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扬州府,江都县。
“红莲啊,刘推官已经到楼下了,你可准备好?”
一矮胖,穿着花花绿绿的女人站在一幕纱前,她看着幕纱后隐隐约约的女人身影,嘴上乐的很,笑的合不拢嘴。
“安妈妈,他是个疯子,我不想见他。”里边的女人声音轻柔,语气有些请求的意思。
不过在这些女人都是给这位安妈妈赚钱的,她才不管是不是疯子,就算是索命鬼来了,想要人陪酒,那也得上。更何况这红莲是这儿的招牌,实至名归的花魁,更能讨得那些男人钱,尤其是这些做官的。
“诶,你听我说啊,他可是做官的,你伺候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啊。”安妈妈笑道,她说话时就算看不见人也喜欢用手里的丝帕挥来挥去,看起来好笑极了。
“不过一个九品官,还喜欢打人……安妈妈,我……”
红莲未说完,被打断了话,安妈妈说道:“九品也是官呐,现在这个时候了,再小的官也能拿出个黄金来。你听妈妈的,好生伺候着,到时候伺候高兴了,他自然会给你钱。”
“安妈妈……”红莲还想祈求,只听木门“嘣”的一声给关上了。
花魁又如何,都是拿来赚钱的,觉得自己有了些名气就想提要求,那是不知好歹。
许久后,听门外传出声来。
“还是这儿?好,好……上次也是这,这好啊。”一个声音有些尖细的男人声说道。
“是这,一直都是这。”那是安妈妈的声音,声中带笑,好生开心。
“好嘞。”
说罢,忽门被推开,走进一位身肥体胖的男人,穿着灰色的衣服,用的是上好的绸缎。头上戴着个高帽,腰间佩玉。他走进来,笑眯眯的,身后也跟进来一个随从,带着刀。门口站着三四个,也带着刀。
男人长相油腻,厚下巴,胖脸,眼睛小又圆鼓鼓的,留有八字胡,小鼻,小耳,脸上坑坑洼洼的十分难看。
他摇摇晃晃走进来,望了望幕布里女子的身影,忽笑了笑,随后朝后走去,做到一个用布缎铺好的长椅子上,他坐下,近卫站在侧边。
“红莲呐。”男人冲着幕布里的男人喊道。
“大人。”红莲回道。
男人一听,高兴了,笑了几声,道:“上次我有事就急忙走了,都没有好好陪你,今日我再来,不会有别的事了,可以好生陪你。”
“是,大人。”红莲道。
上一次这刘推官喝醉了,才半壶入肚就发起酒疯来,用手拍打女子的身体,说那是疼她。再喝几杯之后,便麻痹睡了,教手底下的人给抬走了。
“来,你快从那幕布出来,给我看看。”刘推官笑道,他面容难看,像是个不要脸的贱皮子,叫人看了就不免心头痒痒,十分想打一顿。不过他有些势力,任凭自己爹爹的关系,做了个九品官,在当地的做了个推官。
“大人莫不是忘了这儿的规矩。”红莲温柔说道。
“诶,没忘,我怎的会忘呢?”刘推官笑眯眯地说道,“要听曲儿,要猜谜,然后才让你出来陪我喝酒……你看,我没忘,没忘。”刘推官又说,“不过呢我不爱听曲儿,猜谜也猜不出来,你就直接从那幕布厚出来陪我喝酒就好了。”
“大人,规矩就规矩,你不急。”红莲说道。
“诶,我就是为看你来的,你怎的要慢吞吞的。快,快出来。”刘推官道,他显然有些烦了这规矩。
“大人,要不我先弹曲吧,你定喜欢听。”红莲道。
说罢,听几声琴声起。
而刘推官忽一皱眉,怒道:“听什么曲?不听……去给我把幕布拿开。”刘推官吩咐道。
一旁的近卫则走上去,一刀劈砍,教里边的女子吓得叫了一声。随后那近卫抓着幕布,用力一扯,给从梁上撕了下来。
见红莲坐在琴前,双神慌张。
她的肌肤白皙,细眉凤眼,鼻梁挺,小嘴柚红,十分好看。一身五颜六色扑花的袍子和白净的内衬,坐在那裙子八面铺开,像个仙子。
“好!”刘推官挥手要那随从站到一边去,自己则眯眼看那红莲,喜欢的不得了,双眼直勾勾的跟见到女神仙一样,一直离不开。“我可又见着你了。”刘推官笑道。
红莲咽了咽口水,她低着头不敢看那男人。
“你来给我倒酒。”刘推官说道。
红莲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也不知道这男人能做出什么来,于是站起身来。
她光着脚慢慢往男人那走去,虽看起来还算坦然自若,脸上也微微挂着笑,但她心已经跳的十分之快了。
上一次她被打的整个腰是红一块青一块的,给她吓得不轻,这次又是他,愈加害怕。
一会,她才走到面前,端起一旁的酒壶来,给他倒酒。
那男人拿着小酒杯,直勾勾看着她的脸,脑子里想的都是些坏主意,没有一点干净的。
红莲倒好酒,然后站直起来。
“坐这来。”刘推官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说着。
红莲勉强笑了笑,然后慢慢做了过去。
见她坐下,那刘推官更搞笑了,将小酒一唑,然后又拿酒杯向红莲,道:“你再倒。”
红莲不敢与他对视,就看着酒杯,给他倒酒。
“你可想我?”刘推官笑眯眯问道。
红莲勉强笑了笑,道:“我想大人。”
刘推官笑了笑,又唑一口小酒。问道:“怎么个想法?说来我高兴高兴。”
红莲想了想,道:“整日盼着你来,也不见你来,心慌得不想见别人。”
这是安妈妈教她的说辞,她已经忘了自己已经喝多少人这般说过了。
“诶好,好。”刘推官又唑了一口小酒。
喝完,刘推官把酒杯放下,然后坐直了,拍了拍大腿,道:“你来靠靠这?”
