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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的巷子不少,大大小小,表面无风无波,实则暗地里多有口角之争,甚至有过妇人骂街的情况。

二龙巷,那位道人脚步急促,身后空无一人,自从来了此处对他冲击最大的便是这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白日在街上碰到那位金刚时,就已经察觉不对,佛门金刚怎么可能在这里?还有那做窑口中的两位劳工,竟是天埑八境的武夫,要知道寻常江湖门派,也仅有个别二等势力中存在八境武夫,而且仅是老祖级别,就连朝廷中,天埑八境也屈指可数,更别说那尊佛门金刚。

道人越想越是心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忽然,身后传来脚步,来者本可以无声无息靠近,可偏偏就是这般明目张胆,可见自信!

“臭道士,这次看你怎么跑,束手就擒,乖乖将东西交出来,或可留你全尸,不然连头都拼不上,朝廷也不会让你落得什么好名声。”道人身后,黑衣人衣着隐蔽,身形中瘦,脸上也有面具遮挡,手中长剑微微颤抖,二龙巷出口处,也同样出现一人,只不过执剑换成了执刀,叮当做响。“贫道不过拿回属于自家的东西,何错之有?引来你们这群狗东西的窥睮,就真当贫道好欺负了?”

道人从腰间摸索,一道八卦圆盘浮现在手中,气势节节攀升,直到在一点极限停了下来,道人轻咦一声,心中大憾,“借此法器,辅以三教合一,本该破三境而立,如今一境已是极限,本不该去此,”

两位黑衣见道人手里的动静,再也坐不住。

二龙巷不长,人家也就那么两户,平日里见不着人,今天不知怎么那两户中有人探出头来,看到黑衣人后又急忙缩了回去紧闭大门,有些话语说了听不太清。

酒馆中。

陈槐今天忙得很,昨天去徐先生哪里喝了点酒,结果回去便被掌柜的发现,非说是陈槐在路上偷喝,还说什么“要是惹得徐先生不高兴,咱这酒馆就别干了之类的。”总之后果很严重,今天掌柜安排了不少活儿,从早上开始便累的半死,偏偏今日酒馆客人还不少,陈槐来来回回除了端菜就是上酒,一闲下来那掌柜的又来指使干这干那。

陈槐手上活虽是没停过,可打心里是不服的,昨天是徐先生非要拉着我喝酒,又不是我要喝的,再者说那位徐先生面善得很,除了听说对学生极其严厉外,陈槐还真不信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陈槐,今天再去给徐先生送两坛黄粱酒,你小子,昨天敢偷喝,酒钱从你这个月的工钱里扣。”在前台的掌柜说道,陈槐刚忙完手里的活便听到掌柜的话,辩解道:“掌柜的,我真没偷喝,你不信就去问徐先生,他是知道的。”

掌柜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不管这些,反正你昨天一身酒气回来。”此时陈槐算是明白了,这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旁的说书老头幸灾乐祸道:“我说陈槐,谁让你喝酒的?两坛子黄梁酒一扣,这月还有多少钱?我拿些银子.......”老头做了个搓手的手势。

“臭老头子!你别高兴,等老子挣够了钱,把这酒馆买下来,让你去睡大街。”陈槐怒道。

“呦呵,口气还不小嘞!”

陈槐和说书的老头争执了好一会儿,掌柜看不下去,便让陈槐先去给徐先生送酒,顺便道个歉。拎酒出门,陈槐倒也没给好脸色,出酒馆后就是一顿大骂,“他娘的,老子说没偷喝就是没偷喝,给徐先生道什么歉!他娘的说书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受这鸟气!十两银子压我一头,想当初,我有五两银子的时候,能受这气吗?”

