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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受伤后,辛怀英的脑海里始终萦绕着一个难题:面对身高体壮且出手迅猛的强敌,瘦小的自己如何应对?尤其是,敌人还有火铳。以火铳射出的速度与杀伤力,尤其是在近距离格斗时,恐怕未出招便已毙命,怎么办?自己所练剑法强调以静制动、后发先至,但是能做到瞬间闪躲吗?突然,灵光一闪,既然做不到后发先至,那能否先知先觉,察觉杀机后,先发制人,用剑或银针重伤敌人腕部,将火铳打落?又或者随手甩出可暂时抵挡的物品,将火铳的子弹打落打偏?想到这些,辛怀英茅塞顿开,愁云散去。

“最终还是要把功夫练专练精练硬,靠真本事说话。学医方面,我还是主攻针灸,把经络与穴位的知识学透。打蛇打七寸,对付强敌,重点攻敌要穴。”想到这里,辛怀英将自己的思考向师傅娓娓道来。良久,师傅言道:“你这练功的路子倒是没错,不过没有十年如一日的苦练,功夫难成呀。听罢,辛怀英叩头拜谢。师傅将他扶起,“另外,既然外贼的火铳和近距离格斗那么厉害,你将来也不妨学学,包括其他一些超越咱们的东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小小年纪,目光高远,看来你志不在医术,将来早晚要离开这片土地。不过,我国医学已传承千年,博大精深,建议你再全面跟我学两年,对你的未来肯定大有裨益。”“好,我会更努力学医,谢谢师傅教诲。”

此后,辛怀英一心一意跟随师傅采药行医。山村地域辽阔,男女老幼各类病患都有,是以辛怀英涉猎广泛,对女科尤其重视。俗话说,“宁医十男子,不医一妇人”,因男女授受不亲等诸多因素,女性患者向来缺医少药,所受病痛往往远超男性。辛怀英的妈妈和姐姐对他都疼爱有加,辛怀英希望能借自己的医术助她们健康长寿。他也时不时给她们以及村里熟识的女性邻居、伙伴来一番望闻问切,然后带着疑惑向师傅求证求教。见辛怀英如此勤奋,对女性病患又甚是关爱,且彬彬有礼非登徒浪子,时日久了,师傅的小女便对辛怀英有了好感。正如其名“惠君”,女子虽出身郎中的平民家庭,却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温婉可人,知书达理,辛怀英对她印象也不错。不过,在“桑园”这个简朴村落长大的辛怀英,对少男少女间的情愫仍懵懂无知,他只是感觉师傅的女儿有亲近感。发现辛怀英像傻小子一样对她没有丝毫情动,慧君不免有些愁绪,这暂且放下不表。

且说辛怀英自跟随郎中师傅学医练武后,家里的农活分担的越来越少,这让他颇感愧疚。于是,他利用给师傅采草药的机会,几乎翻遍了附近几座山,不辞辛苦尽可能多采一些,这样就可以去药铺多卖些银两以贴补家用。随着对草药尤其是珍稀草药的应用和鉴别越来越熟练,经师傅指引,辛怀英开始向大山深处搜寻。师傅也鼓励他勇敢去做,因为深山里难免会遭遇豺狼虎豹等猛兽,正是锤炼实战技能的好机会,可谓一举两得。师傅再三叮嘱他要注意安全,给他讲解了一些在山林里生存避险的技能,并把自己年轻时修习傅山剑法的一把钢剑送给他防身,还特意挑选了一些止血疗伤解毒药以及指南针、火镰等物品让他带上。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辛怀英谎称和师傅外出行医在外逗留几天,便带上行装上路了。

黄芩、连翘、柴胡、北苍术、金银花、板蓝根等中药材的道地产区都来自深山。辛怀英一路向北进发,收揽了一大包药材,背起来已然沉重不便,但始终没找到更值钱的珍稀药材,也没遇到猛兽,略感失望。正愁闷间,忽见前方树丛乱动,嗷的一声,一头野猪突然窜出,累得气喘吁吁,口吐沫子。紧接着,一头金钱豹从旁边的树丛中闪电跃出,堵住野猪的前路。眼看跑不掉,野猪挺着獠牙向豹子迅猛扑去。体型比野猪小一半的豹子自感正面对抗不敌,竟然腾空跃起2米高,轻巧地落在野猪屁股后。辛怀英从远处观瞧,这瞬间弹跳简直如大鸟起飞,令他惊叹不已。野猪依着惯性又往前冲刺了一段距离才停住身形,接着马上调头再次冲向豹子,豹子依然完美地腾空躲过。几个回合下来,野猪体力明显下降,远远瞪着豹子不再进攻。见状,豹子开始反攻。迫不得已,野猪无力地发起又一次冲击,结果被豹子一口锁喉扑倒在地,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

