吃多少苦头,只是奉仙没给沈青君回绝的机会,已经把书卷还有那柄唐刀春痕一起扔了过来,自己先看看,别想着偷懒。

沈青君接过来,书卷上三个古篆依稀认得,刀谱名为关山月,倒是个奇怪的名字,练就练,只是你下手轻点,要不然可没人给饺子买糕点。

但奉仙却没有这个打算,本大爷下手再轻,你也少不了躺上几天,手一甩,桌子上多了几瓶丹药,下手轻是不会轻的,但糕点还是你跑腿去买。

奉仙把那些装丹药的小瓶子挨个打开嗅了嗅,又利落挑出了几瓶丹药随意扔了出去,瓷瓶碎裂,瓶中的丹药散落了一片,这些是强行提升修为的丹药,除了这几瓶,就全是疗伤的了。

看着沈青君疑惑的眼神,奉仙也不打算去解释,依靠丹药提升修为的都是废物,你不用。

“今天你先别急着躺,看看里面都写了什么,这卷刀谱,不仅仅记载了刀谱。”

沈青君哦了一声,照做开始看那一本关山月,刚看一眼,的确和普通的刀谱不同,最前面记载的是人体的脉络,和怎样让真气在脉络中流转。

沈青君的剑谱过于单一,除了剑就是剑,这本关山月,刚好可以弥补沈青君目前的不足,不会运转真气,能使出再凌厉的剑法,也不过是江湖上的寻常武夫,学会气的运转,才有问顶修仙路的可能。

奉皎皎拿着糕点也凑了过来,看了两眼全是晦涩难懂的文字图谱,远远不如糕点,吐了吐舌头,又重新坐回一旁。

长陵的街,难得无人走过,一大片房屋,说塌了就塌了,就算那些平日里最爱看热闹,说三道四的长舌妇人,也难得按捺下来,虽然没有走近了看,可等风波平息下来,说长论短还是要做一番的。

留舌铺子今天打烊也比平常早,少年已经买过糕点了,就早点关门,不要去想那么多是非了,还有好多带着大小包裹的人,或者没来得及带上包裹的人,连一夜之间都不需要,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只是有没来得及带上包裹的人,是否还有没来得及走出自己房屋之人呢?生活在这片大地上,他们都已经习惯,神仙打架,离得越远越好。

没什么办法,那些手眼高于天的仙师们,动完手踩在云端之上就走了,有稍微好一点的仙师,留下些世俗黄白之物,也不知道是给谁的,倒是这也成了机遇,看谁眼尖先到先得了,反正不知道是给谁而留,那等仙师走了就是无主之物了。

要比一般小城里的县衙都要气派多的长陵衙门,县令抚了抚自己头上那一顶乌纱帽,这九品小官倒是保住了,看来土地爷爷也知道自己这小城里容不下那么多真神,以后还能接着在这儿风景好的地方混日子,大员们的油水还是少不了的。

只是塌了几间房,表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得做的,要送到京城的奏折,他还是需要写的。倒不是给自己一个交代,虽然都知道情况,可还要给上面一个说法,也算是给长陵百姓一个说法了,总好过说出了事,自己什么都不做。

虽然对于无家可归的长陵百姓而言,这一个说法没有实质,无足轻重罢了。

等阿骨灿走了好久,池江潮才慢悠悠从水面上露出了头,生怕万一哪个爷爷没走,看见了他影响心情,一挥手,他这小小水神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都是大宋的神祗,你看人家土地,我要也是掌管整个大宋的水神,还会怕他们?不过池江潮转念一想,好像大宋的封神册上,只有总管所有土地的土地公,却没有掌管所有江河湖海的水神,亦没有掌管所有山川的山神。

这些神职一直就是空缺着,但再空着,也是轮不到池江潮的,不是没有人愿意做这山水共主,而是真没有这个本事的人,池江潮就更没有了,连他的小小长陵河还运营不好,给他一份大家业,还是守不住。

还好几位爷爷都走了,水面上还漂着几颗长陵百姓上供的猪头羊头,也是时候显显灵了。

长陵河的水面悄悄地出现一个漩涡,水面上的贡品全部被这漩涡吸了进去,你们的贡品我收下了,你们可以说水神爷爷显灵了。

苍汝和双城在长陵的居所,只是一个寻常的客栈,也没什么名声,难得这两人没把眼光放在长陵的四合房上,而这个客栈倒是拖了双城的福,苍汝为了能让少主睡个好觉,在屋中放了一道让人凝神静气的符,本来是让符宗弟子能安心修炼,可用来助眠效果同样不错,符纸亮起的夜晚,整个客栈的人,都安稳进入了梦乡。

很久之后,长陵多了一个和小长陵齐名的客栈,便是这家客栈了。

小长陵的四合房中,沈青君正翻阅着手上的书谱,试着将丹田气府中的真气运转全身,今天先大致翻翻看,到了明天,少不了挨打更狠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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