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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你还不死心吗?祁女已经是我的人了!”赢革大笑说着,就御使三种风气极速穿过树林。但他刚擦过树枝树叶,就如同撞上木板,帮帮帮的数声闷响,虽然层层树枝被撞飞,但他的化风也被磕磕碰碰弄得东散西歪,不觉慢了下来。

“来氏,这次看你还怎么逃!”树梢一处传来少司命的声音。赢革立即放出数道疾风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刺去,但这疾风穿过树梢时,也与他刚才的化风一样,被如木砖块的树枝撞得散去了。他又化风从树干中间穿过去,但树上枝叶却被他的化风吸住,枝叶压弯朝那道风靠拢,使得他的行动依旧不断被枝叶阻断,撞出沉重的闷响,每次被撞得风散,都要停一下才能聚拢散风。

“这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不能拿住我!”他笑道,就要化疾风往上穿出树林到空中去,突然觉得肩膀、头部以及身上都开始麻木,失去知觉,而这些都是刚才撞上树枝的地方。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有三种气息从背后袭来,而他却手脚麻木不能举动,刚一化风往上,三种气息就撞上了他的部分化风。当啷的一声大响,他半身的化风随即被这些气息笼罩,顿时僵硬,附在风上的菀寓也被一道吸力吸走。但他此时巴不得身子轻一些,就猛地化飓风冲出树林,但帮帮帮帮的数声大响,与他擦身而过的树枝都被撞得粉碎,而他虽然出了树林,却已经觉得全身几乎麻痹。而随后就又有一道冲击追来,他急忙化飓风躲开,到了半空往下看到少司命现了形,临风立在树梢。

“哈哈哈!美人,你这么拼命救下祁女,可她已经与我有夫妻亲昵了,这下你连去几邑救黎人的战机都耽误了!”赢革大笑说。

“你受死吧!”少司命气极,挥剑就是一击,被赢革轻松躲过,挥舞狼牙棒,随着一阵尖利的风啸,放出丝丝疾气网,但这次因为他手臂已经麻木,疾气速度不如平时,被少司命退入林中躲过。“我不跟你纠缠了,你再不去救黎人,怕是司命官就要多损失人马了!”他看已经拿不下少司命,就极速往东走了。

少司命回到林中,却一时解不开包裹着菀寓的罗网,这五色玉坠罗网蕴含八种风气,她一时自然难以找准能调和这些风气的气息,消去玉坠蓄气。而她此时又正在气头上,哪里还顾得上保留这件法宝,取下耳坠上的天智玉,几划就划开了一些五色玉坠,然后扯开大网,放菀寓出来。

“祲妹妹,你真聪明,一下就找到方法打败来氏了!”菀寓脸上惨笑着说。

少司命看她惨笑,心中想哭,她一直只认为来氏一定会穿过树林回到大路上去,只要守在林中就好,却没想到他居然就在沼泽地上对菀寓施暴了。而她却连去沼泽地上看一看的念头都没有,一直在林中琢磨着破解来氏风力的办法,想到了还在自鸣得意,真是太愚蠢了!“是我太对你不好了,如果我去了沼泽地,也不会使你受辱!”少司命扭过头不敢去看她满是尘土的脸,带着哭音说。

“不怪你,你为我守候在林子里这么久,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好呢?”菀寓往她怀里靠了靠,缓缓的说。

“我们走吧,我先送你回军中,然后我们一起进退!”

菀寓这才想起少司命是去救黎人的,而这下为了自己,竟然完全耽搁了,黎人那里救兵如救火一样的急,而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恐怕…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捂着脸痛哭,“都怪我…害得…”

少司命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好安慰,然后扶起她慢行。她们到路旁时,发现少司命藏在路旁林子里的戎马也不见了,猜想应该是赢革抢去了,只好凭法术而奔。不过这里相距几邑已经不远,她们只需半个时辰就可到达。可等他们到达几邑城下时,只听到钟鼓大作,尘土飞扬,城门口全是周人兵马。

“糟了,一定是周人全部出动,团团包围,要困死我二师!”少司命焦急的对菀寓说,“我们从空中下去吧!”

菀寓应声跟随少司命从高空而去。但她们俩刚冲入半空,就有七璧盘旋在上空,挡住去路。姬旦是看到一团云雾急速而下,猜测是祁女要来襄助,即刻发动法宝要擒住她。

“祲妹妹,你跟我来!”菀寓展开一团丝线,分四层包裹着二人,拉着少司命的手说。

少司命将信将疑,但看这位平日里满脸娇笑的女孩现在却一脸沉稳,好似突然换了个人似得,就稍微相信了。七璧光束冲击撞上裹住二人的四层丝线,嘶嘶嘶嘶作响,散成微弱的光芒朝四面八方散去,两人则倏地一下穿过七璧包围,到了地上司命官军中。少司命惊异不已,“姐姐为何不早用这法力?”她一到军中,也不顾急着去寻司命官,先就有些不快的问。

“我一直没想到要用…”菀寓抱歉的说,“只是在被来氏…才突然想起…”她越说越哽咽,低头不敢看少司命。

少司命便一把把她拥入怀里,“别想这些了,我们先去想办法解围吧!”她松开后,拉着她飞身就走,像是这般迅速就可令菀寓摆脱郁结似得。

“你们怎么才来?”司命官不满的说,“这里不用你们指挥,而现在所有周人都在这里围困,城中空虚,你们只想办法去鼓动被俘的黎人逃走就行!”

