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之后不久,姜尚就要求巫咸王、任余二人立即随他一起前往巫姑国,任余则有些不情愿,但也只得慢吞吞的过来会合。
“听说任女与殷人来氏有过一段旧情,是真的吗?”巫咸王看任余过来,笑吟吟的问她。
在她一旁等待的姜尚听了这话,冷汗直冒,急忙拉着巫咸王的手攥着,“别乱说!任女被来氏欺骗很深,你别去揭人伤疤!”姜尚盯着她,低声喝道。
“我只是看她心地柔顺,怕她在关键时候下不去手嘛!”巫咸王笑吟吟的回过头,看着姜尚说,“你以为就你那阴阳相冲之法无敌,靠你一个人就可擒住来氏吗?”
“我的法术自然有破绽,我之后再慢慢跟你细说,好吗?”姜尚急忙赔笑说。
巫咸王一脸轻蔑,她刚要再说话,就被姜尚一把拉近,吻在了翘起的娇唇上。她嘤了一声,享受着姜尚的亲吻。在一旁站着的任余本来觉得巫咸王说话声有异,但看到这俩人随即亲吻,立即一阵厌恶,“诶诶诶…你们到底走不走啊!”她不耐烦的催促说。
姜尚便停下接吻,但仍然紧抱着巫咸王不放,对任余说“你先走吧,我们俩随即就会赶上!”
任余一脸嫌恶的飞马走了。“你答应我可不能反悔哦,要告诉我你法术的破绽!”巫咸王冲着姜尚一笑说。
“我跟你说过了,我的法术只传嫡亲,先等我们擒下少司命,立下大功再来谈论私情吧!”
巫咸王冷笑一声,“等一下追上任女,我还要找她说话!”她瞪着大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你明知任女与来氏有暗通,为何还要这样做?这不是破坏我们的大计吗?”
“你已经暗中告诉庸伯他们,你要利用任女传信伏击殷人,可你就是没告诉我,是不是?”巫咸王低声喝道,“还故意把我派到你身边,要监视我,是不是?”
姜尚没想到她会这样点穿,看她一脸轻蔑的逼问不像是单纯为了争执,似乎还有幽怨,就只好缓和下来,“我是听庸伯说你与曾侯前两年有来往,为了防止泄密,只好先防着你…”
巫咸王听了闷哼一声,转过身去,没有再说话。
姜尚骑上马,“走吧,至少我现在信任你了!”他催马一路飞驰而去,但巫咸王却没有赶上去。
姜尚与任余接近巫姑国聚落时,才看到巫咸王独自赶上来。
“女王,你怎么现在才到?”任余看她一脸不快,又看到姜尚看她的眼神满是犹疑,以为他们俩在为私情吵架,就恨恨的斥道,“你这不是耽误大计吗!”
“没事,我忘了一样法宝,回去带了!”巫咸王看到姜尚直视相逼的眼神,轻松的笑着说。
“女王阵法能击退来氏,少了你的话,我们反被殷人擒住都有可能!”任余挤出笑容说。
之后任余便与他们俩分别,姜尚与巫咸王躲在盐仓,任余则藏身日光,全速往随地去了。少司命等人得到任余消息,便与来氏、曾侯等人全部出动,要合六人之力一举擒住姜尚。众人马不停蹄的一日路程后,少司命等人到了巫姑国,没有告知巴氏,因为怕他法力低微,反而会惊动姜尚。他们接近任余所密告的姜尚藏身的盐仓,任余去守住路口,负责待冲击声起之后去制止士卒混乱。武罗氏、庞青和娄氏则受命在屋顶埋伏,而少司命与曾侯、来氏则分别从门、窗、房梁冲了进去。他们三人一进屋,就看到盐撒的到处都是,似是刚战斗过一番一样,他们都踩在厚薄不均的盐堆上,却唯独没能发现姜尚等人的气息。三人正犹疑之间,突然仓后堆积如山的盐堆里嘭的一声大响,脚下盐堆里也四处嘭嘭嘭声不断,周围的宅气突然变得稠密,使仓癝内如巨石逼仄一样紧迫,三人手脚顿时都被困住,难以举动。
“中埋伏了!”赢革首先大喊着,化一丝飓风就要往门外冲去,不料不仅变得缓慢了许多,到门口时还发出呯的一声大响,他的化风被一股与他冲力相当的劲风撞上,顿时头破血流的跌在地上仍然在吸附密集宅气的盐堆里,几乎晕厥。
