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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感情好,我呀还真是没吃饱,柱子把筷子给我。”

说完拿过桌上的筷子放在腋下一夹一抽,权当消了毒,就夹着碗里的鸡肉吃起来。

“王哥!那筷子我用过了。”

“没事!我不嫌弃!”

“额...王哥对厨道颇有心得?”

“那是!我有好几个拿手菜呢,有机会我做给你吃。”

“有机会一定要试试王哥的手艺。”

“不是我吹牛,只要有我需要的香料,开个馆子都不成问题。”王得发是那种在小事上稍一得意就飘的人,谦虚是不存在的。

“香料?对了,王哥刚才说的辣椒难道就是你要的香料吗?”

“嗯!没错!”

“我知道花椒是辛麻之物,还可入药有消食止泻之效,不知道这辣椒...”

“哦这辣椒是胡商所贩之物,味道辛辣所以叫辣椒。以前有个胡商到了我们那里,我就买了一些拿来炒鸡吃。”王得发随意胡诌道。

“胡商所贩之物吗?我家中倒有不少,只是不知道有没有王哥说的辣椒,若能回家我定好好寻来与你。”宋彭祖说完竟有些怅然。

“你爹不是王爷吗?回家还不简单吗?”王得发边吃一边问,却只看到宋彭祖摇了摇头。

“怎么?你想回家都回不了?”王得发又问。

“不好回,这次死里逃生之后,便是我父王与我打通关系免了死罪,却也难免会被圣上斥责。细细想来会有三种结果。”

“三种?”王得发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吃了,宋彭祖对着柱子挥了挥手,柱子连忙收了东西就出去了,听着柱子走远了宋彭祖才开口说。

“此三种可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便是皇上不加斥责放我回江南封地。”

宋彭祖顿了顿又说到:

“若是加以斥责宣我进京做个闲散官员,此为中等。若是仍遣我回北部大营从军戴罪立功,此为下等。”

“哦!这么个上、中、下啊...说实话这北面现在肯定打起来了,要是真让我们回北部大营......”

王得发一想到还有可能继续回去当大头兵冲锋陷阵的,不由得就有些害怕起来,毕竟那惨烈的战场现在都还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梦里。

“王哥不必多虑,我果郡王府经营江南三十余载,江南的赋税有两层出自我果郡王府,每年圣上龙诞之日所献之礼更是百官之首,想必是不会让我再回军营的。”

“那就好!我可是真不想再上战场了。”

“若是有得选,又有谁想拿命去博。战场之上人如草介,此番北蛮南侵,我大夏又有不少子民要受苦了。”

“这北蛮以前南侵过吗?”

“我大夏立国二百一十四年,期间南侵大小规模共计二十一次。”

“那不是十年一次?”

“初立国时几乎一年一次,后开元八年太祖举全国之力亲征,于漠北草原击溃北蛮七万大军擒杀北蛮大首领黑邪单于,换得了北方三十年的和平。

此后北蛮又起,屡犯边关,而我大夏虽名将辈出,却都是守成之将,再难有人打过漠北了。”

“为什么打不过去了?”王得发有些好奇的问,宋彭祖稍稍压低了声音说:

“太祖之后,历代皇帝都是重文轻武,以文人节制武人,导致军备废弛国力衰弱,天佑二十一年,北蛮南侵,西北军马骞率军出关与敌大战三月有余大胜而归,可恨那监军赵吉不顾兵将之苦,盘剥了圣上赐下的封赏。”

“马骞与他理论,却被他扣了个通敌之罪当场斩杀,马骞一死他的副将周偃立马就领兵杀进了监军府,可惜走漏风声让那赵吉逃了出去。而当时的西北王宋沐领兵平叛之后,不愿奉诏交回兵权,从此这西北八州一府便成的西北王的封地。”

“当今圣上继位后励精图治开设武科,又用首相黄介甫之策实行变法,虽终究还是失败了,不过这二十余年里虽未能彻底改变我大夏文重武轻之势,却也让文人对军伍之人的偏见少了一些,文人习武者渐多我大夏也出了不少儒将。”

“靖宁十六年儒将狄杰用计,以数倍之兵围困南侵之敌,杀敌七千生擒两千,一直到现在得了七年的太平。只是如今狄杰早已告老,也不知道刘太尉该如何退敌。”

宋彭祖说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嗨!想那么多做什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说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北边的这些游牧民领土意识本就淡泊,那里水草丰美就往那里走,这一年收成好了就是牧民,要是受了灾没了吃的就骑上马成了南侵的北蛮。”

王得发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历史老师以前可没少讲汉朝与匈奴的故事。

宋彭祖没想到王得发居然也有这番见解,于是笑问到:

“哦!王哥到是看得透彻,可有良方根治?”

“根治?开玩笑了,在我看来想要根治需要两点,一是强大的武力使得他们不敢南下,二是收其为民与其通商互惠往来,若是他们受了天灾,还得当成国民一般赈灾,长此以往他们自然会把自己当成大夏的子民了,你看这两条那一条简单?”

“这......”