少司命便拉着菀寓飞走了,她怕提起黎人又会使菀寓伤感,就不愿意多与她商议鼓动黎人逃脱的计划。她们俩从高空飞走时,碰上七璧,又如前法突破而走。姬旦看了咬牙切齿,想究竟是怎么了,自己的七璧不但被之前一人一举突破,现在就连祁女也来去自如,难道他们都突然找的自己十二璧的破绽了?

由于二人躲入云里而走,守在半空的姬旦和柞氏不能追上她们。二人进入几邑城中之后,果然发现城里除了围困司命官军的东门,几乎没有周人士卒了。她们在地穴聚落附近找到了大批黎人战俘,他们此时已经被卸下兵刃和宝玉,塞满了地穴及其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蹲着坐着,被少数周人士卒所看押。须臾,少司命和菀寓就急速贴地飞过,各自用剑光和纺锤杀死上百名看押士卒,他们还来不及布阵就倒下了。

“伊耆氏和有犁氏族人,我是伊耆氏宗子祁菀寓,你们赶快随我逃走吧!”菀寓红着脸大声借风传音道。

少司命在一旁看她虽然满脸通红,呼声娇嫩,但仍然透出一股倔强的英气,不由得钦佩。黎人士卒俘虏认得是祁女的声音,都纷纷站起来,但却不敢逃走。

“黎人!我是大商少司命官,你们放心逃走吧,现在周人正与我司命官军僵持,他们来不及抓捕你们的!”少司命看他们犹豫,就补充了一句。

千夫长百夫长听说司命官军到了,都大为鼓舞,即刻开始组织黎人战俘逃亡,少司命和菀寓即领着这两万黎人,一路杀死周人士卒,从南门逃走。但城中戎马不多,他们大部分只能步行,刚逃出南门,就有姬旦领军开始堵截。黎人战俘没有兵刃,只能束手就擒,少司命拉着菀寓,不顾她抽泣不止,硬把她拉走了。此时因为姬旦军撤离,司命官二师和子延麾下一师得以突破周人三面包围,往东退去。

司命官二师一直与周人农阵对峙,周人虽然有姜尚指挥,冲击力极强,但只要殷人军中鼓声响起,发动冲击的士卒就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开始七窍流血,而阵中也陡然水雾弥漫。周人冲击这一下立即弱了许多,又被殷人刺出的热浪挡住,陡然又发出火焰来,而冲击就此完全消散。如此反复,每一阵冲击都是如此,姜尚也无可奈何,两军就这样相持许久。姜尚想让钟鼓声大作,盖过殷人鼓声,却效果不大。当然,因为周人团团围住,不让司命官离开,殷人也没法突破周人农阵划出的沟壑防御。而这样下去的话,司命官人少,法器和蓄气也少,拖到最后一定会败。姜尚抱着这样的想法坚持守住,但无奈此时城中传来黎人逃亡的消息,姬旦军去了救援,司命官军便一边发动鼓声,一边放出热浪裹住殷人士卒突围。这样的话,周人即使与司命官军短兵相接,也始终只能击溃阵法周围士卒,不能彻底击溃。但周军不舍,尾随其后而追。

乐师子延麾下的兵马则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在突围时没法消去周人冲击,被迫与周人互相激起冲击近战,不过突围的须臾,就几乎都被消灭。司命官和川妃也不敢去救,只能率领二师,以法力催动戎车飞速逃走。姜尚率军追了一阵,发出的冲击击溃了二师殿后的部分人马,但殷人一路奔逃,很快就接近城邑。周军直追至城邑附近才放弃追赶,回去了。

少司命和菀寓回到城中,便来找司命官和川妃报告黎人战俘的逃亡情况。

“现在我们只有这一座孤城,而估计周人安顿好黎人战俘,就会大举围城,我们只能等待司土官军来救了!”司命官听说黎人逃亡失败,有些丧气的说。

“还是晚了啊,”川妃叹道,“如果趁黎人还没被俘时,我们与黎人里应外合,应该能赶走周人!”

菀寓听了,眼圈顿时开始通红,忍不住发出抽泣声。川妃顿时有些懊悔,想是不是自己说话太重,责怪到她了。少司命便在她耳旁附耳说了菀寓与来氏之事,她急忙挽回说“不过那时既然大批周人还在城中,黎人一定会有更多伤亡!”

“你们不必这样了!都怪我拖累了少司命,如果不是我在林中耽搁,或是我没有被来氏蛊惑逃走,而是留在城中继续率领族人,一定可以赶走周人的!”菀寓再也忍不住了,当即痛哭流涕。

少司命便上前拉着她,“姐姐也不必太自责,以后你留在我这里,总有一天会等到世子回来的!”

“是啊,我们应该会在黎地或太行山隘口长期坚守,这里是你的故土,你就留下助我们吧!”川妃也安慰说。

菀寓当即有些感动,像找到一个新家似得,停止了抽泣,但少司命提到了姜疑,这又使她开始伤感,竟至于呆立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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