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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渭水来的押运队伍两个师到了。姜尚看到不但他派遣的大女丑氏来了,还有彭卢戎王也到了。大女丑氏便附耳跟姜尚说起这是太子要有意留彭卢戎王长居楚地,为周邦输送金铜。姜尚想这不是劝巫咸王迁走到渭水的好机会吗?

“我们不是约好了,我会留在这里看护金铜开采,等你们商周纷争了结,我就迁徙过去嘛!”看姜尚复提此事,巫咸王不快的说。

大女丑氏一直跟在姜尚身边,她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这就是邑姜传信过来提及的巫咸王了,“此前听说吕侯反遭伏击,现在还没有查出暗谍,你巫咸国主倘若坚持要留下,就要受我监督!”

巫咸王听了,娇容满是怒色,忽地扬起手腕,玉串发出八色烟气,姜尚慌忙拦阻,想果然如自己所料,巫咸王法力高强,一定不会顺从自己安排,他只好附耳跟大女丑氏提起了巫咸王击退妲己巨剑救下自己之事。没想到大女丑氏听了反而更加盛怒,待要继续斥责,但姜尚早已把巫咸王拉走了。有彭卢戎王和大女丑氏分别驻守庸地和巫咸国,巫咸王也稍微放心,有了他们士卒的阵法,就不怕殷人报复自己族人了。任余则因为此次没能立功,被姜尚留在庸国,其余人则押送着盐货和金铜,往渭水而去。临行时,任余声泪俱下的拜托钱氏,让他在姬发面前说好话,尽快把自己调回中土,钱氏看她哭得像一个小女孩一般,只好心软答应。

四日后,姜尚等人还没接近渭水,邑姜就接到了姬发遣鵕鸟的送信,说是司命官会在崇地河水边,趁他们财货装船时袭击押运队伍。她急忙聚起钱氏、虞侯和姜尚、南宫括到高空商议,此时南宫括虽然恢复,却仍然装作不能御气,就由邑姜牵着飞到高空。

“连我们装船的地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们这里一定有奸细!”钱氏首先惊恐的说。

“其实奸细不一定只是在我们这的押运队伍里,镇守崇地,负责搜集渡船的微伯和挚壶氏也有可能泄密!”姜尚则说。

“胡说!微伯与大商有灭族之仇,怎会泄密,至于挚壶氏,他本是大商将领,从崇地叛逃去洛地轻易而举,何必冒险做这暗谍的勾当?”南宫括立即反驳,虽然他也觉得挚壶氏似乎不可靠,但他仍然不自主的反驳姜尚。

“两位邦君不必争执,弇兹氏甚至巫咸王都有可能,只要我们圈定这些人,逐一试探就行了!”虞侯怕这俩人吵起来,就用些公允的话来平息。

但姜尚看他提到巫咸王,登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其实也有可能是传消息的人本身在耍手段,前次我们袭击却反遭伏击,会不会就是那个人出了问题?”他便提起这一头,让众人注意力从巫咸王身上移开。

“这次消息是密告袭击,我们坐等殷人前来便是,怎么可能有问题?”邑姜没好气的说,“前次一定就是那个巫咸王泄密,你如果不看好她,以后一定会在她身上出事!”虽然她自己也对姬发的消息不太放心,但她宁可把事情都怪在巫咸王头上。

姜尚当然不想跟她吵,“无论如何,我们这次都守在盐运货船上吧,盐运不像金铜,掉入水中就报废了,一定会首先遭袭。我们都聚在那的话,既防止司命官调开我们,袭击盐船,又不怕他趁一些人守船,偷袭落单的人!”

众人这下都不做声了。他们行至河水边,刚装好盐船,布下水阵,就看到两人明目张胆的从河面上的雾中现身,水雾急速朝盐船袭来,里面还有无数剑影,来人正是司命官和少司命二人。但射来的浓雾还没接近盐船,就被姜尚布置的水阵掀起一阵大浪,把数道浓雾都瞬间吞噬,而另一阵大浪则卷起一艘船抛入空中,嘭的一声,船上尘土飞扬,立即朝整个河面覆盖过去,虞侯则在尘雾中作法,使尘土一边旋转,一边卷入二人的身影。但等姜尚等人飞过去时,虞侯已经逐渐收起了尘雾。

“怎么?司命官已经被你卷入尘土了吗?”姜尚问刚从收缩的尘雾里出现的虞侯。

“没有,我才感到尘土范围内没有任何魂气,估计那两人已经走了!”虞侯沮丧的说。

“怎么可能,司命官和他那个毒辣的女儿都是些死战不退的狠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退去?”邑姜在一旁惊呼道。

姜尚沉思了一会,“糟了!”他叫道,“我们上当了,这次袭击恐怕只是为了引出那个暗谍而故意传出消息的!”