红莲一听,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刘推官一听,一皱眉,道:“快。”
红莲抬眸看了看他,他却有些不耐烦咯,红莲便怕了起来,然后侧身坐着,慢慢躺了下去。
一躺好,刘推官就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反复捏来捏去,说道:“你不知我是多想你,想得我都不想见家里那婆娘,又丑有老的。”
听言,红莲不敢说话。
“你这身衣服好看。”刘推官顺着她的身子,从肩膀到腰到臀到脚,看了一遍,“身子又滑又嫩,隔着衣服我都能感觉到。”说罢,刘推官把手顺着红莲的背到腰反复摸去。红莲只能闭上双眼,忍着。
忽然,刘推官手顺着她的腋下往前一摸,红莲伸手去抓住刘推官的手掌,道:“大人,这不合规矩。”
“我管它合不合规矩。”说罢,那刘推官用力一捏。
红莲顿时坐了起来,然后滑到地上,双脚跪地,朝着刘推官,皱着眉说道:“大人,你不能这样。”
刘推官见状,面色愤懑,动了动下巴,怒道:“我花钱来难道就是光着眼看的?”
“大人,楼中的规矩只是陪酒……”
“放屁!我花钱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得着你一个小楼来管我?”
说罢,刘推官用手去抓住红莲的头发,向后拽,红莲叫了一声,连忙道:“大人!万万不可!”
声音一出,只听外边安妈妈喊道:“大人!大人!不要破了规矩啊。”
换做别人,此时本该有几个粗汉拿着棍冲进来了,但换做这个,安妈妈只是喊着,什么也不做。
刘推官哪还管得了那么多,扑上去就去亲吻她的脖颈。
红莲拼命反抗,但头发被抓的生疼,一挣扎就疼的要命,便只能大喊:“大人!你不能这样!”
听到这,外边的安妈妈也着急了,喊道:“大人!你可轻点,不要伤了她啊!”
刘推官一听,不管了直接把红莲压倒,然后开始扯她的衣服。
抓的她生疼,几滴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但那刘推官已经上了头,开始抓着她得胸脯,红莲拼命想挣开,但奈何这个刘推官身子肥硕,自己用多大力都推不开。
就在此时,忽听门口安妈妈大叫一声,又听见几声“啊啊”叫声。
里边的近卫朝门一看,忽见门“嘣”的一声,一个人飞了进来,狠狠砸在地上。
“怎么回事!”刘推官吓了一跳,看着地上被砍了脑袋的尸体大喊一声。
刘推官看向门那,见那近卫欲要拔刀上前搏斗,忽见一脚踢进来,那近卫刀都没拔出来,下一刻便被一刀割开了喉咙,抽搐一下,倒在地上。
刘推官吓得往后退一步,红莲看那没脑袋的尸体,吓得大叫起来。
只见一穿着黑色束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轻轻关上门,外边已经喧哗起来,什么话都有。
男子关上门,跨过尸体走上前。
他身子挺拔健硕,戴着黑面纱,戴着斗笠。腰间架着一把黑色的刀鞘,手里的长横刀还在往下滴血。
他走上前一步,站在吓得不轻的刘推官面前,问道:“七日前,江都一姓韩的小姐可是你强暴的?”
刘推官一听,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可是……”
还未说完,那男子举刀刺入刘推官的大腿,惹的刘推官大叫。
“我再问你一遍,江湖的韩小姐是不是你强暴的?”男人眼神凶狠,盯着刘推官。
“是,是……是我干的。”刘推官吃疼,只好说了出来。
“那你是不是还让人把她爹和她弟弟活活打死了?”
刘推官疼的厉害,流下泪来,不敢回答。
见状,男人拔起长刀,刘推官又叫了一声,忽男人用刀抵着刘推官的喉咙,道:“是不是?”
刘推官吓傻了,他只好点头。
忽然,男人一刀刺进他的喉咙,刘推官下意识去抓刀,但男人刀一扭,一扫,直接削去了刘推官的手指和半个手掌,以及他的半个喉咙。
男人举手甩了甩,刀上血溅在地上。红莲吓得不敢说话。
男人收刀入鞘,转向红莲,她吓得直缩到墙壁上。男人却从腰间摸出一小黑袋,递给她,说道:“我不杀无辜之人,这里边有五十两,你买些人把这清理干净。”
女人愣在那,不敢上前收钱。
见状,男人把黑袋子一丢,丢到红莲面前。然后转身就要走。
“你是谁?”红莲忽问道。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蒙倜。”
蒙倜也不怕人知道。如今这个时候了,认得他的都认得了,不认得他的也听说过,说不说也都不是什么事来。
“蒙倜?”女人重复道,随后她快速爬起来,道:“你带我走吧,我付你钱。”
蒙倜看向她,道:“我只杀人,不做闲活。”说罢他便往前走。
那红莲忽上前抱住他的腿,道:“我受够这了,你带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蒙倜低下头,看着她。她的双眸满是祈求的神色。“你不怕我杀了你?”蒙倜的声音沙哑,像饱经风霜。
“留在这生不如死……你要杀我,也请带我出这楼再杀。”说着,她脸上滑下两滴泪来。
蒙倜看她长的漂亮可人,这般模样在外边也能嫁个好人家,能享到荣华富贵。但呆在这青楼却成了花瓶,给男人消遣陪酒的玩物。
“不怕死?”蒙倜冷冷看着她,问道。
“怕死。”红莲哭道,“但更怕死的屈辱。”
蒙倜冷笑一声,道:“那你想怎么死是不屈辱?”