陈槐走得快,拎着的酒坛子洒了一些,急忙又慢了下来,生怕掌柜在说着什么。“今天绕远路,回去就受气,晚些回去还能少受点。”陈槐自言自语道。

“小刘,今天你刚来酒馆,店里今天活不少,还有个伙计送酒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你们两个一起也轻松些。”酒馆中掌柜对着一副新面孔说道,说书老头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

“掌柜的放心,老伙计了,这些活做得来。”

陈槐今天没走经题巷,也不走小镇大街,继续向东边的二龙巷走去,这条巷子到徐先生的私塾不算近,刚好合了陈槐心意。行至二龙巷,陈槐转角便楞在了哪里,整条巷子破烂不堪,四周的墙壁也有不少裂纹,唯有两户人家的大门还算完好,不过最让陈槐震惊的是巷中的两具无头尸体以及现在巷子对面的徐先生,徐明碑身上并无血迹,可脚边确实有两只头颅,看不清面目,已经是血肉模糊。

“哦?是陈槐啊,这是又要去哪里送酒?”徐明碑若无其事的开口道。站在对面的陈槐愣了愣,眼中有了些变化,“徐先生,掌柜的让我把这酒给您送过去。”

指了指手中的黄梁酒。“吱呀”一户大门探出一位中年人的头来,脸色发白,看到陈槐后很快又缩了回去。待陈槐反应过来,徐明碑已经不知何时到了身边,悄无声息。

徐明碑看着陈槐手中的酒,又看向陈槐,疑惑道:“昨日不是才送过酒吗?今天我没给你家掌柜的招呼。”

“是这样的.......”陈槐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让徐先生苦笑不得。

“我刚好去一趟酒馆,你且随我一道,我自会与你家掌柜道明。”徐明碑与陈槐走后,两户人家走出来两位中年,开始处理地上的尸体,同时对二龙巷进行修补,紧跟其后的还有一位道人,不过那道人衣服破烂不堪,身上也有不少血迹,右手扶着左手肩膀,一瘸一拐的跟着。

陈槐跟在徐明碑身后,也不说话,一会儿,徐明碑开口道:“都看到了?”

“看到了。”陈槐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眼神又深邃了些。

“奇怪,看到死人还能如此镇定,难不成你杀过人?”

“没有,不过是在外面见得多了,死人谁没见过,缺胳膊断腿死的在江湖中多得很。”

徐明碑笑着又道:“陈槐,不怕我杀人灭口?”

“徐先生若是想杀我,刚刚在二龙巷我漏面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死了。徐先生是修行中人,我不过一介草民罢了。”

徐明碑在不经意间转头,看了眼身后又看向陈槐。那位道人仿佛知道徐明碑的意思,步子慢了下来。“好,不愧是他老人家看中的好苗子,只可惜步伐晚了一点。”

一路上陈槐不再说话,直到在酒馆门口,迎面而来的伙计让陈槐有些惊讶,“这酒馆难道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伙计?”

“哎!客官里面请!”新伙计年龄不大,看着也挺面善,此陈槐矮了些,脸上有不少麻子,笑起来有些瘆人。徐明碑也在门口楞了一下,正眼瞧了瞧那位新伙计,笑了笑便进了酒馆。

陈槐进入酒馆后除了那位新伙计,里面的客人也陌生的很,不是说刚回小镇那般陌生,而是这些人无论是衣着还是身上的气质,都让陈槐觉得陌生。这其中竟然还有朝廷的人,一身官制衣着,晚间别有朝廷专有的制式刀具,还有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与一位阴柔的女人,陈槐仅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冷。

“陈槐!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帮忙打下手?”掌柜的对陈槐喊道。虽说心里还是不服,可既然徐先生说了会帮忙,那必然没他的什么事了。陈槐向酒馆的角落瞅了一眼,发现宋先生也在这里。

徐明碑看到宋格礼后便走了过去,两人一桌,要了些清淡的小菜,陈槐过去还不忘与宋格礼寒暄一阵。

酒馆里虽说什么人都有,但好在气氛还算和谐,至少朝廷的人没有太多官架子,陈槐最厌恶的便是这些为官者摆的架子,中看不中用,徒拿出来威慑,仗势欺人。

说书老头今天也来了兴趣,在台上讲起了鸿门宴,自己激动的不行,台下那些却是各忙各的,谁也不看谁,直到那说书老头在最后要讲完时停顿了下,酒馆门前扑腾跪下一位道人。

“晚辈杨至稀,跪见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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