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姐弟一阵唏嘘,姜尚收起水球,任余怕少司命再来袭击姜尚,使自己遭到牵连,当下急急的告辞而去。
“司命官大人就是败在姜尚这种大水球之下的吗?”曾侯问子延说。
“那倒不是,那时他只是御使一面水镜,以水花散去冲击,并不能像这样在五百步之外还能扯住你们,”子延思索着说,“刚才可能是你们的战力不如姜尚,才会在这么远的地方还会被水球压制住!”
“子伯父败给这样的人,应该并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们别再纠缠于此,与整个渭水诸邦为敌了吧!”曾侯便转而劝少司命说。
“你放心,我很清醒,我不会再追杀仙人了,但会让渭水诸邦互相攻伐!”少司命阴沉着脸说。
不仅曾侯,就连子延也忍不住寒噤,他只是志在让商周诸邦互不侵扰,但却绝不会想到挑动渭水诸邦内乱,因为这样会让河内的大宗小宗更不能安宁。这时看她一脸抽动,便急忙相劝,“其实以司命官大人的法力,即使在姜尚这等人的追捕下,还是能逃走的,那时他连接击伤击毙姬鲜、蓐收氏、唐国太师等人,只是为了赶来救护殷王,才在击退姬度的时候,遭到巫咸王重击偷袭的,而在他只剩半截身躯时,还能变换聚光方向,救走殷王,当时在场的人,无论是殷人周人,都是真心在佩服他,这样的战绩和功绩,怕是大商威服中土之后都不曾有的…”他一边叹服,一边有意赞颂司命官。
但少司命被这话触动伤感,泪水又无声的流了下来,“他和母亲都是这样去的,都来不及为自己的家族…”
二人一阵伤感,急忙停下来在一旁安慰。
姜尚等人回到大堂后,正在闲聊司命官、妲己和川妃的旧事,不久就看到弇兹氏飞身进来,“姜尚,快把你麾下虎贲调拨一千给我,我要去韦地征伐酒正官和泰逢氏残余!”
“你既然投靠姬鲜,就带着姬鲜兵马去征伐就是,何必来问我们!”邑姜讥刺说。
“姬鲜那五千人马只是借给我而已,打完仗就会给姬鲜收回,我依然还是吕侯臣属!”弇兹氏欠身说。
“谁信你!等你立功,投靠了姬鲜我们也没法追究!”邑姜依旧不依不饶。
“姜尚,你到底借不借兵给我?”弇兹氏朝姜尚跨进一步,直眉紧蹙,带着娇嗔吼道。
邑姜大怒,“不借!你快走吧!”她上前一步拦住她说。
“好了好了,邑儿退开!”姜尚喝退邑姜,“借给你无妨,但你要答应只对我尽忠!”他转向弇兹氏缓和说。
“这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你明白吗?”弇兹氏看着他幽幽的说,完全没把一旁的邑姜放在眼里。
邑姜取下玉环,就要逼开弇兹氏,姜尚慌忙拦下,“怎肯让你下手?”他又转向弇兹氏,“我的意思是你要毫不计较的忠于我!”
“姬鲜不会信任我的,你明白吗?我一击退泰逢氏,他就把我所率士卒的戎马都收走了!”弇兹氏有些气恼的睁着眼睛说。
“所以你才又想到我们了?看你一脸理直气壮就不舒服!”邑姜骂道。
姜尚急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伋儿,你去率领虎贲助弇兹氏吧!”他忙命姜伋带走弇兹氏。
姜伋领命,带着弇兹氏下去了。
“不会就她这样虚情假意一说,你不会真的就相信她了吧!”邑姜质问。
“好好好,巫咸王已经不愿意助我追击飞廉氏,总不能再疏离弇兹氏吧?”姜尚无奈的劝邑姜说,“快准备一下,随我去迎击东夷师旅吧!”
第二天,姬发、姜尚率领二师,邑姜、南宫利、任余随从,出东门而去。他们出了百里地,就遇上了东夷三邦的人马,他们是前两日被妲己召呼过来的,但东夷距沫邑实在太远,他们两日才聚起兵马、过了大河,第三日才接近朝歌。
“东土的薄姑、宿卫、东奄,朝歌已破、帝辛已死,你们不必再来勤王了,我们安抚好殷地之后,就会把帝辛妲己的头颅献祭宗庙,其余大宗小宗百姓都不会侵扰,倘若你们不信,可以这就随我回朝歌,我们一起在那里驻军!”姬发大声说。
亚丑伯听了便有答应之意,但司工官则有些不忍,“帝辛既然已死,妲己便可无罪释放,何故追究她一个后妃?”