红莲咽了咽口水,然后看着蒙倜,双眸微颤,道:“你带我出去,出了这青楼,你在哪杀我都可以,那样我就死的不屈辱。”
蒙倜笑了一声,只觉得可笑,“前后都是死,在哪死不一样?”
“不一样……”红莲哭道,“不一样。”她哽咽,“你让我死在马道上,至少过路的人和马,都能沾染我的血渍到这江湖中去。如若我死在这,就一辈子都是‘囚笼之鸟’了……”
“你倒是会说。”蒙倜冷笑道,“你起来吧,我带你走。”
听言,红莲连忙站了起来,她抹去眼泪,跟着蒙倜走了出去。
门一推开,外边已经围满了人,见蒙倜出来,纷纷避让,更不敢多看几眼,生怕自己被杀了。
红莲跟在身后,低着头走去。
见安妈妈,蒙倜忽问道:“赎她要多少钱?”
安妈妈也被吓得不轻,贴在墙壁那,咽了咽口水,道:“五百两……大人若是显贵,三百两也行。”
“明日午时,我叫人给你送五百两来。”说罢,便走了。
红莲一听,更加紧跟着。
两人一路无阻走出了楼,楼外就放着一批漂亮的黑马。蒙倜扶着红莲上马,自己坐在红莲后边,然后快马扬长而去。
……
马跑了许久,才在郊外一个黑漆漆地小道中停下,往里有一间小房子。蒙倜带着她走了进去。
一进门,蒙倜说道:“你家在哪?我明日叫人送你去。”
红莲环顾四周,木头房,里边赶干净整洁,有桌椅和床铺。
红莲自然知道蒙倜是不杀无辜之人的,不过在青楼时,她早做好了等死的准备。但现在看来,蒙倜并不会杀她。
“我没有家,我是小时候被卖到这儿来的。”红莲说道,“大人愿意赎我出身,大人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请别赶我走。”
蒙倜走到一墙壁旁,脱下斗笠和面纱,边说道:“我不是什么大人,也不要你做什么,我除了会杀人,什么都不会,留你在这也没用。”
红莲一听,道:“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给你做下人。”
蒙倜转过半张脸,浓眉,眼上扬,眼尾上勾,面容干净没有胡渣,嘴角细,嘴唇厚,不是怯弱书生的脸,是一副大将军的霸气。
“我也不需要下人,我一人惯了,不喜欢身边留有其他人。”蒙倜道。
红莲低头一想,忽抬头,道:“要不你教我武功,我和你去杀人。”
蒙倜见她眼前一亮的样子,冷笑一声,道:“你不怕见血?”
红莲道:“怕,但我更怕被你赶走。”
蒙倜觉得奇怪,问道:“为何?”
“我被卖了四次,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出了这门我什么都不是,活着都不一定能做到。”红莲说道。
蒙倜看着她说完,忽正面向她。
她吓了一跳,蒙倜的另外半张脸扭曲恶心,像是被火烤的一般,虽有些年头,但遗留的疤痕却还十分吓人,还占了半张脸,且仔细看,还沿着脖颈下去到衣服里。
蒙倜看她的样子,笑了笑,道:“你不怕我?”
红莲咽了咽口水道:“我不怕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蒙倜笑了一声,道:“好人?我杀的人可比你见过的都多得多,我让多少家任流离失所,分崩离析,你说我是好人?”
红莲道:“那些人罪该万死。”她又咽了咽口水,道,“镖客:蒙倜,你只杀天下为非作歹的恶人,替无辜者申冤,你不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什么人能称好人了。”
蒙倜听着,没说话了,转身去拿刀。
“我可以每天给你做饭洗衣,还可以帮你擦刀……只要你把我留下,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红莲说道。
蒙倜没说话,拿起脚下的盆,坐到木凳子上,拔出刀莱,开始擦血。那刀刃上全是血,基本看不出有干净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蒙倜背对着她,问道。
“我没有名字,只有一开始楼里给我去了牌名,叫红莲。”她说道,她壮大胆子走上前,站在蒙倜身后地桌子旁。
“真难听。”蒙倜说道,“你不曾给自己取一个?”
“不曾取过……不知道该姓什么。”红莲说道。
“姓蒙吧。”蒙倜说道。
红莲一听,这便说明蒙倜愿意留她,于是说道:“好,就姓蒙……那叫什么?”