邑姜、钱氏等人都瞪大眼睛,随后赶来的弇兹氏和巫咸王听了这话,也才明白原来姜尚特意把她们叫在一起,是为了诱敌。

“那我赶快告诉夫君,就说消息泄露了!”邑姜惊慌的回去布置传信的朱厌猴了。

姜尚这时抽空望了一眼赶来的巫咸王,只见她脸色难看,显然是因自己不信任她很不满。但她这一路也没有多说,只如常与他有说有笑。姜尚携着巫咸王到了吕国都邑,却看到前来迎接的是猫虎氏,他报信说申妃已经在城郊上空等他。姜尚预感不好,就安抚巫咸王先回宫,自己则飞身去了郊野。

“怎么只有你一人,没带你夫人上来吗?”申妃嗤笑的问。

“我身为一国之君十几年,难道连续娶一位夫人都不行吗?”姜尚不满。

“看来你把我跟你说的话和你的保证忘得一干二净了呢!”申妃脸色凄惨。

姜尚想起她那时说如果他再娶就会使她爱意消退,有可能就此离开吕国回申地的话,“我没有忘记,只是那时你申戎未能称霸渭西沃野,可如今既然你们家族壮大,你弟弟又已经成人,你还有什么理由离开我吕国嘛!”

“你仍然不懂我的心思,我今日是来跟你说,只要你续娶,我就会迁到申地,猫虎氏也会跟着我离去!”申妃说完就飞身下去,姜尚急忙拦住。

“续娶是壮大我吕国的好事,你怎么如此不能容忍!你忘了是我…”姜尚话到嘴边顿了顿,说,“是我抓回的猫虎氏,你怎么能还把他带走?”他飞过来接近她身后。

“我就是不能容忍!”申妃吼道,猛地转身撒出十几颗宝玉和套索,宝玉蓄气立即猛涨,推动套索在两人之间急速变大,逼得姜尚急退,呯的一声巨响,十几颗宝玉同时粉碎,套索也被炸得粉碎,余波把姜尚逼退到百步之外。

姜尚映照余波,呯的一声震开了袭来的冲击,却只立在原地不敢再上前。此时的妻子已经不再是那个跟他施法取笑,或是软言软语就能劝解的了,她已经是称霸渭西,威服戎人的大首领。而虽然他隐约知道妻子的心思,但他始终认为续娶壮大吕国没有错,所以也不愿意主动上前劝解。

两人对立良久,申妃才开腔,“我没有忘了是你教我法术,使我申人能够称霸渭西,但我也常常跟你说起,只要你敢续娶,我一气之下就会离开,不会再回来了!”她说完,就飞身下去。姜尚尾随她下去,回到大宫,正好看到猫虎氏与巫咸王两人在说笑。

申妃一眼看到巫咸王,哼了一声,“猫虎氏,准备率领骑兵,我们回申地!”她抛下一句,扭头就出门,猫虎氏慌忙跟在她身后出去。

巫咸王看跟着进来的姜尚脸色不好,也不敢上前劝解,果然姜尚猛地喝住两人。“你二人趁我不在,难道有事?”他闷声吼道。

“得知你要另娶的时候我就跟他欢好了!”申妃扭头惨然一笑,“只许你另娶,就不许我这渭西诸戎的首领开枝散叶吗!”她牵起不知所措的猫虎氏的手,飞身就走。

姜尚大怒,“你先留下说清楚!”说着飞身过来压制申妃与猫虎氏行动,却被申妃扭身抛出套索,圈住十几颗宝玉迅速膨胀。但这次,姜尚有了准备,他先映照着迅速膨胀的套索急退,嘭的一声巨响之后,大宫房顶被炸飞,屋内什物飞溅,而他竟然在一片水雾尘土里直直的如利刃一般切入套索的炸裂,一瞬间到了门口,一举压制住刚飞出门外的申妃和猫虎氏,不能举动。

姜尚近前,却看到申妃脸上无声的淌着泪,而猫虎氏则一脸慌乱,“吕侯,我跟申女之间什么也没有啊…她刚才明显是为了气你才这样说的啦…”

姜尚扫过猫虎氏的脸庞,实在没能发现说谎的痕迹,又看申妃淌着泪,便缓和下来,“你刚才是在骗我对不对,我要你亲口说!”

但就在姜尚一缓之间,申妃觉得映照对自己的压制松动了些,就立即以发髻上的玉环映照会聚头上日气,一束强光突然射下,一举切开她与猫虎氏身上束缚,两人飞身走了。有强光护身,姜尚没法再禁锢他们俩,只好放他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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