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弇兹氏和庸伯拦住了赶来救援的巴氏及其士卒。弇兹氏看这些蛮人士卒不会阵法,只会一排排列队朝他们二人射箭,不过这些羽箭倒是带有草木树木之气的,因而也比普通士卒的弓箭要强劲些。庸伯则认得藏在士卒中射箭的巴氏,他两柄铜锤猛地一碰,一声咚的大响,地上百步范围内的尘土草木都从两侧朝中间汇聚,在双锤之间聚成一道土墙,嘭的一下一直延伸至百步外的巴氏藏身处。巴氏前排的士卒被强压挤得血肉模糊,他一箭射出,嘭的一下,总算拦下了扑面而来的挤压冲击,自己趁机急退。但弇兹氏已经穿过箭雨飞至巴人士卒头上,以纺轮罩住他,顿时使他身躯不自主的开始扭结。他痛苦的大吼一声,双手牵出一根粗索,左右伸出百步,立即牵动百步范围内的士卒,站定止住了扭结。

“抓紧粗索!”巴氏大喊,他周围的亲信士卒齐声应和。随着弇兹氏的纺轮旋转,地下巴氏及其士卒身上绑着的草木和缠着的蛇都紧紧的勒在他们身上,竟然能得以在原地挺立,还反而使纺轮停止了旋转。弇兹氏看法宝力有不逮,只好投出杀矢,但被巴氏拨开,而他们这百人已经开始一起往后飞奔。只一晃,藏在奔逃人群中的巴氏就消失在弇兹氏的视野中。她急着想要飞近找到巴氏,无奈被带着草木之气的强弩如雨而至逼开。

“不用追了!”庸伯飞近弇兹氏说,“我回去带人马一逼,巴氏族人就会投降!”

“这些蛮人顽强,怕是不会降你!”弇兹氏退到半空,回头对赶来的庸伯说。

“巴氏族人吃软不吃硬,你逼他们恐怕会战至全军覆没,这样我哪有人口封给美人呢!”庸伯笑嘻嘻的接近弇兹氏,就要伸手来搂,却被弇兹氏一挥手,铛的一下,一股疾气在庸伯手上撞出火花,使他急忙缩手。

“你别妄想了,我怎么可能答应封在南鄙呢!”她飞身走了,留下庸伯咬牙切齿的恨着。

姜尚没能追到娄氏等人,回到盐仓外,正好迎面碰上巫咸王。

“你去哪里了?刚才我制住了少司命等人,为何不趁机抓住他们?”姜尚对她喝道。

“我跟你说过了,我此前是凭我宫室里的阵法逼退来氏的,真动手,哪里能禁锢住他们!”巫咸王大眼睛瞪着他说。

“那你也不该离开,你留下至少能拖住他们,也不会至于只抓到一个曾侯!”姜尚气恼的说。

这时庸伯过来了,他是听到两人争吵才赶来的,“吕侯不要责怪巫咸女,她之前是去布置飞虫,帮我找出任女的藏身之处去了!”他哈哈的说,“抓到曾侯了吗?这就好办了,他不换人就踏平他随地!”

姜尚转向庸伯点头,随即缓和,“那个叛徒抓到了吗?”他问道。

“抓到了!”庸伯拍了拍蛇皮袋说,“吕侯果然可靠,等这次换回我臣属,一定与你们周吕大邦贸易!”

但姜尚听了只微微颔首,就与巫咸王一起,站着不动了。

“你们俩聊,我先去派使者换人了!”庸伯看这两人一脸心事,就哈哈的先走了,“多聊一下!”他回头又嘿嘿的丢下一句。

“走吧,我们先回去审问曾侯!”姜尚对巫咸王说。

“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说要跟我谈私情了吗?”巫咸王冷笑说,“现在曾侯抓到了,可以换回冥氏凫氏了,庸伯感激你,又会答应与你西土贸易了!”

“我听说你已经跟南宫括学会了十二辰之法了吧,宝玉蓄气自然也会了,只要你练出宝玉,应该不凭借阵法,只凭随身携带宝玉就可以击退来氏了,这样你实在是不必为了得到我的法术,就委身于我,甚或迁徙到渭水了吧?”姜尚平静的看着她说。

“你说这话…真的很伤人…”巫咸王一字一顿的沉声说,“你凭什么这样想我!”

“难道南宫括没有教你法力吗,难道你没有抛开他向我示好吗?”