蒙倜停顿了好一会,然后说道:“叫蒙臻如何,百福具臻的臻。”
她一听,笑道:“好,就叫蒙臻。”
【八日后】
午时,马道里跑进来两匹马,他们直直跑到这小屋来。
蒙臻在门口搭火烧水,她已经没再穿之前那般华丽地衣服长袍,穿了一身黑衣,都是一般地绸缎做的。
见有人前来,蒙臻忽有些慌张,站了起来。
那两人下马。
两人都穿的高贵,一老一少,老的长有八字胡,皮肤偏黄,穿着带有花纹地袍子。少的看上去长的正气,皮肤白,穿着黑袍子。
两人一下马,走上去,见蒙臻便俯身行礼。
老的说道:“请问此处可是蒙大侠的贵舍?”
蒙臻打量了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李素康,这位是我的表弟李安。”李素康说道。
“你们找蒙大哥所为何事?”蒙臻问道。
“我们有要事相求。”李素康打量蒙臻,见女子相貌好看,但穿着朴素,便道:“敢问姑娘可是蒙大侠的夫人?”
蒙臻微微笑,道:“我不是。”
忽然,马道上传来马蹄声,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黑马上骑着一黑衣男子向着这边跑来。
他在两人停马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快速下马,手里拿着刀在两人的目视下走到秦臻旁。
“你们是什么人?”蒙倜满身血腥味,想必是刚杀了人回来。
李素康和李安见状,又曲躬抱拳示意,然后李素康说道:“在下李素康,这位是李安,我们从泸州来,请蒙大侠替我们办事。”
蒙倜看了看两个人,说道:“你们在门口等着。”
说罢,蒙倜走进房内。
蒙臻见状,接着坐在椅子上烧水。
两人心生疑惑,但还是乖乖站在原地等着。
等蒙臻水烧开了,她提进房内,好一会又见她走出来,对这两人说道:“你们进来吧。”
于是两人走了进去。
进到屋内,走几步来到一张桌椅前,蒙臻让他们先在这等着,并从厚房拿来了两个碗,蒙臻倒水给他们喝。
之后蒙倜才从后房出来,他换了身衣服,拿掉了面纱和斗笠,露出了那张霸气又骇人的脸。
两人见到也吃惊,但不敢多问和多说什么。
“说吧,你们所为何事?”蒙倜站在那,抱着手看着两人。
李素康见状,连忙站起来,道:“听闻蒙大侠功夫了得,是京城里一等一的高手,也是位镖客,所以我想请蒙大侠替我杀个人。”
找蒙倜能有什么事,除了杀人,蒙倜什么都不会。
“你可知我的规矩?”蒙倜问道。
“当然知道。”李素康说道,“蒙大侠只杀罪该万死之人,从不滥杀无辜。”
蒙倜没有说话。
见状李素康接着说:“我要杀的人正符合大侠的条件,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歹徒。”
“什么人?”蒙倜问道。
“此人叫庄卫洺,是杀死江湖中德高望重的令狐昭前辈的罪魁祸首。”李素康说道。
“庄卫洺?”蒙倜心里想着,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问道:“你说他杀了令狐昭前辈?”能杀死令狐昭的人这天下可难找出一位,蒙倜有些不相信。
“正是。”李素康说道,“此人用毒迷晕了令狐昭前辈,并将他用铁链锁起来,逼迫令狐昭前辈交出他的绝学。令狐昭前辈交出后,却还是被这小人给杀了。”李素康说道。
蒙倜一听,只觉得漏洞百出,说道:“你不觉得你这般说辞听得惹人发笑吗?”
李素康愕然,他不知如何回答。
“就算他能把令狐昭前辈锁起来,难道令狐前辈会因贪生怕死而交出绝学?还被他杀了?”蒙倜笑道:“你当令狐昭前辈是我们这种小人?”
李素康一听,不知如何回答。忽觉得蒙倜说的在理,只怪自己听到时一心担忧,边忘了去仔细琢磨。
“胡编乱造……”蒙倜说道,“你们走吧,等什么时候有了确凿的证据再来找我。”
说罢,蒙倜转身就要去后房,忽李安叫住,道:“蒙大侠,听我一言。”
蒙倜转过身,看向他。
李安道:“虽不知庄卫洺是不是杀死令狐前辈的真凶,但襄阳、太原、西安已有四家被庄卫洺灭门,这基本已经成为事实了。”
蒙倜一听,问道:“你可有证据?”
“我暂时没有物证。”李安接着说,“不过我想先告诉大侠一段故事。”
蒙倜没有说话,看着李安。
李安道:“二十年前,南京有位官员,名为王世平……”提起这个名字我,梦蒙倜来了兴趣,“因有人记恨王世平,便花重金找来了七位武林的高手,将王世平一家近乎灭门,但却不小心放跑了一个小婴儿,教江湖中一位赫赫有名的前辈救走了。这位前辈正是剑仙庄正阳前辈,他将那婴儿抚养到大,交他本领,于是那件事发生的十八年后,庄卫洺出山,去寻当初的七个人,现已灭门四家。”
蒙倜听言,笑道:“他不过替父报仇,杀人偿命乃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李安一听,说道:“可是此人出手毒辣,连无辜的幼儿老人都不放过,虽这七人有错在先,但也不至于让他杀了那些无辜之人啊。”
“那七人杀他家满门,难道杀的都是不无辜之人?”蒙倜道,“况且据我说知,王世平为官时一身廉洁公正,深受当地百姓爱戴,本是皇上重用之人,不过被几个宦官诬陷,贬职做了地方官。这样的人难道杀了也对?”
