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正碰上军医老曹出门,给背着个药箱的老曹让了个道,等他一走王得发就直接去了卧房。
“鹤龄老弟!我又来看你了。”
此时宋彭祖刚换了药,现在正靠着床头休息。
“王哥去而复返,莫不是有事要说?”
“没事!就过来看看。”
王得发说完搬了条凳子坐到火炉边上四处打量起来。
看到王得发有些不自然,宋彭祖问到:
“王哥在找什么?”
“啊……没什么,就是吧早上过来晚了点,没赶上这边的早饭,有些饿了。”王得发看着宋彭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王哥何不早说,那边架子上的攒盒是昨日周指挥使来看我时带的蜜饯果脯,王哥尽管取来吃了吧。”宋彭祖指着博古架上一个扁圆形漆盒说到。
王得发一听立马站起身来走向架子把那个漆盒取了下来。
这漆盒十分的精美,盒子正面刻了一副山水图,侧面则是云纹和不知名的雀鸟,全身涂满朱漆。
王得发之前不是没看到它,只不过他以为这是一件艺术品才放在架子上,谁知道这盒子里竟然装了果脯。
他急忙打开漆盒,只见盒里被小隔板隔成九个区域,每个区域都各装了一种果脯。
看到这些果脯王得发也不管是什么做的,拿起来就塞到嘴里大嚼起来。
起先吃着还觉得十分香甜,吃到第五块王得发就有些受不了啦,这些个果脯实在是太甜了,甜得腻嗓子。
加上王得发也不是喜欢吃甜食的人,突然一下吃这么多甜他还真受不了。
好在几块果脯下肚后身体里血糖升了起来,他虽然还是觉得饿但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忍耐了,于是他便将盖子盖好后把漆盒放在膝上。
“不好吃吗?”宋彭祖问到。
“好吃!…就是太甜了一些。”
“这果脯都是喝茶时做茶点的,如你这般干吃是腻了一些。”
“呵呵!饿慌了……”王得发摸着头讪笑。
“你若喜欢便将它拿回去吧,我刚喝了曹先生熬的汤药有些困乏。”宋彭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老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王得发看到宋彭祖下逐客令了也不好再多逗留,捧着攒盒就回西厢去了。
得了漆盒的王得发十分的高兴,要知道在他那个时空里随便一个清朝的漆盒动辄就是几万几十万的,要上了明朝以上的有时还能拍出个上千万来,他得的这个就算是便宜些怎么也值个几万块吧?
白得件宝贝王得发自然是高兴的端在手里仔细的观看起来,不过他以前从未接触过古董仅有的知识还是某音上的鉴宝节目看来的,他实在是看不出这漆盒是千万档的还是万元档的,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就把盒子放在枕头边上躺下睡了起来。
昏昏噔噔的也不知道眯了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和周管家的声音,王得发爬起来刚打开门周管家就骂上了。
“敲了半天不开,还以为你睡死了呢?要错过点你就等着戌时再吃吧,你家宋指挥使还说要你过来照顾他...哼...指着你怕是要饿死。柱子把吃的给他,还是咱爷俩去伺候那什么劳什子伯爵吧。”
周管家说完吩咐了他身后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一声转头就走了,那叫柱子的小孩应了一声托着个盛了两碗吃食的木托盘就递给了王得发,王得发赶紧接过来一看,是一碗煮熟的小米和一碗肉汤煮的蔬菜,叫柱子的小孩把托盘递给王得发后就转身跑向院里的石桌上拎着个食盒去追周管家去了。
王得发转身把托盘放到屋里的八仙桌上,就迫不及待的端起肉汤喝了一口“呀!居然还是羊肉汤...让我找找有肉没有。”王得发砸吧砸吧嘴就拿起筷子翻找起来,不过找来找去就找到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肉皮。
“这周老头也太抠了吧,肉都没两块...唉...”
嘟囔完王得发端着那碗黄灿灿的小米饭吃了起来,这小米饭比起之前吃的那粗粮馒头好吃的可不止一星半点,王得发连刨了几口才想起去夹菜吃,没几分钟就吃了个干干净净,吃的意犹未尽的王得发还把盛汤的碗舔了个干净,这才放下碗心满意足的靠在太师椅上打了个嗝。
大概半小时后王得发看见柱子朝西厢走来了,他眼珠子一转回卧房里把那盒子果脯拿出来打开放在八仙桌上,果然柱子一进来就被那朱红色的漆盒吸引了眼球,王得发故意从盒里拿了一块在柱子眼前晃了一下问到:
“柱子!想吃吗?”
