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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遂寻到周员外处道明想法,周员外闻几人要立即行动后,全然不似以前那些骗子弄虚作假。又是一阵恭谢之言,并且安排李管事陪同几人一块前去,为几人引路并安排住所。

一路上李管事似乎仍在因昨日之事生气,并不与几人多言语。

待烈日当头,几人又回到了刘家屯村肆,欲在此休整一番。等到太阳不再毒辣后再赶路。与昨日一般,慕云将驴子置于门前大树下,也无牵绳捆绑,任由它自由吃草。

有消息不灵通的汉子看见驴子,心中诧异,再仔细瞧瞧,确定与昨天那是同一只驴子。便问同行者,“这驴不是昨日被李管事抬去宰杀了吗,怎得有会出现在此处。”

待入了酒肆,发现李管事竟与昨日那三人同座一桌,更是好奇。

“李老哥,你看昨天那事闹得…。我说我这两位兄弟是高人,你偏不信,硬是绑了我的驴子。使了一膀子力气不说,还走了不少冤枉路。”慕云脚踩长凳,一脸得意,却是自来熟地向着李管事说着。

李管事却是一脸不欢,冷颜看着。虽说自家老爷对几人礼待有佳,但李管事心中却还认定几人大概还是骗子。这几年来,自己见过的还少么,之前老爷请过的那几位,哪位不是称自己手段如何如何。结果怎样,事没办成,却刮去不少钱财。再去寻人,却已溜没了踪迹。

“不是小弟说你啊,李老哥昨日你是怎得想的。竟与我那驴子掐架,它脾气大还犟,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怕李老哥你就不是被它摔一下了事了。”

出于自家老爷面子,李管事本不欲理会慕云。奈何他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而且说的这些话着实气人。又摸了下自己酸痛还未痊愈的肩臂。

难掩心中怒气,李管事痛饮一杯酒后,冷言道:“你也莫高兴的太早。我家老爷的事,你们所办成了还罢了。若办不成,莫说我要宰杀了你的驴子,你们几个也休想脱了干系。”

似听不出李管事话中怒气似的,慕云竟笑脸过去搭肩道:“怎么,李老哥是信不过我呢?还是信不过我们陈师弟?”

“若是信不过我,倒也无妨。可你要是怀疑我们陈师弟的本事,那我可要和你好好说道说道。我们陈师弟……”。

见慕云又自顾自的絮絮叨叨说说起来,李管事心中有些后悔了,“自己怎就惹了这位冤家”如是想着,可又觉得那里不对,“不该是他先惹了自己吗?为何自己却要遭这般罪。”

见李管事如今遭遇,陈海林与葛轩感同身受。二人与慕云相伴数日来,也是这般。真不知慕云这样流浪江湖,是怎么不挨打的。却突想起那日自己与慕云动手,陈海林不禁发笑,“或许他是已经唉过不少毒打了吧!”

陈海林的突然发笑确引来了同桌三人的目光。

“师兄,你因何发笑。”

“你看,我家陈师弟都笑你没见识。”

听了慕云的解释,李管事看向陈海林的目光亦由疑惑变得尖锐。

陈海林怒视慕云一眼,遂又起身为李管事倒酒道:“休听他胡说,李管事你消消气。我有一事不解,还望不吝赐教。”

“听说,李管事和周员外同出自李村。那不知对于周员外的父母,了解多少?”

看了眼陈海林,见对方十分礼敬客气,李管事心中怒气稍平:“我比老爷大两岁,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说起娟儿姐,也就是老爷的母亲。是位娴熟女子,脾气好,性子软,在我记忆中就没见过她对谁发脾气。可奈何身子骨弱,已经走了好多年了。”

“那不知在李老哥看来,她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或做怪异的事呢?”却是慕云罕见正经问道。

李管事遂看了眼慕云,见他不似方才在拿自己寻开心了。这才回答:“也谈不上怪异,就是我那时我每次去老爷家时,娟儿姐总是坐在门前纳鞋底,做了好多好多双鞋。也不卖,也不给人穿,就那样挂着。最后那些鞋子在娟儿姐走的时候也随她一同烧了。”

“现在想来,那这鞋子应是为老爷父亲做的。可这些年过去了,我也没见过老爷父亲,村里老人好似忌讳什么,也不讨论他。我只知道姓周,你们若想再了解细点,也只有去问村里的老人了。”

听完李管事的话,陈海林直觉:只要弄清周员外父亲的身份,也就找到这次凶异的缘由,事就好解决了。

………

一天疲惫赶路,几人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李村。

这一路,小镇到刘家屯间虽然是乡间土路,却也大都平坦。但刘家屯至李村这一段却皆是崎岖山路。这也让陈海林三人明白了,昨日李管事运送那沉重的食盒为何不用马车,反让四名大汉费力抬。

正值黄昏,有稀稀散散的农户忙完一天农活回家,也有清闲的老人晚饭后聚于村头大树下聊天乘凉。见李管事归来,多是招呼相迎。

“乐儿,这几位娃娃又是念郎请的仙师吧。”看着陈海林和葛轩装束,一位正在乘凉的老人问道。

“这都几波了。”

“叔,这次您老就安心吧。你别看这两位道长年轻。可是有真本事的,昨日便医好了小公子的病。”李管事虽也信不过陈海林几人的本事。但怀游子归家心情一般,报喜不报忧。李管事还是向老人说道。

“什么?念郎家的公猪咋了。”

“叔,不是公猪,是小公子的病好了。”见老人耳背没听清,李管事遂走到其耳边大声道。

“什么?”