两人不知如何回答。
“你们若是叫我去杀那七人,我自然同意,但你要我去杀一个为父报仇的人?哼,我可没有脑昏到这种程度。”蒙倜说着,看了看李素康,忽然明白了,看着李素康,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七人众的其中一位,怕他寻你仇,怕死,所以要我替你杀了他,免去一死。”蒙倜忽大笑几声,道:“贼喊捉贼,真是可笑。你们走吧,我不会替你们杀人的。”
两人一听,没了办法,只能抱拳告别。
蒙倜看着两人离开,摇了摇头。
蒙倜生平最恨的人就是这种贼喊捉贼的人,朝廷里到处都是,江湖中也数不胜数。正是这些人的存在,让这个本该繁荣昌盛的时代,变得混乱肮脏。而蒙倜,就是为了消灭这混乱肮脏地人们才做的镖客。
入夜,蒙臻陪着蒙倜喝酒。
“蒙大哥可有妻妾?”蒙臻给蒙倜倒酒,问道。
“没有。”蒙倜答。
蒙臻看着蒙倜,几日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蒙倜的脸。对蒙臻来说,蒙倜是个好人,是她出生到现在从未遇到过能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她自然不怕。
“这几日,大哥给我吃穿,却不让我干些苦活累活,我有些过意不去。”蒙臻说道,这几日,她唯一要做的只有洗衣做饭。
蒙倜笑了一声,一口老酒下肚,道:“我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哪来的苦活脏活要你干?”
蒙臻抿了抿嘴巴,说道:“小女没什么本领,只学过织衣和弹琴……不过……”蒙臻微微低下头,“男人们都爱我这张脸和我的身段……所以我才作了花魁。”
蒙倜夹起蚕豆,放进嘴里。
“蒙大哥的恩怀我无以为报……若大哥不嫌弃,我可以做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蒙臻说着,不敢抬头看蒙臻。
蒙倜一听,大笑几声,道:“你嫁给我?那不是糟践你。”
蒙臻一听,道:“怎么会,蒙大哥为人侠义,对家国忠心耿耿,又不好金银,为人正道。嫁给你,怎么是糟践我,是我的荣幸。”
蒙倜听言,大笑,随后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道:“我蒙倜一生没做过什么对得起人民百姓的事,前生替几那狗皇帝做牛做马,哼!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之人,你说我是好人?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蒙倜看着蒙臻,道,“过些时日,我带你到应天府去,在那做个琴娘,给人弹琴唱歌,若是见着哪个男人可以托付了,你就嫁给他,这样你的后生也不至于跟着我受苦受累。”
蒙臻一听,皱起眉头,“蒙大哥,你还是要赶走我。”
蒙倜摇了摇头,道:“我除了杀人,别的什么都不会。杀人多了,到哪都是寻仇的,你跟着我,只会遭我连累。”
蒙臻听言,道:“我不怕死,只要蒙大哥留我在身边,就算是死,我也心满意足了。”说着,蒙臻双眸已有泪光。
蒙倜看着她,道:“这天下那么多好看的,好玩的,你不稀罕,要跟着我走在阎王道上……我只觉得你好生糊涂。”
“既然如此,蒙大哥为何不丢了这刀,退出江湖,隐居山林……与成风作伴,与晚霞共眠,岂不是烂漫快活之事,你又何必要逼着自己走这鬼道呢?”蒙臻说道。
听言,蒙倜摇了摇头,道:“我发过誓,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必要杀了那些狗官狗贼……皇帝不管的,我替他管,皇帝不做的,我替他做……就算等我死了,就算杀不光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也算是不枉我给那些年犯下的错赎罪。”
蒙臻听着,心里只感叹如此心好家国的人却沦为地下一个吃着杂米,穿着素衣的人,而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只知以欺压百姓为乐的人却当官作吏,只觉得好生不公。
蒙臻道:“大哥心为国为民,是个大侠,小女子只恳大哥留下……”蒙臻笑了笑,“洗衣做饭也罢,替你擦刀补衣也罢……若是大哥哪日寂寞了,我也愿意陪着大哥。”
蒙倜听言,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在楼里待了这么久,见过的人也不少,他们的嘴脸什么样你也知道,你应该聪明才是,怎么这般憨傻呢?”
