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寓不高兴的丢开握着少司命的手,跑去找姜疑,“你看现在天顶那几颗亮亮的星看上去像不像织纴之人嘛!”她拖着他的手倔强的说,“只要我以丝织术炼制的宝玉凝神指住星辰,难道不能使我的宝玉蓄积起衣物所包含的夏气嘛?”
“其实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姜疑思索着说,“借力星辰不过也是为了借力现在的夏气而已,指住十二度之一其实不过是因为定在一个方向,而让蓄积的夏气更加集中,而不至于还没蓄起来就受干扰,消散而已,这其实与我蓄积草木之气时指住草木生长的方向是一个道理!”
菀寓高兴的蹦了起来,“祲妹妹,你听到了吗?”她往少司命这边喊着,“我姜疑哥哥都说我能行了!”
“你能行吗?别忘了你的宝玉是只能吸收丝织之气,指住星辰是没用的,你也不可能马上就再炼制宝玉吧?”
“少司命说的是了,你要么指住丝织蓄气,要么指住星辰,不可能指住星辰蓄积丝织之气的!”
“我就要这样!”菀寓赌气的说,她取出玉纺锤定在半空,指住天顶方向,然后以葫芦里的细丝不断缠绕其上,凝神对着空中几颗织女星的位置念咒,过了一会,她又调整纺锤指住方向,不到一顿饭工夫,她就起身,“炼制好了!”
姜疑此时正在以蓄气冲击头顶巨石,而少司命则在对着一处石壁蓄气冲击,他们俩惊讶的看着菀寓。她挥手召呼二人近前,以玉纺锤蓄气对着头顶石壁一击,呯的一声,碎石如雨掉落。二人在一旁只觉得一阵凉风过去,然后又换作一阵夏气的热风四散刮过。
“确实是夏气的炸裂之风,但之前的凉风是什么?”姜疑问道。
“是织物服裳之气带起的凉爽风,既然我的宝玉蓄积的是丝织气,自然先有衣裳护体之气,而指住星辰,则会激起夏气对衣裳护体的侵袭,也就有了夏气带起的疾风了啦!”
少司命此时觉察那炸裂之风所蕴含的夏气确实不是普通的四时之气,而是一年十二分之气,这才相信菀寓所说非虚,禁不住瞪大眼睛望着她。
“这么说你这宝玉同时蓄积二气,可以蓄满宝玉了?”姜疑惊喜的问。
“嗯!等一下一试宝玉看是否炸裂便知!”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快就领悟,不但炼制好法宝,还达至了宝玉蓄气的上限…”姜疑喃喃的看着菀寓说,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似得。
“这点法术算什么,你未来夫人可是伊耆氏后裔,你可要好好珍惜我哦!”菀寓噘着嘴,贴着他扬了扬手中宝玉说。
姜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我一直以为你老是在修炼上、在政事上都不尽心,看来是我错了!”他想到就是眼前这个自己时常看轻的宅家女竟然先于有犁氏一族练成蓄满宝玉的法力,而自己反而还不能练成,心中的惭愧窘迫便不断涌起。
“我是不想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嘛!”菀寓噘着嘴说,享受着姜疑的拥抱,“你知道我刚才凝神炼制法宝为何会这么快吗?”
“难道是在想有我在你身边?”姜疑对她脸上吹气,逗趣说。
“才不是呢!”菀寓翘起嘴唇,“你真不要脸!”
“那你想的是别的男人?”
“真不正经!”菀寓拍了一下他说,“我炼制法宝之前,把那形似织纴的星星想成我了,而把河汉西边那三颗星辰想成牵牛犁田的你了,而我们就这样对望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合为一家…”菀寓幽幽的说,“一想到这些,我就逼自己静下心来,决意要提升法力!”
姜疑听了,知道她在忧心周人进逼,可能会国破族迁的事,而这战乱一起,就算提升了法术,也不知能否来得及用上。他一想这些,便也沉默了,洞窟中突然静默。少司命此时已经躲在一边去了,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击碎石壁,而在凝神听这二人的情话,以至于静默的有些尴尬。
姜疑察觉少司命停下击碎石壁的沉静,急忙转移话题,“我们赶快先把身上带的宝玉蓄气用掉吧!”他松开拥抱说,“对了,既然你可以炼制借力星辰的宝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我的农阵宝玉炼制为指着星辰蓄气的宝玉呢?”
