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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极边,死亡沙漠,无边无际,传说没有活人能穿越它,更传说沙漠中心深处有个恶魔存在,谁进入便会死亡。没有人会傻到去验证它是否是真的,因为至今没有活人从里面活着走出来过。女人,一身白衣的女人,身材曼妙,从头到脚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与死亡相比她似乎更害怕晒黑。

四头骆驼的物资与近七境的修为,让她有了胆量能够进入这死亡之地,一探究竟。但,内心最深处的渴望与手中的绘图才是她最大的胆量,她相信他,相信他不会骗她,她相信那个恶魔一定会见她,十二境的修为便能够飞天而行,但,在这片沙漠中也不是完全能够活下来,更何况现在的她,更何况她已迷失了方向,最糟糕的是她物资尽失,只余一只水袋,白色的光将一切晒的扭曲起来,空气也变成了热浪,抽干着她身体里的水分,生机。她或许被晒干晒死,或许被冻死,被黄沙遮盖永远消失。

她不该死在这里,更不该去信那些鬼话,她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何要来这极远之地追求极致,为了报仇?还是为了那个心爱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或许他活着也更希望儿子成为真正的天下无敌,想到再也见不到最疼爱的儿子,她怒从中起,狠狠地将手中兽皮绘图摔向远方,任由黄沙覆盖,或许她也会如此,她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等待死亡,静静等待。她,这个曼妙的女子,用力拧开水袋,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全部将水袋扔到了一边,这个骄傲的女人何曾认过命?何曾低下过头?但现在的她不得不认命。她躺在地上,炽热的沙漠中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耀眼的光还照着她,一阵阵的恍惚,她静静地拿出一柄匕首,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它,赤红色的匕首,魔剑苍龙多余部分所铸,没人知道谁铸的,谁有这等能力,又是谁给苍龙剑加了诅咒。匕首虽然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力,但切金断玉轻松至极,划断这美丽的脖颈更是轻松至极,赤红匕首异常冰冷,如死亡,白皙的脖颈,赤与白的决然,格外分明。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她在等生命的最后一刻了结自己,她不知道的是离她不远处,或者是极远处,那张兽皮旁,一丝旋风无声无息的满了出来,黑色的旋风。瞬间吞噬兽皮,起初只是一缕如发丝,眨眼睛便成了筷子粗细,不消片刻便成了碗口粗细,女人还在那里,她想在死前回忆一生,可远处旋风已经成了龙卷,无声的龙卷,向她而来,无声无息,望之触目惊心,等女人觉察到变化龙卷已经有水缸粗细,女人心惊,但没有乱,脚下用力后退,但她低估了龙卷,只是一刹就吞噬了她,似有灵性,比一般武林高手还强些的女人在龙卷里竟然无能为力,随风而起,不知多高,她挥动掌力匕首,剑气掌力却如泥牛入海,她之前躺的地方忽然分开,黑色的龙卷停在了这里,一座宫殿,黑色的宫殿,比黑夜还黑的巨石宫殿缓缓从地下升了起来,古朴苍劲的建筑风格,洪荒的气息扑面而来,阳光似乎在宫殿出现的刹那也躲了起来,一切都静了下来,女人出现在了宫殿中,惊魂未定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的这里,这里又是哪里,或许正是自己找寻的那里,绘图,或许能告诉她,可绘图又在哪里。

极大的宫殿空旷至极,黑色的石柱,黑色的巨石,黑色的一切,除了四周那颗燃烧着的绿色的火球,幽灵般的火球,异常瘆人,‘你还是来了!’,一声从虚无中发出的声音,嘶哑且震耳。女人强忍心中恐惧平静道‘我来了!’,那声音又道‘不该是你来!’,女人道,‘他死了。’,那声音道,‘他入我剑道,谁能杀他?’,女人道‘他确实死了,死在一个用剑人手中!’,那声音不再说话,‘呼’,风声乍起,一道火苗从地面升到了宫殿顶上,绿色的火,明亮至极,拇指粗细的火柱,照亮一切除了火柱后面的那道黑影,如黑夜般的影子,高大的身影,披头散发,他似乎突然出现在那里更像一直在那里,女人紧张害怕至极却不敢做什么,下意识退了一步道‘封天?’,那声音道,‘我更喜欢疯魔这个名字。’,女人道,‘他曾舍命救你!’,封天道‘想让我帮你杀那个人?’,女人却道‘他会死,死的会很惨!我想你杀另一个人,帮我更是帮他!’,封天有些意外,对于这个回答,封天道‘是谁?’女人道‘号称古往今来第一人,武皇古仙升。’,封天只是一道影子,高大的影子,漆黑无比,光也照不透的影子,此刻却笑出了声,他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更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古往今来第一人!嘿嘿,我疯魔都不敢有的名头,竟然有人敢接下!’,封天缓缓道,女人道‘你怕了?’,封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只出手一次,你可想好了?’,女人决然道‘从我决定来此找你便决定了。’,封天道‘好,好’,一声比一声悠远,似悠扬的钟声一般,最终消散不见,火焰忽然灭了,黑暗再次袭来,