“哎呦,爷呦。您就安心乘凉便是,填什么乱呀。”是一壮汉快步走来,“乐叔,你也是,和他老说道什么,老糊涂了。”

待壮汉走近,李管事为双方各自介绍。壮汉名叫李建刚,虽也姓李,原来却不是李村的人。说曾是北武城里有名的街溜子,只因一次偶然机会遇见了李管事侄女,对其一见钟情,竟不惜做上门女婿,来了李村。成了李村的铁匠,用李管事的话讲是“改邪归正了”。

看壮汉那身架模样,虎背熊腰,一件素布麻衣遮不住满身纹身,尤是右臂一虎头,栩栩如生,着实威武。再看他脸上那道自头顶至下巴的狰狞刀疤,可想当年的他是何等风光。

“村里的事,这次就劳烦各位仙师了。”

“李哥,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你说是吧,陈师弟。”

或是摄于壮汉威魄,慕云一改往日姿态。对李建刚极为礼敬。

“走,我先带你们如见青河叔。可先说好了,见过后去我那,今晚我备酒菜为几位仙师接风。”李建刚向几人热情道。

待李建刚招呼着一行走后。有人来问乘凉老人:“刚才乐儿与您老讲什么呢?”

这句老人听清了,忙掩嘴小声道:“说是念郎家的公猪也遭了凶。”

来人脸色一惊,表情瞬间凝重。

不多时,李村各处皆有人小声嘀咕。

“听说,镇上念郎家里的猪今年也遭了凶。”

“那村里的猪也怕是…,你说这可咋办。”

也有几个明白人质疑:“周员外家里有养鸡养鸭,何时又养猪了?”

陈海林一行对此时村里的流言毫不知情,几人被带至村北一处院子。

院中有两位老人正坐在院中石桌上吃晚饭。李管事和李建刚刚进院就各自招呼了声。陈海林三人亦各行一礼。

见有客人来,偏座那名老人起身,一瘸一拐进了屋,去给几人拿取凳子。李建刚见状亦忙跟进屋帮忙。

主座那位老人却并未起身,放下手中碗筷问:“昨日没有来,是出了差错。”

李管事也并未将事情详细经过与老人讲,只道是:“又有这几位仙师相助,原本安排有些许变化。”

老人打量了陈海林几人一眼,道:“上次那位徐大师我见过,不同以往那些,是个靠谱的人。既你们已商定好了,我也不多问,你们办就是了。”

这时跛脚老人和李建刚也拿着凳子出了屋子,却未待几人落座。老人接着道:“我这就些许粗茶淡饭,你们也赶了一天的路,就去建刚那里,让他好生招待一下吧。至于住所…”。老人看向不远处一房子“你那老宅,等会我让几人去打扫一番。几位就去那将就一下吧。”

见老人下了逐客令,几人也就告拜一下,离开了。自始至终,陈海林三人未讲一句话。

“几位别介意,我叔他乐意清闲,说话也那脾气,但心里善着呢。”路上李建刚怕陈海林几人觉得受了老人冷落,解释道。

“李哥客气了,我们这样也乐的清静,你说是不?陈师弟。”又是慕云首先出言,溜须拍马道。

瞥了眼慕云,陈海林亦是笑言道:“确实,李施主无需这般客气。”

见几人未介意,李建刚这才宽心,热情为几人讲述李村些许趣闻。

到达李村唯一一家铁匠铺后,慕云放了驴子到路边吃草。院中一美妇正在准备酒菜,几人落座,边吃边聊。

村里院墙本就低矮,李建刚这就几根木棍围得一篱笆。农家人好热闹,听闻几位仙师在这,饭后无事的皆拎着凳子前来,不多时便聚集了一院子人,也亏的农家院子大。

“听说,念郎家里的猪也遭了凶,不知是真是假?”

“周员外小公子的病是这凶邪所致吗?”

“那凶物可曾伤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好奇发问。却是慕云,走到人群中间,一一为众人解释,当然免不了一番吹嘘。

又谈及自己这些年了行走江湖各种秘闻趣事,在那里除过鬼,又在那里杀过妖,唬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陈海林和李管事几人也乐得这样,抽身偷闲。

“李施主,不知今年,村里可曾闹凶事?”桌上,陈海林问道。

李建刚忙摇手,待咽下口中食物,道:“去年还有人不信,今年村里莫说是鸡,鸡毛都找不到一根,却也不曾闹凶。”

“起初还有人害怕,可三年过去了。村里没人见过那凶物,那凶物也未曾伤人,也就未放在心上了。”说着,示意陈海林看了下院内众人,“若非是一夜间就将全村鸡悄无声息地屠戮殆尽,只当是闹了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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