蒙臻笑道:“小女不傻,只是舍不得大哥孤苦伶仃一人……只叹这世道的不公,连个小推官都能在道上豪横霸道……大哥这样的人,早几百年,恐怕也是个大官……小女觉得陪着大哥,也算替这荒唐的世道抱个不平。”
蒙倜听言,大笑道:“莫不是命运不踹,你聪慧能道,怕也能嫁个好人家啊。”
蒙臻笑道:“大哥说笑了,命天注定,谁能违抗。既然上天要小女子遇见大哥,那定是有它的道理……这天也肯定是愿意我陪着大哥的。”
蒙倜大笑,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接着喝酒。
蒙臻看着蒙倜,面色欣慰欢喜。
忽蒙倜眼神一锐,看向窗门去,小声道:“别说话,有人。”
说罢,蒙倜慢慢放下酒碗,在蒙臻疑虑的脸上慢慢拔出了脚边放着的刀。
忽然,蒙倜抓着酒碗,朝木窗一扔,只听一声大响,接着蒙倜一跃,带刀破窗出去。
又听“嘣”的一声,一把大刀刺入木墙,顺着大刀流着血。随后又听几声惨叫,一个没了脑袋的尸体在窗前倒下。
蒙臻吓了一跳,但不敢叫,怕惹了是非。便慢慢走向窗前查看。待到窗前,只见外边已经横七竖八倒了五具尸体,死相难看。
远看去,前院里,蒙倜还与三人扭打,而见更远的马道上跑走了两个。
见蒙倜三两下就让这三人死绝,蒙倜转身看向蒙臻喊道:“你在这待着哪都别去。”
说罢,蒙倜跳上自己的黑马追了上去。
两腿可跑不过四足马,蒙倜很快跑到了两人前头。
他跳下马。
见状,两蒙面的对看一眼后迎身上前与蒙倜搏斗。
之见两人大刀飞舞,蒙倜一个侧身,手起刀落,一人便被砍断了持刀的手,还未等他叫出声来,随后蒙倜猛的一刀,他的人头便落下了下来。
另一人愣了一下,还未眨眼,自己的持刀手也已经落地。蒙倜一脚踢断他的脚,教他吃疼倒地嘶吼。
蒙倜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月色照着男人的脸,只见他嘴角抽搐两下,露出笑容。
蒙倜手中长刀一刺,刺穿了他的脑袋。
随后蒙倜赶忙上马回去。
不过两三百步的距离,待蒙倜回到木房,周遭已经死寂。
蒙倜觉得不对劲,喊道:“蒙臻!蒙臻!”
他翻过破窗,进去又喊两声,不见人影,才知自己遭了一计:调虎离山。
蒙倜忽见木桌上放着一张字条,蒙倜拿过一看,透着蜡烛光,写着:“西市永联桥边的地下赌场。”
见状,蒙倜拿起剑鞘,飞奔出去,立即上马,朝着小道去。
他本以为会从小道走,但跑到了城门处却还是不见人影。
此时城门已经关闭,蒙倜没法进去。自己的轻功本事也不能上着高墙,蒙倜只能骑着马再到处寻人。
直到天色亮了,蒙倜也没找着一个人影,一气之下驾马重进才开启的城门,不顾阻拦的人,跑进城内。
一炷香的时间,蒙倜来到了永联桥,询问了几个出摊的人,便寻得了那地下赌馆。
蒙倜走进去,两个门汉立马关上门,蒙倜看了两人一眼,于是走了进去。
赌馆内人多,定都是通宵了赌钱的。蒙倜站在阶梯上,大喊道:“谁是这里当家的!”
这一喊,如雷贯耳,吓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向蒙倜。
见蒙倜凶神恶煞,不像善客也不像赌徒,就知是闹事的。于是穿着还算富贵的壮汉走上前,抬头看着蒙倜,问道:“你是什么人?”
“南京镖客:蒙倜。”
听言,众人顿时脸色惨白,那走上前的壮汉吓得退后好几步。
“把你们管事的叫来。”蒙倜狠盯那人。
他直冒冷汗,听言立马蹑手蹑脚跑走,连忙去寻他主子。
里边的人,谁都看着蒙倜,全身冒汗,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四周站着的带刀的也都纷纷握紧了手里的刀,但都不敢做任何动作。
片刻后,只见那人带着一个有胡子的人快速走上前,同时从他们身后跑进来一二十位手里拿着砍刀的人,各个凶神恶煞。
那长胡子走上前,蒙倜也从楼梯走下去,蒙倜喊道:“闲杂人等全都滚开!”说罢,那些赌徒赌客纷纷四面跑走。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蒙倜拿出字条,扔向长胡子,道:“何人挟走了那女子?”
长胡子捡起地上的字条,看着字迹,知道是谁。道:“蒙大侠莫急,我家主子……”
话音未落,那长胡子的手便飞了出去,教众人大惊,纷纷拔出刀来。
蒙倜再问:“谁挟走了那女子?”
那断手的长胡子吃疼,但不敢大声哀嚎,吞吞吐吐道:“刘府,刘知县。”
听言,蒙倜转身要走,忽听那长胡子喊道:“宰了他,赐银子二百!”
听言,众人举刀冲了上去。
蒙倜见状,拔刀去迎。
片刻之后,蒙倜大摇大摆走出了赌场,立刻上了马,连忙赶往刘府。
而赌场内,看去,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全是一动不动死尸,也没有一点声响,地上断手断脚断头到处都是,一二十位壮汉,无一生还,连喘气的都没有一个。
蒙倜又快马来到刘府,一到刘府门口就叫两个拿着大刀的人拦下。
“什么人!”
“镖客:蒙倜。”蒙倜道。
两人一听,身躯一震,忽使眼神,一人道:“这就去禀报,你在这等着。”
听言,蒙倜恼怒,跳下马,径直走上前,一人要拦,只见他侧身正踢,那人便踹飞到一边,满地打滚哀嚎。
另一人才拔出刀,蒙倜一脚将刀踢回鞘中,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只见一声巨响,那人脸直接骨碎,倒去一旁。
蒙倜推开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到前院,几十个壮汉举刀跑出来,纷纷对着蒙倜。
随后,正面走来一穿着十分华丽的男人,他背着手,下人拿来一椅子给他坐下。
“那女人呢?”蒙倜喊道。
只见那人冷笑一声,道:“没想到蒙大侠也好女人啊。”
“少说废话,交出来。”蒙倜怒道。
那人却不慌不忙,道:“蒙倜,你杀了我的儿子,没有赔罪的样,就想要我交出她?可笑。”
“你儿子罪有应得。”蒙倜道。
“罪有应得?”刘知县笑道,“你又不是皇帝,怎随意给他定罪?”
