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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已经被屈香火救上去的那个男孩,正拼命地朝悬崖下看去。然而,这个悬崖,先是有一点点斜坡,然后便是绝壁。到了悬崖底以后,赵曼和屈河生又没有大声说话,加上悬崖上山风吹得嗦嗦嗦嗦响,所以,屈河生下去救赵曼以后,再也没有声音传上来,这把那个一起出来玩的男孩给急得不得了。

屈香火虽然知道他儿子爬上爬下挺利害的,但是好几分钟已经过去了,儿子却一点也没有声息,也是和那个男孩一样,着急地朝下寻看。

可谓越巡看越是着急,那个男孩带着极其紧张的情绪,大声嚎叫着:“赵曼!赵曼!你怎么样了?!能不能出个声?说句话呀?!”

不过,屈香火还算顶撑得住气的,虽然也伸长脖子拼命寻找儿子的消息,但不像那男孩着急的样子。

屈河生和赵曼已经都听到了那个男孩的叫声,屈河生忽然询问说:“那个男孩是谁呀?”

这句话,听在赵曼的耳里却产生了两层意思,一是这个男孩是谁,二是这个男孩是你的谁?!于是赵曼脸上稍一红地说:“他叫田远,是县贸易公司总经理田元青的儿子,他家里还有个妹妹叫田佳佳。我叫赵曼,我是独生女。我们都是县职专的应届生,毕业考刚刚结束,所以就开心地出来玩玩。我爸爸是县建筑公司总经理赵伯奇。我学的是工民建的会计专业,田远学的是贸易专业。”

屈河生笑笑地说:“都是子承父业的专业呀!”

“你们今天怎么会在这里?这么正好救了我们!”赵曼挺认真地反问。

屈河生想了想说:“我和爸爸今天对全城进行了考察,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城里做些什么营生?”

赵曼惊讶地说:“你要来城里做生意呀?!”

“赵曼!你现在情况如何了?听到了没有?听到了请回答!”那男孩又呼叫起来了。

屈香火的声音也传来了,可以听得出来,心里有点急了:“儿子呀?!人救下来了没有?有没有事呀?!”

屈河生一听他爸爸等着急了,赶快大声朝上说:“爸,我没事,那个赵曼也没事,我正准备背着赵曼往上爬!很快就要上去了!”

赵曼也赶快大声向悬崖上喊叫说:“田远,我刚才差点摔死了,是屈河生拼死把我给救下来了!我这就随长胜河生爬上去!”

田远一听赵曼没事,又听说救她的是屈河生,便马上就朝屈香火跪下,大声感激地说:“你是长胜河生的爸爸呀?!是你们救了我和赵曼的命,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尽管开口,只要我田远能做到的,必将全力以赴!”说罢便向屈香火叩了三叩。

“小朋友不可行此大礼!”屈香火看这男孩跟自己的大女儿屈雨晴年龄差不多,礼数却是这么好,心里很是感动地弯身,伸出双手一边把田远给扶起来,一边说。

田远再叩了一个头后,随着屈香火那一扶,也就起身了。

在边上找了一块可坐人的地方,田远便请屈香火坐下。知道了赵曼没事了以后,田远是整个身心地得到了解放!一脸的轻松!于是他神秘地对屈香火说:“屈叔叔,你可知道,你儿子去救的那个女孩是谁呀?”

听田远这么一问,屈香火便知道那女孩是有身份的,当然跟有身份的女孩在一起的男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听田远不等屈香火作答,便惊爆地说:“她是我们县的首富赵伯奇的女儿赵曼!”

屈香火赶快向田远摇摇手,替儿子说话了:“我儿子救人,可不是因为她是谁才救的!”

“这个我知道!”田远赶快安慰地接过话题说:“你可知道赵伯奇的外号叫什么呢?‘照剥皮’!只要被他碰上了,无事也要剥人家一层皮!更何况他女儿和我一起来这里玩,而出现巨大危险,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们不死也得半条命!照剥皮非剥我三层皮不可,我家非得破产不可!”

屈香火很理解地说“那也是!”他想起了他父亲落下山崖死亡的事,他把父亲的死因全归罪与当时的谢云蔚校长,即他现在的岳母谢云蔚,因为屈香火当时书读得很好,是石桶村有史以来书读得最好的一个,是最有希望读高中的一人。于是当时村校长谢云蔚便私下与屈香火的父亲屈不得说:“你儿子有上城里读高中的潜质,但城里读书费用大,现在屈香火才上初二,你有一年多的筹备时间!”

结果,屈不得爬上高山去,去砍伐高大竹子,然而搬运回村,村里人弄钱几乎都是这么来的,到高高的山上去砍伐竹材搬运下来,然后再运到一百二十里外的县城去卖,换得一点钱财。

结果,不幸了,屈不得摔下山崖死了。从此以后,屈香火恨死了谢云蔚,天天去骂校长的同时,不肯再认真读书了,变成个坏孩子。

屈香火想到这里,也很侥幸地对田远说:

“的确,你的运气真的很好!本来,我们已经考察完全城的大街小巷,是不会来这里了,然而最后我儿子却说:‘我们再看看那个荒楼吧!这么一专心,我儿子就听到了那个女孩微弱的求救声!……结果,我们来了,就恰巧把你们给救了!”

田远赶快双手合十,向这栋荒楼作揖了三次,嘴里叨念着:“谢天谢地谢荒楼!”,“谢天谢地谢荒楼!”,“谢天谢地谢荒楼!荒楼呀,以后有条件,我一定让你重见天日!”

作揖罢,田远又极其认真地对屈香火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说‘要是没有遇上你们,我们不死也得半条命!照剥皮非剥我三层皮不可,我家非得破产不可!’吗?这还因为我们的县长!”

屈香火不解地问田远说:“这跟县长有什么关系呢?”

“叔叔,你对我们县的政治形势好像都不懂呀?”田远反而感到好奇地反问,继而解释说:“我们县长叫宋开诚,宋县长到位五年了,然而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却一点也没有!于是宋县长他一狠心:抓不了经济,我抓法制!特别是对领导干部及其家属、县里商业大鳄及其家人,绝不让他们在社会上兴风作浪!否则必与严惩!这倒也闯出了一条社会文明的建设道路!社会上对我们宋县长有这么一说:‘民众喜,大佬恨!’,不过,有时也‘民众恨,大佬也恨’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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