“是啦是啦!”菀寓蹦起来高兴的说,“就指着那三颗形似牵牛人的星辰吧!”她刚说完,就觉得有些脸红。
姜疑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等下就都指着星辰一起多炼制些宝玉吧!”
“嗯!”菀寓使劲的点头。
姜疑听到碎石声又响起了,便朝少司命回过头来,“对了,少司命,你为何一直要去击碎那边的石壁,这不是浪费蓄气吗?”他不解的问道。
少司命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想你们俩甜蜜了这么久,这才想到要问问我在干什么了吗?“你们继续谈啊,不要停,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邑姜坠下山谷后,也击碎巨石得了一隅藏身。
“南宫,你在附近吗?”她大声喊道,却不敢借风传音,怕少司命等人也在附近。
“我在这边!”邑姜听到了他的回答,但声音有些小,估摸着有几十步的相距。她立即开始朝声音传来方向击碎石块,用掉了十几块宝玉蓄气之后,终于击穿石壁,找到了南宫括,他正半躺着用随身鲇鱼为自己疗伤呢。
“你这是什么伤?”
“之前一战我一凝神激发法力,头上身上就火起,现在头上灼伤最重,一凝神激发法力就剧痛不止,而眼睛也模糊了!”他有气无力的说。
邑姜看他蜷缩在石缝里,想必是用尽了凝神才勉强发动了一次冲击把头上的巨石打碎,得了个容身之所。“幸好有巨石阻隔,少司命他们不能击穿石壁过来,不然再对峙,我真的是没法看穿她的诡异法力了!”她感叹说。
“我记得少司命当时玉圭所释放的是蕴含午时之气的夏气冲击,只是不知她是如何让这午时气与我留在林中的未时气调和的,”南宫括思索着低声说,“而为何我一激发法力,就会被这未时气和午时气侵蚀呢?”
“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啊,这巨石有两百丈之高,我们哪里有足够的蓄气击穿石壁出去呢!”邑姜失神的叹道。
“我怕是连累太子妃在此出不去了,若能想出破解少司命的法门,也算是对太子妃的交代!”
“嗯!”邑姜笑着拍了拍他说,“你先想着,我用蓄气击碎巨石,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邑姜花了半个时辰,几乎快用尽了身上所携带的两百颗宝玉了,才不过击穿了几十丈的巨石而已。可就在这时,他们俩突然听到了一侧的石壁传来了巨石的碎裂声。“少司命!”他们俩人惊恐的互望说。
“别在浪费蓄气了,先对付少司命要紧!”南宫括挣扎着站起来说。
“你跟我来!”邑姜抛出一颗宝玉定在石壁地上草木中,然后拉起南宫括飞身上了她在头顶开出的隧道。
石壁另一边,姜疑正以蓄气开路,“怎么没有碎石声了,难道他们已经打通巨石了?”祁菀寓问。
“小声点!”姜疑说,“他们一定是埋伏起来了,等下一定会以夏气蓄气袭击我们,我来拦住化解他们的袭击!”他回头转向少司命说。
“果真不用我在前,消去夏气冲击吗?”
“还是我来吧,我能分离夏气,使冲击转向!”姜疑想到身后这两位大美人,觉得这种纯粹力量对拼应该由自己来扛。
果然,姜疑一击破最后的障壁,只看到眼前一道闪光,地上“嘭”的一声巨响,夏气爆开的炸裂震得石壁呯呯呯的碎裂,碎石飞溅。四射的夏气冲击遇到姜疑定在身前的多支玉圭,虽然被分离为水土草三气,却竟然没有转向飞射,而是继续朝他身上袭来。这隧道内避无可避,姜疑只能以身体承受爆炸的四射疾气。但他只觉被一阵水雾笼罩,似乎减缓了疾气的冲击力,而把疾气朝隧道壁散去。一阵冲击过后,他才发觉自己身上被插上了细针,而自己血气正被细针吸取急速外泄,他顿时瘫倒。水雾是少司命布置的,其中散去疾气的丝织状雾气则是菀寓发动的。少司命已经飞身跨入了邑姜与南宫括的藏身处,留下菀寓惊呼的在身后扶起瘫倒的姜疑,急忙拔去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