蒙倜听言,不想再说,拔刀出,那刀上还满是血。
见状,众人打起精神来,纷纷作出要攻的姿势。
“你不怕我杀了她!”刘知县喊道。
“敢跟着我的,会怕死?”蒙倜冷笑道。
刘知县忽脸一冷,没想到这人竟软硬不吃,站起道:“好!我这就去杀了她!”
说罢,转身要走,忽蒙倜一跃,跳到了刘知县的面前,刀直接指着他的喉咙。
众人吃惊,刘知县更吃惊。这一动作竟没人反应过来。
“带我去见她,若她有什么闪失,我杀了你。”蒙倜满面怒色,他现在就如同恶鬼,直教刘知县冷汗尽出,大气不敢喘。
随后蒙倜架着他的脖子,要挟他带自己去找蒙臻。
刘知县怕死,只好听命带着他去,那些带刀的壮汉也纷纷跟上,但没有一个敢近身。
刘知县带他来到一间柴房,在柴房里见到了被绑着的蒙臻。
“解绑。”蒙倜道。
刘知县便命一人上前解绑。
一松绑,蒙臻头昏,一个没站稳要倒,蒙倜连忙上前搀扶。
只听刘知县喊道:“杀了他,重赏!”
只见,一伙人冲上来,要杀蒙倜。
见状,蒙倜快速把蒙臻放下,举刀上前赢敌。
这让蒙倜会想起十几年前,自己和五个弟兄深入敌阵,在战场中与敌军搏斗,面对千百人不露一丝惧色,刀刀迎着敌人的要害去,刀刀凶狠,断手断脚。不知疲倦,只感到自己手渐渐没了知觉,只知挥舞杀人,如同瘟神附体,无人能挡,无人能及。
头断血流,尸横遍野,放眼望去,百步之内无一生还,踏步之间,踩的全是死人的躯体。那场战,蒙倜和自己的弟兄们封神称神,赢得皇帝佳话,获头等功,封千户百户,得万金。
当初迎百兵千兵都不怕,现在曲曲几十号只知挥刀无力的小辈,蒙倜杀他们,如同杀鸡宰鹅一样简单。
他手起刀落,不是断手,就是破喉,之间片刻之后,小小柴房已经遍地是死人,遍地是残肢断臂,遍地是腥血,杀了二十来人,他们怕了,纷纷不敢上前。
蒙倜见状,抱起蒙臻,走在剩余的残兵中出去,已经不知那刘知县跑到哪去。
蒙倜抱着蒙臻走出去,一路无人敢拦,只敢举刀看着。
之后蒙倜带着蒙臻上马,扬长而去。
……
三日后,刘知县在城中下发了蒙倜的通缉令,不过几天过去了,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这夜,刘知县在应天府一位结拜兄弟那喝酒,便聊起天来,刘知县知道蒙倜就是从应天府出来的,便问道:“伍兄可听说过蒙倜这个人?”
那姓伍的也是个官,长的也是一副廉洁公正的样子,但也是个贪官,贪了不少钱,不过侥幸没被发现。
姓伍的说道:“我当然听说过此人,他名气可大着呢。”
“我当然知道伍兄听说过他,我是说,你可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姓刘的问到。
“什么来头?”姓伍的不解,“难道此人不止是个镖客?”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的底细,他是从何而来的。”
听言,姓伍的笑道:“原来如此……我确实听说过些说法,不过都不明确。”
“说来听听。”姓刘的说道。
姓伍的点了点头,道:“你要是说他家里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这些我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这人此前是我们大明的武官,但不知道是谁。”
“大明的武官?可知是什么官职?”姓刘的问。
“听说是位正千户。”
“千户?”姓刘的诧异,这千户官也不算小,能做上千户,也是不得了的人物,但怎么就沦落到去做了个江湖镖客呢?
“不过这千户到如今也有过不少人啊,但没听说有哪一位叫蒙倜的。”姓伍的说道。
姓刘的皱着眉点了点头,道:“看来,蒙倜这名字还不是他的生名。”
姓伍的也是这么认为,他点了点头,举杯喝酒,忽然问道:“刘兄怎么突然对此人感兴趣?”
听言,姓刘的叹了口气,道:“这蒙倜被称为江湖的私法官,专杀一些为非作歹的人,不管是不是当官的,他都不放过……十日前,我孩儿在一所青楼中被她杀了……”
“什么!”姓伍的大惊,“这么大的事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姓刘的摇了摇头,道:“那不是来不及嘛。”姓刘的接着说,“那是我大儿子,是个废物。半年前我托关系让他当上了个推官。不过他不适合做官,便凭那官职到处去玩,惹了不少祸。一月前居然在江都强暴了一个姓韩的小姐,这样也就算了,他还杀了那人的弟弟和母亲……可能就是犯了这错,被人买了头,所以才被蒙倜给杀了。”
听言,姓伍的叹了口气,道:“也是他自作自受了,不过好歹也是你孩子,你就不为他报仇?”