少司命此时宝剑忽地化作无数剑影,缓慢在屋内扩散,她牵着曾侯说“走!”随即便附身在扩散剑影的申酉戌三气中,要随之出门而去。但此时姜尚已经从角落飞身而出,一刀斩击朝二人劈来,曾侯急忙挡在少司命身前以坩埚挡住,斩击劈中坩埚。锵的一响,坩埚却没能散去斩击,反而被斩击击穿,犀利的余波劈中了他伸出的手臂,上面系着的天智玉也呯呯呯的承受不住冲击而粉碎,手臂应声而断。
少司命此时刚到门口,果然布置在这里的铜泡被扩散的申酉戌三气破坏,使她恢复行动、能够自如了。她以天智玉指住曾侯和星纪次方向,要把他吸了出来,但姜尚已经到了曾侯身边,以金钩箍住了他。姜尚控制住了曾侯,稍微放松,却不见了在屋内与他一起埋伏的巫咸王,而此时来氏已经化风朝门口冲去,他就没多想,急着朝门口飞身过去。赢革是看着在门口的少司命能举动了,估摸着门口的法阵松弛了,便急忙化风冲出门口,姜尚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他逃走了。少司命则仍然等在门口要救曾侯,她看姜尚袭来,而自己四肢开始被封住行动了,只好又急忙退出门外,大叫“娄氏,炸了这栋仓癝!”
屋顶上的娄氏等三人各自施法,教象、雹子、大网收缩,一起朝屋顶压下,但虽然雹子把屋顶草泥炸得四处飞溅,三种法力却丝毫不能压垮房屋。眼看姜尚追出门,挥舞大刀朝自己砍来,少司命凭借周身的寅时气滑开了斩击,但也被迫退后了百步,而她刚要挥舞宝剑,就觉得从宝剑发出的剑影不自主的扭结在一起,就连宝剑本身也在不自主的转动,几乎脱手。她只好急退,但扭结在一起的剑影拖成一条长绳朝她绕了过来,护体的寅时气也在她身上收紧。而此时姜尚已经收了曾侯,正飞身出门朝她袭来。少司命看夺回曾侯无望,反而镇定下来,她察觉十二子气息之所以扭结为绳,是因为有几道跟菀寓所御使的丝织气类似的气息在牵引,便立即放出水雾,顿时消解了丝织气中的丑时气,气息扭结开始松弛,她趁机以天智玉指住身后星纪次,加快急退躲开了姜尚的迎面斩击。
困住少司命的自然是弇兹氏,她趁少司命躲避姜尚斩击,往她身后投出了一群飞针。叮叮叮几声,飞针撞上少司命的裹身剑影,火花闪现,忽地燃起火焰朝她身上蔓延,但被她护身的寅时气散开。她继续飞快急退,躲开了姜尚第二道斩击,又顺势朝弇兹氏撒出剑影。弇兹氏急躲,也不敢阻拦,看着她身上裹着一团火焰飞走了。姜尚则被从屋顶下来的娄氏等人的雹子和教象拖住,等他聚起反向冲击,击碎雹子和教象时,娄氏等人已在遮天蔽日的无数雹子碎裂飞溅的掩护下从高空逃走。
埋伏在仓癝不远处的任余早看到来氏化狂风逃了出来,冲破弇兹氏的绳索防御,一路去了。她猜一定是事情败露,少司命他们反而中了埋伏了,就也要离去,突然看到她身下草丛里飞出庸伯,大吼着抛出两块木片朝她夹来。她觉得奇怪,自己明明藏身于日光,连杀气也被水汽裹住了,怎么庸伯能这么准确的朝自己袭击?但木片的强压不允许她多想,她急忙以水玉聚光把木片点燃并撑住挤压之力,自己趁机脱身。但此时庸伯已经接近了她身下,手握两柄铜锤轻轻一碰,就是一声咚的闷响,任余只觉两侧强压袭来,似乎要把自己压扁了,耳膜也似乎要收缩的破裂了似得,使她不由得捂住耳朵。
庸伯趁机以两块木片夹住她,哈哈大笑的捉住她僵硬的身子,把她一手横抱。任余气血都凝固不能流动,她脑袋轰的一声,想这下被擒不知姜尚会怎么对付自己。而她此时才发现,身边有一些飞虫在跟着庸伯环绕,无疑就是这些飞虫使庸伯发现自己的了。她还没来得及自怨自艾,就被庸伯收在了蛇皮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