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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明霞又放假了,这次她和云中回了老家过年。有一天明霞在屋里玩,隐约听到有人在院子里聊天,开始没当回事,可是很快她听见云中叫她出去。

在院子里除了爸爸,还有一个正在抽烟、带着皮帽的叔叔和一个女孩。云中说这是家里的远亲,还介绍女孩和明霞认识。比起跟大人们聊天,明霞还是愿意和同龄人做活动。

明霞把她带到了屋子里,女孩说自己叫顾南衣,说这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个角色的名字。轮到明霞了,她说自己的名字是因为自己出生是在傍晚,正赶上那天傍晚有晚霞,爸爸就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

云中和顾爸爸在院子里边散步边聊人生,边说着各自女儿的未来;两个姑娘在屋里更是从盘古开天辟地说到了22世纪以后。南衣比自己大了一岁,明霞说的所有话题,南衣基本都有梗和明霞对接。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踢毽子,那会儿,那会儿因为放学早吗,然、然后作业写得也快。写完以后我就叫一堆小伙伴去大厅踢毽子玩。”“哇你还会踢毽子!我都不会呢,我们以前放学写完作业玩的是丢沙包或者跳皮筋,我还被皮筋绊过很多次。””你会打球吗?我以前打过羽毛球......”“我也打过!我还参加过我们市里的青少年羽毛球比赛,还得过奖呢!”“哇!那我比不了,跟你一比我这太业余了!都是和我爸在院子里乱打的。”

那天聊到兴起,明霞竟然还破天荒跑出去问云中:“老爸,家里的羽毛球放哪儿啦?”云中用一副平淡的神情看着她,原因大家也多数清楚,明霞无论是在外地回到宾馆还是回到老家,没有特殊情况基本出不了自己的房间。每次放假回家,只要明霞进了屋,云中就会拿她当成遁入深山的老道,悄无声息、与世无争。今天看到明霞“出室”了,他直接用手指了指家里那个仓库:“找你哥。”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没有非常紧急的情况,云中连一句多余的废话也不会多说。外人可能觉得不可思议,好在这么多年明霞已经习惯了。

明霞蹦着跳着去找了大哥,翻箱倒柜从仓库里找出了两副羽毛球拍,还有一筒完好的球!

然后,她光速回到房间拉上了顾南衣,两人打了大半天的球。院子足够大,拍子足够结实,唯一的缺憾是没有网,以至于两个人为了判定球是否过了线、自己是否得了分发生了无数次摩擦。吵了几次以后,两人才反应过来用地砖作为标准,那年明霞刚好选修了学校的羽毛球课,她就凭借仅有的印象大致划分了一下网和球区的距离。打了几个回合以后,专业的和业余的区别一下就分出来了。南衣以前打过校赛和市赛,正手反手信手拈来、随时切换毫不做作,而且衔接得非常好。有时候南衣一个反手球打过来,明霞还没反应过来,球就已经落地了。期间南衣还会采取各种战术,明霞偶尔能接得住盘,多数时候都是眼睁睁看着球从天而降。

明霞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小巫见大巫”。

“你打球是真的好棒啊。”“那肯定的呀,怎么说我也是打过比赛的!这没什么的,上手就能打,特别简单。”没错,这是南衣说的。为什么跟别人聊到自己就一定要谦虚呢?这句话就好像马云的那句话“对钱没有兴趣”一样,打通了明霞的任督二脉。“我以前踢毽子踢得可好了,那会儿跟我一起玩的人都踢不过我,我寻思着这也不难啊?”“......”

“你会打网球吗?”“以前打过,但是没有打过比赛,只是和朋友在馆里简单打过几次。因为我觉得太难了,所以没有坚持下去。”“啊?这很难吗?我虽然也没打过大型比赛,但是我选修过两年学校的网球课,和朋友随便打打就赢了,感觉没那么难呀?”“......”

“你平时学习怎么样啊?”“还行吧,在班里是中游水平。你呢?”“我的名次时上时下的,比你还差点儿.......”(后来明霞才知道南衣说的中游水平是前十名,因为她们班有25个人。)

那次打完球,明霞和顾南衣就变成了两个行走的凡尔赛文学家。

在老家,明霞和自家的兄弟姐妹们来往几乎为零,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并没有几个亲近的。能有一个和自己谈得来的、可以称得上是亲姐妹的人,对明霞来说是太幸运的一件事。本来云中和锦娘每次带她回各自的老家本意都是拜访长辈,和同龄人的交流从来都是不沾边的,这属于画外音,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所以那次云中介绍南衣给明霞认识的时候,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明霞也有一点点惊讶。

她更不会想到这是一段新友情的开始。

回到北京以后,明霞还是忘不了那个长头发、大眼睛、课外活动无比丰富、学业也出类拔萃的农村姑娘。

虽然回老家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次回奶奶家,明霞都会上赶着联系南衣,如果有时间,南衣会抽出一些时间来明霞奶奶家,敲开明霞的房门。农村串门就这点好,从自己家出去,走两步路就到另一家了。自从那次开通了凡尔赛之路,俩人每次聊天基本都是从宇宙之初聊起,期间不忘各种互损和自夸。

自从认识了南衣,明霞也逐渐摆脱了对奶奶口音和对拜访乡邻的抵触,逐渐喜欢上了回老家。这不光是一种缘分,更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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