“第一条你也说了大夏重文轻武,想要强大的武力就必需从上而下的改革,这阻力有多大你不会不知道吧,第二条就更别提了要不是钱多的没地方用根本就实现不了你说对吧?”

“这倒是,王哥可是念过书?这番见解决非一般百姓能参透的。”

宋彭祖倒是不觉得王得发说得有多高明,毕竟他说的比起王府里的门客们并不强到那去,只是没想到王得发一个乙等军士也能有这样的见解,不由得有些怀疑的问到。

“念过,念过,小时候跟那马先生念过几年,只不过他从不教我正经的学问,老是说些我听不太懂的东西,就连写字也没好好教过,学了几年他说要去游历天下,让我给他牵驴子,我又不傻才不跟他吃这苦呢!”

王得发知道不好再说自己没文化,只能想了个经得起推敲又不怕人查证的借口敷衍过去。

“王哥大谬!这马先生想来也是博学之士,如此错过甚是可惜了。”

“哦!错过就错过了,说不定那天他游历完又回去了呢?总还是能见上的吧。”

“这倒也是,对了王哥是何处人氏?”

“幽州屯县。”王得发想起自己胸口那牌子上写的地址顺口就说了出来。

“屯县?这屯县可正好挡在北蛮南侵之路上的...”

“嗯...”

王得发此时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毕竟他可没有继承这个身体的任何记忆,如果屯县被毁那他获得的这个身份就没了后顾之忧,可那里毕竟是一个县,而且还可能会有这个身体的亲朋好友,仅仅因为害怕别人查出问题就想着让那个县毁掉似乎也太龌龊了点。

“王哥!还有家人在屯县吗?”

宋彭祖看着有些出神的王得发问,王得发故作深沉的没有回答,反倒是坐到了火炉边拿着火筷拨弄起炭火来,此时他心里慌得一P,有还是没有他根本就不敢回答。

而宋彭祖还以为王得发是在担忧家乡的亲友,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就听军医老曹推门进来了,这老曹来的时机恰好帮了王得发一把,他借机告辞出了正屋。

此时门外太阳当空,阳光斜斜的照在门口,两个值守的士兵都站到了台阶下去晒太阳。

王得发揉了揉眼适应了一下门外的光线后,就听见左边传来了一声厚重的冷哼声,他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周管家正站在东厢前恨恨的看着他,王得发不以为意的对着周管家挥了挥手,周管家说了声‘无耻’后就转身回了屋。

此时王得发觉得自己已经从某种意义上战胜了周管家,心情不由得又好了几分,于是就在院子里闲逛起来,嘴里又哼起了‘好日子’。

逛了两圈觉得有些无聊的他,开始绕着院子慢跑起来。

王得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踢足球,虽然总是踢后场,但班级队伍基本上是没有替补的,一场球踢下来对体能要求还是很高。

所以他在校的时候每天早晚都会去锻炼身体,出了学校后因为工作原因才运动的少了些,现在每天被关在这院子里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事情,运动倒成了他排解寂寞的方法。

中午吃饭的时候饭菜不仅恢复了正常,菜里还多了两片肉这让王得发有些意外,和柱子一聊才知道,原来做给宋彭祖吃的鸡是周管家自己养的。

原本杀一只鸡够宋彭祖吃两天的,可早上王得发把送去的鸡肉鸡汤全吃完了,周管家就不得不再杀一只。

如果再不给王得发吃饱,只怕以后一天就得杀一只,这地方鸡杀一只就少一只没得买的。

所以周管家心疼他的鸡了,这才让柱子给王得发提高了餐标。

知道原委的王得发心情大好,多给了柱子几块果脯,现在他觉得周管家既然已经服软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跟他做对,所以决定就不再去宋彭祖那里混饭了。

这之后的几天王得发每天都很规律早上起来就做两遍广播体操外加两遍军体拳,吃过早饭就去找宋彭祖哈一哈牛皮,然后就围着院子跑上四十圈再做上一些俯卧撑,晚上吃完饭休息一会又把广播体操和军体拳再做两遍就睡觉。

第三天的时候王得发还托了柱子帮他多烧了些热水,让他能在屋里擦个澡不然人都馊掉了。

不过相比不能经常洗澡来说,洗头才是让他最难受的事情。

这寒水关没有洗发膏和香皂,想要洗干净头发就必须拿草木灰揉进头发里反复搓洗,洗完后头发涩涩的想要梳开也不是容易的事,干了之后还得把头发盘起来,要不是柱子帮忙他都盘不好这头发,这种挫败感让他甚至都动了剪短发的心思。

单调的日子虽然乏味,但一眨眼间六天的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第七天早上王得发起来照例是先做广播体操,结果一遍没做完就见十几个鲜衣亮甲的士兵鱼贯而入。

然后一个身穿红衣腰束玉带外面还披了件雪白皮裘的年轻男子,在几个女婢簇拥下走进了院子。

周管家看见来人后急忙上前行礼,那少年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后,旁边一个随行的将军掏了个令牌晃了一下,接着就跟周管家说明了来意,周管家听完后急忙领着那华服男子进了正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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