“嗯!”柱子点头
“吃吧!”说完就递到了柱子嘴边,柱子小心的接过去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立马就让柱子眼睛一亮。
“好吃吧?”王得发又问。
“浩次”柱子含糊的回答。
“你要想多吃点的话下午送饭的时候给我带一块肉,我就给你一块果脯怎么样?”
王得发诱惑到,柱子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念念不舍看着装果脯的盒子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厢房。
“搞定!”王得发高兴的一拍大腿,然后站起来把攒盒又收回卧房去了。
闲着无聊的王得发本还想再去找宋彭祖唠唠,可一想到他精神状态不好也就打消了念头,于是他干脆跑院子里闲逛起来。
逛了两圈把院子里的草木都看了个遍后又到凉亭里坐下,可这季节室外还是太冷坐在石凳上直冻屁股,刚坐下没多久他就站起身来回屋睡大觉去了。
说是睡觉可辗转反侧的就是睡不着,干脆把钱袋子拿了出来数钱玩,十个一摞的堆起来一共有九十二枚,还有两锭五十两的银锭子。
“六万多块钱,我一年的工资了。不知道够不够在这大夏买套房呢?管他的呢,要不够不还有小宋子嘛,到时候从他那里坑一些总会够的。”
拿着银子想着那些个有的没事情,没一会王得发就又睡着了。
等敲门时再次响起时,王得发急忙起身去开门。
门外只有柱子一个人,周管家没过来,王得发刚想伸手接过柱子手里的托盘,柱子却退了一下王得发一愣。
“怎么了柱子?”
“你答应过一块肉一块果脯的。”
“嘿!我当什么事呢,放心有肉绝对不会少你的。”说着又伸手去端托盘,可柱子还是往后缩了一下。
“嗨!你这孩子,行吧我去拿攒盒,你把饭菜放桌上咱们一手交肉一手交攒盒好吧?”
看到柱子点头了王得发转身回卧房拿攒盒去了,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放桌上了。
王得发把攒盒放好刚打开柱子就伸手过来要拿,王得发拍了一下他手背说:
“急什么?我都没看到肉呢!”
“在碗底你拿筷子挑一下,两大块呢。”柱子悻悻然的缩回手指着那碗青菜说。
王得发拿了筷子挑了一下,果然翻出了两块筷子厚,二指来宽的肉片。
王得发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柱子连忙把手伸到王得发的面前。
“你自己挑两块吧,可不许多拿。”说完一边吃一边看着柱子从盒子里拿了两块果脯出来。
柱子拿了两块后眼睛仍然盯着盒子里看,王得发不急不徐的把盒子盖上。
“还想要?下次就多放两块肉嘛,对了肉的大小不能变,你要是把两块这么大的肉剪成四块,我也只能按两块来算。”
王得发倒不是小气,只不过他觉得他现在是在和柱子做交易,如果多给了就等于破坏了交易的公平性,好在柱子还是个小孩子,听完后只是撇了撇嘴,塞了一块果脯到嘴里后就一蹦一跳的出门去了。
王得发就着肉汤和青菜把饭吃完,等柱子回来把碗收回去后,他就又去宋彭祖那串门去了。
也许是刚吃完饭的缘故,现在的宋彭祖精神要比早上好多了,正斜靠着床头的扶杆坐着,看到王得发进来主动跟王得发打了声招呼:
“王哥你来了!”
“吃饱了没啥事来看看你,看来你精神好多了嘛。”
“确实好了一些,曹先生的药虽然不好吃,但还是有些效果的。”
“有效就好,良药苦口嘛!”寒暄了两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王得发只好站起来去看那博古架上的瓷器盘子。
“王哥是不是待得无聊了?”
“是有些无聊,从来到这寒水关后就一直被人守着,就是去上个厕所也有人盯着,不舒服啊。”
“我俩到这几日了?”
“嗯...今天应该是第四天了吧。”王得发想了一下回答到。
“四天...想来我的金牌早已经送到西北王府了吧?王哥怕是还得多等上一段时间。”
“等什么?”
“等西北王派人来。”
“等他?等多久?”
“不知道...快的话六七日,慢的话八九日总该到了。”
“他的人来了,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王得发有些期待的问。
“总是要好些的。”
“哦!那就好...只是...”
“只是什么?王哥有顾忌?”
“没什么...我只是怕咱们别出了小笼又进了大笼。”
“进不进的又如何,我虽自小在王府长大却也得循规蹈矩的,有时还比不得乡野小童过得自在,似我这样的人无非就是不断的从一个笼子换到另一个笼子而已。”宋彭祖深有体会的感叹到。
“也是...马克思都认为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
“马克思?”
“啊我老家一个大胡子老头,呵呵。”
“能说出这番话来,也是个饱学之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