“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思!”巫咸王丢下一句,飞身走了。

姜尚虽然有些留恋,却也不去劝,既然她骗取南宫括法术的事实摆在眼前,他自然没必要去挽回。不多时,庸伯就派兵占据了巫姑国,在他一番劝说下,巴氏果然放弃抵抗,自行投降。姜尚便当众放出曾侯,让弇兹氏为他接上手臂,庸伯也把任余押在空地上。

“曾侯,只要你答应与我们贸易,而拒绝与大商来往,就拿你去换回凫氏冥氏,送你回国!”姜尚首先问曾侯说。

“哈哈哈!”曾侯大笑说,“别想拿我当傻子,现在殷人巴不得我回不去,你们能说服他们,拿我换回一人就知足吧!”

“待我亲自拿你到随地上空,把你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了丢下去,就算殷人心硬,我就不信随人百姓会无动于衷!”庸伯着急的大吼道。

姜尚立即朝庸伯挥手,“庸伯莫急,殷国的少司命一定会答应换凫氏冥氏二人的!”他满怀信心的说。

“你是在说笑吧!”曾侯死盯着姜尚说。

庸伯和弇兹氏都望向姜尚。“我在伏击他们时看到曾侯竟然不顾自己,为少司命挡下了一击,这才受的伤,他与少司命必然有情,少司命应该不会不顾他的!”姜尚对众人解释说。

“这是你在臆想吧?”曾侯轻蔑的说。

“到时候就知道了,只要我们咬定换两人就可以了!”姜尚对众人说。

“吕侯的话对极,对了,这个女子怎么处置!”庸伯高兴地指着任女说。

“任女,你沟通殷人,太子得知的话,一定会按军纪对你处以大辟死刑,你还有何话说?”姜尚问任女。

任余急忙扑通一声跪下,低头哭泣,“来氏威逼我如果不为他们传递消息,他就会随时偷袭我和我母亲,我实在是没办法,就…”

“你与羲和氏在宣地扎营,有士卒以田阵轮番日夜守护,怎会轻易遭他偷袭?”姜尚质问说。

“来氏的疾气细微如针,你们都知道…只要我稍微离开阵法一下,就会被无孔不入的偷袭…我实在是被他吓怕了…”

姜尚知道她曾被来氏威胁侮辱一事,心想可能也是有阴影了,只好叹了口气,说话也缓和下来,“就算你不为他做事,他不也会时时刻刻的要挟你吗?你不如就在南土受封自立吧,这里远离中土,又山高林密,来氏应该没法再偷袭到你了!”

“我还是回中土吧,我对这的巫术习俗都不通,完全没法应付!”任余止住了抽泣,转着眼珠说,“中土嵩高山也有密林深处,在那里也可以躲避来氏报复!”

“吕侯!此女言辞狡猾,多半不是害怕来氏,而是与之有战利往来才告密的!”庸伯对姜尚大声说,“不如留在我麾下加以管束吧!”他又走近任女,摸着她的脸说。此时他已经没法劝弇兹氏留下,任女容貌虽然不及弇兹氏殊丽,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女,法术也不差,庸伯自然想留在身边。

“好,就交给庸伯了,”姜尚此时也对任女的言辞闪烁不满,就决断说,“任女,你若再叛逃,休怪我对你母族下手!”

任余只好伏地拜谢。

“吕侯决断确实明智,现在既然擒住曾侯,又收服了巴氏,那么巫姑国及盐泉离我国最近,就交给我来派兵管辖吧!”巫咸王此时笑着对姜尚说。

姜尚看她笑颜如常,似乎并不受之前与他吵架的影响,就望向庸伯。看到庸伯一口答应,他也没法拒绝了,“有巫咸王占据了盐泉,我想与我西土诸邦的盐货贸易应该会更顺利吧?”他笑着对巫咸王说。

“这是自然,只是我们依旧不负责派人运送!”巫咸王嘴唇翘起,挑衅的看着姜尚说。

姜尚听了心情复杂,分不清这个女人到底是真的在因情生恨,有意刁难,还是只是单纯维护自己利益而已。看到姜尚无奈的答应,巫咸王满意的笑了,她笑的时候瞟了一眼曾侯,他也在微微颔首点头。

几天后,少司命果然一口答应拿二人来换回曾侯。姜尚想如之前袭击犁伯一样,在交换人质时偷袭少司命,无奈树林中少司命的一侧都布下了阵法,众人稍微接近,一施法就感觉气血上头。姜尚只好放弃劫夺,按约定把曾侯送入了阵法一侧。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