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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文华带领着张经、李天宠、胡宗宪等一帮官员,跪在海神娘娘的神像前,道士往天上撒了一些金粉。盛大的祭海一结束,赵文华便大喊一声:“张经接旨——,现在祭海仪式已经结束,我们得到了海神娘娘的保佑,所以,现在命令你出兵打击倭寇:两万多倭寇占据浙江柘林川沙洼。”

哪知张经说:“现在不宜出兵,倭寇狡猾而且兵多,现在我们出兵必然招致大败,这是我和浙江巡抚李天宠的一致意见。”李天宠也附和道:“是的。”

“怎么?你想抗旨吗?”赵文华没有想到张经居然会抗旨,他愕然地说,“这可是圣上的旨意。”

浙江巡抚李天宠在旁边帮腔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上远在万里之外,他对战局不一定了解。”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战?”赵文华生气地问。

“我正在从广西和湖南调狼土兵,等这些兵来了再开战。”张经说。

赵文华惊讶地说:“你总督江南、江北、浙江、山东、福建、湖广各省的兵马,难道手上的兵还不够多吗?还要从广西调兵?”

张经振振有词地说:“兵贵精不贵多。我总督的这些地方的兵虽多但都不堪重用,军队上到将领下到普通士兵,因为长期与倭寇作战失利而士气低迷,根本无法打败倭寇,因此我才向周遭调强悍的士兵,预备等狼土兵都到达此地之后,再一举荡平倭寇。”

赵文华说:“广西那么远,兵什么时候才能到?如果实在不行,难道不能从吴会征兵吗?”

张经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吴会民兵脆弱,无可制御。江浙这个地方的男人,唱昆曲、听评弹、吟诗作画,样样拿得起来。但叫他们拿起武器去打仗,实在不是这块料啊。无奈之下,我想到了自己曾经的西南老部下们,尤其是那帮出没在穷山恶水之间,天天跟毒蛇猛兽打交道,皮糙肉厚性子野的狼土兵。素不闻‘广西狼兵雄于天下’吗?我调了田州、东兰、那地、南丹和归顺等州狼兵六千八百余名,永顺、保靖两个宣威司土兵五千余名,准备迎接倭寇的来犯。但是现在这些兵还没有到。”

张经死活都不肯出兵,赵文华也没有办法。赵文华十分郁闷地坐在自己的书房中,胡宗宪笑劝他说:“梅村兄,你是来传旨的,又不是来带兵的,圣旨传下去不就是了?”

赵文华愤愤地说:“张经拒不出兵,李天宠也一起附和,他们犯下的是欺君之罪,我也跟着受连累:皇帝会说我办差不力呀!皇上听信道士陶仲文之言,说只要祭过海出兵,一定会大获全胜,可是现在这个张经偏偏就不出兵,江南百姓受苦事小,扰乱了皇帝丹炉的宁静事大,叫我怎么跟陛下交待?现在江南的官员已经有人向陛下写折子,不仅参张经不战,而且参我督军不力。张经有罪是他咎由自取,但我也要承担罪名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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