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还在街上闲逛的两人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红衣少年拦住了去路,而他的手里正是那颗不久前自己刚刚用来抵账的珠子。
‘收好,切莫再被人骗了去’红衣少年将珠子递了过来。
‘这是用来...’
江颂真想着解释解释,但却完全没有说出口的机会,‘那柜子上的东西廉价的很,也就遇到你这么不识货的人才能从中谋取些利益,这个镇子以前一直皆是如此,可是,有人不喜欢,那我就会去改变它’。
少年说的振振有辞,可江颂真仍忽视不了那句说他不识货的话语。
#39;二两银子,至少也得给我二两银子让他重新置办个新柜子'。
少年已经再次伸出了手,季春生先他一步将银子递了过去,然后只见他快步离开。
‘这人倒是有意思?’江颂真小声念道。
‘易江这孩子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能图到什么好,哪天若是真没人护着了,也怪可怜的’。
路边卖着花俏玩意的女人也嘟囔出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江颂真还是听到了,他走到那摊位前站下,主动跟那人交谈了起来。
‘我看你们这镇子里的大多数铺子都挂着一块小牌子,你们都跟茗柳书院有关系?’
女人见江颂真上前先是一喜,随后意识到他只是想要跟自己闲聊,脸上再无笑意,爱答不理的摆弄着面前的东西。
下一秒,一两银子越过江颂真身后飞到女人的手边,女人看了看面前的人,大喜,忙不迭的将银子收好。
‘公子想要什么,随便挑’。
江颂真瞥了一眼了那一堆色彩缤纷的女人饰物,实在是下不去手。
‘我只想跟你聊聊天,我问你答就可以了’。
女人点点头,开始毫无顾忌的畅谈起来。
‘我们这镇子以前来的人很少,所以在这里生活的人都会变着法的去让这些外来的人出出血,以保证正常开销’,直到有一天,神仙一般的人物来到我们这,他跟他们说茗柳书院会保证铺子的日常开销,而且他并不需要任何人付出什么。
#39;的确他做到了,而那个中间人就是易江,算算日子,也要把两年多了吧'。
女人认真的追忆往事,只有在提到仙人出现之时,脸上的表情才会有片刻的变化。
‘易江是茗柳书院的人?’
这话一出女人扑哧一笑‘他哪配啊,他不过是被仙人多看了一眼罢了,还真以为谁都把他当作是个人物,只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在我们这好人不易做,对于被人遗忘的地方,太过特殊的人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江颂真看着那愈走愈远的红衣的少年,他只觉得周围的切格外的模糊,唯独那抹红落入眼中。
‘有些风头不易出啊’,季春生只觉得那少年无知的可怜。
‘你真觉得这算是单纯的出风头吗?’
江颂真没有说太多,是因为这只是一种感觉,觉得眼前的这位少年故事应该是值得一听。
‘多待一晚吧,我带你去听听某人的故事’。
竹林内人影攒动,转眼间便安静了下来,白衣男人看着袖边那沾上的几点红色,微微皱了皱眉。
‘果然是用毒高手啊,差一点就中招了’。
’也不知道延清那怎么样了?’
他将那已经沾血了剑扔到了一边,便往来时的路走去,‘前面似乎是霖荀吧’,男人看向逐渐有些阴云密集的天空。
‘算了还有要事,许久不见,也不知道那两小子又在何处算计着人呢’。
‘真让为师担心啊’。
大雨倾盆而至,终于落得清闲的陈延清看着那院中成片的瑞香花逐渐被打的直不起腰来,但那花味依旧浓的热烈。
‘都说花贼花贼偷得百花之香集于一身,现在看来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那都是我妻子种下的,每每到了这种季节,院内蝴蝶环绕,芳香四溢,不失为人间仙境’同为赏雨之人的身着宝蓝色云纹锦衣的男人缓缓走到陈延清的身旁,眼里满是柔情。
‘有伞吗,借我一把’。
此刻的陈延清突然动了想要迎雨出去走走的念头,张口便对施公子要起了伞。
不远处,绿衣丫鬟将伞送了过来。他打开伞,噼噼啪啪的雨滴声格外明显,紧接着,伞在半空中小小的打了个旋,将陈延清的肩膀略微有些淋湿。
檐台落雨,花叹暗香,此刻的俞景倒真有了几分水墨佳人的感觉。
‘陈延清,接剑’。
仿佛时光流转,又回到了那年的夏天。
中年人远远的就将剑抛了过来,少年伸手接住,直接比划了起来。
‘要想习好剑,不可只拘泥于形,要有挥剑便可杀人的劲头’。
‘再来’
‘继续练’
‘握紧’
陈延清握伞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连带着刮蹭到脸边的雨水也变得格外冰凉。
‘剑意’他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的拐弯处,几秒过后,一个头戴纱笠的的人正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
因为周围白纱的缘故他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是依旧能看出这是个男人,两人越是靠近,那凉意越是明显。
陈延清瞥了一眼他手中拿着剑,还未出鞘便有此意,便只有‘赤月寒光’了。
‘在这雨天追随至此,阁下也算是好兴致了’。
‘在下受人所托,我想要全了他的心愿’。
‘穗南柳家还是岭东唐家,怕是只有这么两家能够请动你这样的人物了’陈延清撑着伞,踏着水坑,缓缓的走近那停在几米之外的男人。
只见他抽出长剑,霎时,落下的雨滴仿佛都凝结成了有硬度的颗粒一般,落在地面弹起又落下,寒意则越发的刺骨。
转瞬之间,剑已经到了面前,陈延清将伞收起然后向前挡了过去,虽挡住了一击但也变的四分五裂。
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男人则跟着向前逼近,招招想要致人死地,但是,也让他看出了此人的每一招都有着致命的漏洞,倒像是刚刚速成一般,他全身不由的放松下来。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施公子的喊叫声。
‘对一个手上没有武器的人下杀手,赢了恐怕也是胜之不武吧’。
就在他迟疑片刻,陈延清已经接过了他扔来的配剑,然后直直的向来人刺了过去,既然他想要如此直接,那么自己也不会拐弯末角,硬碰硬,倒也有趣,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他是否能接下这一击。
陈延清将大部分内力集中在这一剑,借着修炼功法的特殊性,让风随着仿佛随心而动,最后一把劈开男人所作的虚化屏障,将那些即将凝结成块的雨滴顺着风劲全部打了回去,甚至有的都已经穿过了那薄薄的白纱。
男人踉跄的一下,随后将手从纱内伸了进去摸了摸自己被划伤的脸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里顿时觉得畅快的很。
#39;看来,那老头说的没错,练剑果然是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了'。
‘今日确实是我技不如人,但是下次,你一定会是我的手下败将’,无比自傲的少年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而随着他将剑收起来的同时,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一下子便消失了,没了伞的庇护,那漫天的雨水使得陈延清的头发紧紧的贴附在自己的脖子四周,只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看来真得要好好洗个热水澡了’,陈延清直接转身离开,路过还站在原地的施公子时将剑递给了他,‘剑,是好剑,今日,谢谢你的借剑之恩了’。
连绵的小雨丝毫不见停止,反而有加大的趋势,拿着‘赤月寒光’的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明明都看出了我的问题,竟然还会还会出这一招,有意思,这人真有意思’。
少年在雨中迈着大步向相反的方向离开,发出的笑声饶是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也格外清楚。
‘哎,你看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事情,咱们俞景来了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本来安静待在自己铺子里的人们,在他们走后,突然开始议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