女人眼前一黑,只是眨眼间,或者比眨眼还快,她忽然闻到了花香,听到了鸟叫,还有风的味道,她已然来到了沙漠边缘,绿色草地,无名花草一片生机,黄色沙漠死亡之地无尽死灰,在生与死的交界处一条分界线格外醒目,黄沙不断覆盖绿草鲜花,而绿色鲜花又不断从地下冒出来,生与死格外分明,女人就站在分界线上,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似乎是一场梦,直到她看到了手中的那张兽皮,兽皮上的线路已经消失,女人嘴角上扬,充满诱惑,只是隔着纱巾无人看到,她向鲜花树林深处而去,天下将发生大变,她必须做些什么,为了自己,为了儿子,更为了他。

女人刚走不久,沙漠中两道人影由远及近,缓缓现身,如同瞬移,刹那百丈,直到近处才看清来人,一人身材挺拔,十八九岁,黑衣黑发,模样冷峻,一脸傲娇,眉间一道浅红色痕迹如同伤疤若隐若现,头发高高束起,身后背着两把黑色窄刀,另一人身材极高,比普通人高一头还不止,一身白袍,须眉皆白,头上却无头发,满脸枯槁,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一黑一白,如同黑夜白昼,黑衣男子率先开口道‘师兄,我们就此分别。’白衣男子道‘方斩师弟且慢’,方斩眼中戒色一闪而过,转头看向白衣男子道‘白鹤师兄有事?’,白鹤挤出一丝笑容,但比哭还难看,赔笑道,‘方斩师弟,你我还是同行吧。’,方斩道‘白师兄刚在师傅面前你首先提议分开行动现在又临时改变,却是何意?’,方斩戒色更重,白鹤见此心中早有物料,缓缓道,‘你我要去杀的两个人都不是平凡人,尤其是那个用剑的据说曾重创师傅,师弟你我还是谨慎些为好。’,方斩似乎不为所动白鹤又道,‘单独出手你我取胜机会不过一半,但如果联手加上师傅给的宝物则稳操胜券,师弟以为如何?’,方斩似乎有些鄙夷之色淡淡道,‘师兄若是害怕或者担心什么大可回去,我自行前往也行。’,白鹤眼珠一转,似乎并不生气呵呵一笑道,‘师弟不必激动,我知师弟担心事成之后回到师傅面前功劳无法分配,为兄保证功劳全归师弟。’,方斩眼中有了犹豫,他心中所想之事也正是如此,白鹤见此心中一喜,继续道,‘师弟尽可放心,即使师傅赏赐什么法宝也尽是师弟的,这总行了吧。’,方斩心中狂喜这等白捡的功劳他又怎会拒绝,但脸上仍面无表情道,‘你会如此大方?’,白鹤极懂人心这等察言观色之事对他来说简单至极,方斩虽无表现但他早已看透,否则他又怎能活如此久,白鹤道,‘十斩刀法,我天资不如你,无法体会其中精意,我虽境界高于你但却十分钟意此刀法,如果师弟事成之后肯将心德传于我,我自然心满意足,再无所求。’方斩淡淡道,‘原来是这样,我答应你可以,但一切需依我而行,怎样?’白鹤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道,‘一切自然以师弟之言行事。’,方斩心中大畅,他似乎看到了胜利以及胜利的奖赏,但他忘了那句嘱托,‘忌心浮气躁’,方斩目光远望,自信道‘先去会会那个武皇!’,不等白鹤回答,身行已经纵身而出,化为一个黑点,白鹤笑容瞬间消失,冰冷,残暴如毒蛇般的眼神吞噬一切,口中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白袍一挥,身形消失,竟比方斩身法还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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