姓刘的一皱眉,十分苦恼,道:“报,当然想报。那日之后我叫人打听,得知他赎走了那青楼的一个花魁,我想这花魁估计对他重要。于是派人寻这个人的下落,没想到在郊外的一小地方发现了蒙倜的居所,于是我便让他们用调虎离山,绑了那女人。本想利用那女人索蒙倜的命。”说着,他叹了口气。
“那……事后如何?”
“我让他们给蒙倜留下字条,引他到我门下的一个赌场去,那里好歹也有几十个打手,可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把赌场里的那些打手杀了个精光。随后,他跑到我府上要人,我早有预料,请了三十几个厉害的打手来,想如果要挟不成,就让这些人杀了他,可没想到……”姓刘的又叹了口气,“没想到他软硬不吃,还在众人反应不出来的情况下把刀架到了我的脖子上,威胁我去找那女人。我把那女人绑在柴房里,我带他去,叫人给那女人松绑的时候,她忽没站稳倒了下来,蒙倜便迎身上去,我看机会来了,便叫那些打手上去杀他……”说时,姓刘的已经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杀成?”姓伍的看着他,猜出来了。
“没杀成……”姓刘的摇了摇头,“我本以为那三十几个人杀他应该是绰绰有余,而且他还要护着一个女人。可是蒙倜这人刀法极其凶狠霸道,那三十个人不仅伤都没伤到他们两个,还反被杀了二十几个,剩下几个见状便不敢上前搏斗。我知是招惹了不得了的东西,所以跑走躲了起来。第二日我便下达通缉要他的人头,不过这是第三日了,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这么说来,此人刀法确实厉害啊。”姓伍的感叹道。
“是啊,那么多人都未伤他一更毫毛,真是不可思议。”姓刘的感叹道。
“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这样的人。”姓伍的说道,“刘兄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招惹他,只怕你惹不起啊。”
姓刘的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明了了,所以便没再找他麻烦。只是怕他找我麻烦。”
姓伍的也叹了口气,道:“都过去几日了,说不定他也不想管这件事了。”
“可能吧。”姓刘的又说,“不过像他这样的人活着,只怕我们这些人只能提心吊胆了,谁知会不会有什么人记恨我们,去买我们的脑袋,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姓伍的也觉得有道理,自己也是当官的,也热了不少人,平日里也只是随便应付这个官职的工作,也背地里杀了不少人。如此想来,自己确实也该担心后怕了。
“要不我们花些钱,请人做掉他。”姓伍的说道,此时他表情略显凶狠。
“我也想,不过此人如此厉害,我们能找谁啊。”姓刘的说道。
“诶,我身边就有几个厉害的刀客,说不定我可以让他们去。”姓伍的说道。
姓刘的一听,十分有兴趣,刚要开口。
忽然,姓伍的房门被猛的推开,门口站着一位满身湿漉漉的男人,他目光呆滞,脸色惨白,浑身是血。
两人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问话,只见那人径直倒下……死了。
两人大惊失色,站起来,姓伍的已经从身后拔出了剑。
忽听一声雷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全身湿透了的黑衣男人,戴着斗笠,戴着面纱,手里的长横刀还在不断往下滴血。
两人一看,辨认出这是谁。
姓刘的直接吓瘫在地,姓伍的也吓得不轻,大喊到:“来人!来人!”
蒙倜看着两人,道:“除了你妻妾和孩子,所有带刀的都死了。”
姓伍的一听,吓得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说什么。
随后,只见姓刘的爬上前,跪地祈求道:“蒙大侠,我有眼无珠,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蒙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说道:“有人花二两银子买你的脑袋。”
姓刘的一听,吓傻了,连忙对着蒙倜磕头道:“我给你两百两,不,两千两,求你别杀我。”
蒙倜冷笑一声,道:“我觉得你只值这二两。”
姓伍的一听,来气,也不管那么多,举起长剑就刺上去。
只见蒙倜侧身一躲,随后立马举刀一砍,直接断了他的手,再一扫,姓伍的没来得及叫一声,脑袋便直接掉了下来。
见姓伍的倒在地上,姓刘的更怕了,两眼横泪。
蒙倜道:“半年前,你杀了几个扬州府的大夫,为的就是让扬州府只剩下你认识的大夫。我说的对不对?”
姓刘的一听,连连忙磕头道:“当时我一时糊涂,犯下的错,求你饶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饶了你?”蒙倜神色冰冷,“若不是你们这些狗官,这个国家早就是一片光明……我可以饶你,但这中原的百姓可饶不了你们。”蒙倜怒道,“一个个贪财好色,一个个唯利是图,不把人民百姓放在眼里……你们这样的人,不死,天理难容!”
说罢,蒙倜抓起姓刘的领口,然后将刀指着他的脖颈。姓刘的见状,立马双手去抓住长刀,嘴里都是求饶的话。
“你们该死,那狗皇帝也该死。”
话音刚落,只见蒙倜手一用力,那刀便慢慢地刺入他的喉咙。片刻后姓刘的双手一软,自然垂下,死了。蒙倜再一用力,刀从他的后颈穿出。
蒙倜再拔刀出来,抓着姓刘的衣领一擦,随后收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