“呵呵呵,妲己可不是普通的后妃,她是大商刑律的制定者,司工官,你去问问大商王畿,以及邢国、昆吾、洛地的大宗,哪个没有受过妲己派过去的将领欺压?”姬发大声回应,“哪个宗族百姓不是说爱我者我为心忧,虐我者我为寇仇,你们要与中土诸邦大宗为敌,赦免他们的寇仇吗?”
司工官看他抬出大义,便不好再为妲己求情了。
“姬发,我是水庸氏之子隍氏,你交出我的杀父仇人姜女和有邰氏,我马上掉头离开!”奄国侯隍氏大喊道。
“姜女是我太子妃,怎么能如你所愿?”姬发喝道,“要战便战!”
两军随即交锋,有姜尚加倍冲击,一阵猛烈的疾风嘭的一声巨响打在三邦阵前,在阵地上激起几十丈高的尘土。而撞击余波尘雾不仅在两军之间呼啸着,使前排周人都卧倒在地,不能抬头,居然还四射散去,这明显不止于土夯宫室阵法了。最不可思议的是,三邦联军阵前仅仅倒了几排士卒,姜尚透过逐渐散去的尘雾望见隐约呈圆弧状的深沟旁的百余尸首,惊讶这些田阵不精,又没有猛兽杀气助阵的士卒如何能经得起周人最强战力的一轰。
但此时司工官和子桓却扯下了大片云层,以示议和,就连隍氏也在大呼士卒停止布阵。“不用降下云层,你们只要信任我姬发,这就可随我去驻军牧邑!”姬发大呼道。
对方果然停止了降下云层,姜尚则藏在日光里,一路飞到了三邦的后军。此时尘土散去,他才发现不止阵前,这些士卒周围也被划出一道环形深沟。看来东夷仙人的借土为墙不但是借了阵前土石,还借了士卒整体的人魂气,才会在士卒周围形成一道如阵前一样深的沟壑,也难怪能抵住周人一击。
看到三位首领就要领兵随姬发而去,藏在前军的飞廉氏父子喝住他们。
“三位邦君,你们不要宝玉了吗?”飞廉低声喝道。
“我们不急,飞廉伯可先留着!”亚丑伯露齿而笑说。
飞廉暗恨,知道这些人既想从周人那里分得殷地的财贝,又想等回东夷后逼自己把宝玉交给他们,因为现在周人势大,这些宝玉最后只能装备他们的士卒。
三位邦君正在领兵上前,突然被空中任余拦住去路,“你们可曾看到来氏?”她立在空中大喝。
“不曾看到,任女可以去东夷找他们!”司工官不愿意得罪飞廉氏父子。
“来氏昨夜才从朝歌逃出,现在一定藏在你们军中,你休要瞒我!”任余喝道,独自飞身上了半空,对着一路经过的队伍大呼,“来氏出来,你我一战,了结恩怨!”她边飞边大呼。
藏在后军的赢革便要飞身上去擒住任女,却被飞廉挡住,“不可再多生事端!”他以强风禁锢住他说。
“反正我们要回东夷了,抓了任女,多俘虏个仙人,对我们以后起事也有助力!”
飞廉看他提起以后举事,便不好再阻拦,任他化一丝疾风往任女而去。但赢革刚接近,就撞上了如刀刃般的一团魂魄,铛的一声被阻挡下来。这不是之前在妲己阵中跟自己交手的那人的法术吗?他心中暗想,而任女当然已经受惊,退到高空去了,那里有一大团水雾如漩涡般在急速盘旋。
赢革心想那人战力在自己之上,就准备转身回去,却听到任余在他背后大呼,“来氏,你敢与我新修炼的大漩涡一战吗?”
“你想埋伏我,我才不上当!”赢革转身就要化风飞走,却听到邑姜飞身到了半空大呼,“任女快来会合,不要再与东夷人纠缠!”
赢革听到这话,心里发痒,想就算有那人相助,自己拿不下任女,大不了逃走就是,不怕的!他想起任女的滋味,欲念四溢,化一道疾风急速接近,并发动一丝疾风射向仍然逗留在大漩涡里的任女。嗤的一声,这一丝疾风射中水雾漩涡,顿时被散去。他野性四溢,大吼着以捕鱼法发动了一阵网状狂风,嘭的一声巨响,任余周围的水雾漩涡顿时随网状狂风四散射去。看到任女尖叫着急退,赢革狂笑着正要擒她,却突然身体活动遭到禁锢,他惊慌一抬头,看到任余身后多了一面水镜,原来姜尚早已埋伏在日光里了!
他正要以渔网法化风挣扎着四散逃去,就被侧面几道激烈锋利的薄刃聚魂袭来,嗖嗖嗖的几声,把他的化风刺穿,风中的魂气也被锋利的魂魄隔开。任余兴奋地止住急退,放出蛇蜕,倏地两下,把赢革化风收在两条蛇蜕里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