豹子肯定累了,正是出手好时机!辛怀英拔出钢剑向豹子咽喉刺去。豹子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迟疑了一瞬,但本能驱使下,腾空而起,并且还后发先至,用爪子精准地抓向辛怀英的剑和手臂。“它的爪子不怕剑刃”,想变招已来不及,辛怀英果断侧身躲开。豹子见一扑不中,屁股一掀,再次扑来。辛怀英反应迅捷,举剑向豹子腹部刺去。但没想到的是,豹子这一跃竟然近3米高,轻松躲过。落地后,豹子马上像老虎一样,将粗壮有力的尾巴向辛怀英腿部扫来。“呵呵,这招可不行。”辛怀英跳起躲过的同时,出剑将尾巴顺势斩断一截。不过,这点小伤丝毫不影响豹子的攻击。眨眼间,豹子又扑向辛怀英的咽喉。“狭路相逢勇者胜!”辛怀英迅速抛下长剑,一手拿出匕首,待豹子大嘴接近的刹那,瞬间捅进它的喉咙里,另一手则使劲扳住它的牙齿不让它咬合。挣扎间,豹子的两只前爪凶狠划向辛怀英的胸口。辛怀英立即双臂发力,捅进豹子喉咙的匕首斜向上刺出,然后一侧身将豹子头颈处按到了地上,身体也乘势压了上去不让它动弹,直到感觉它没了气息,才大松一口气仰面躺倒。

休息良久,他起身一边查看豹子的尸首,一边在脑海里复盘刚才的搏杀。摸到豹子的脊背处,辛怀英感觉异常柔软但富有弹性,韧劲十足,便立刻想到了“练拳不活腰,终究艺不高”“上下九节劲,节节腰中发”等练武常谈。“要想拳腿攻击能像豹子这样迅猛有力,就要从腰部练起,做到腰马合一。”当摸到豹子强健的四条腿时,辛怀英再次恍然大悟:仅“腰似车轴”还不够,发达的肌肉也是重要保障。“怪不得豹子能一跃几米高。”看了看自己仍瘦弱单薄的四肢,想到苏景天师傅给自己精心打造的负重练功装备,“看来以后还得继续加强肌肉力量训练。”豹全身都是宝,肉可食用,有安五脏、益气宜肾等功效,豹的骨、鞭和胎等都是名贵中药,毛皮花纹美丽,价值有很高。辛怀英开心地用匕首小心翼翼解剖豹子的尸体。“这些东西放几天就发臭变质了,得赶快回去找师傅帮忙处理。”辛怀英急忙往回赶。

仓促间,辛怀英发现与来时的路走岔了。在一处草丛前站住,辛怀英拿出指南针,忽觉一阵腥风传来,顿时毛骨悚然。“不会是大蛇吧。”辛怀英拔出剑当即后退。果然,一条花斑蝮蛇钻了出来,冲辛怀英吐信子。“还好。”辛怀英松了口气,因为蝮蛇的毒并不厉害。“用什么招式能斩中它的七寸?”辛怀英一边思考,一边持剑上前。没想到大意了,只见眼前一花,蛇便迅疾攻击过来,辛怀英下意识后撤才堪堪躲过,额头上冒出冷汗。“怎么办?”忽然想起郎中师傅以竹枝代剑,三下五除二就从树上削下一段长树枝来,削尖顶端,瞄准大蛇。“它的攻击速度比豹子还快,怎么办?”眯着眼皱眉思索间,辛怀英此前修习的意念力开始自然运行。此刻的他,意识里只有那条蛇,周边的环境霎时寂静无声,蛇的头、舌信子、七寸等部位也显得异常清晰。在这种近似入定的状态下,辛怀英试探着将树枝刺向七寸,结果这条蛇在眨眼间便咬了树枝三次。虽快若闪电,但还是被辛怀英清晰捕捉到了,发现蛇在攻击前都要先收缩躯体然后再弹射而出。在此速度加持下,毒牙如剑刺出,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咬合。“腰如蛇行!”辛怀英对腰部发力的诀窍有了进一步认识。随即,他模仿蛇行一扭腰闪电刺出,正中七寸,将蛇直接钉在地上。“蝮蛇也是药材。”塞进包里,辛怀英加紧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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