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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起了拳头的白箫就要动手,那名隔着三丈距离叫做小妖仙的人只是轻蔑一笑,显然是不以为然。

随行而来的夏长风以及南宫飞只是对视了一眼,目光狐疑。

他们当然会害怕那柄宝剑认主,只是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修为极高的小妖仙,也就不那么畏惧。

目光斜而轻蔑。

“纳命来!”白箫长出一口气,他发现自己的全身骨头咔咔作响,居然行动恢复如初了,他惊讶之后,便是暴怒如狂风骤雨,整个人豁然冲出剑芒的笼罩之中,人已经来到小妖仙的面前了。

小妖仙一拳打到白箫背脊贴地,然而在彩色的剑芒笼罩下,白箫从地上直挺挺地立起,咬牙切齿地再轰出一拳。

料着那么一份相互吃拳的意思,小妖仙当然无所畏惧,脸上还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两人互喂了数拳,小妖仙只是身躯后仰,而白箫却背脊着地。紧接着他们两人又听着一阵骨头咔咔的诡异声音,白箫再度挺起身子。小妖仙不禁震惊,“我这一拳分明没有伤筋动骨的意思,为何他的骨头却在不间断地响着?”这时两人忽然身体一矮,一束柳叶从他们二人头上飞过,一撮头发凭空缓缓落下。两人不敢再战,相继后退十步。

夏长风看得好生过瘾,只是忽然那么一束柳叶的来袭,就感觉美中不足了,此外也感觉到背脊生寒,他慌忙环顾四周,只见天地苍莽,哪里有人烟气息?心下踹踹之后,夏长风又不禁冷笑地看着白箫。

白箫瞧将过来,内心一阵抽痛,发小何至于如此?

“你们二人别斗了,止戈吧。”一个白袍的男子仿佛从云雾间走来;他双眼蒙上白纱,身体修长,只看面庞,偏若惊鸿。只是让众人难以预料的是,这个神仙一样的男子手里抓着一柄竹子,在地上敲路而行,另外一只手上牵着一只老大不情愿被拉着的白色毛驴。白色毛驴不间断翻白眼,但奈何被拉住了脖子,只得怨气重重地背着男子拉着。

“毛驴大哥,你那么不迁就,我们两个都走不到路头啊。”那男子潇洒地笑着,此言一出,闻者皆是震惊莫名。

他不会是一个傻子吧?对毛驴说话?

只听那毛驴好不情愿地回望了他一眼,口吐人言,没好气的道:“什么叫路头?”

“嗯,想要到达的地方,就是了。”那男子又顿了顿,展颜笑道:“我知道你读过书,比我有文化的多了,可是读书人何必为难不读书人呢?想来这道理跟秀才遇到兵,也差之不多。”

皮色纯白的毛驴叹了一口气,“苏守,我到底是什么运气才能遇到你那么个主人啊。”

“这就是心态问题了。”那男子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向白箫,“你还记得先前那两个在山上陪你看极光的两个少年吗?”

白箫皱眉,他如何知道那件事?也不愿意说话,对于这个差点一竹叶杀掉自己的人来说,他的确不愿意和他说真话。

南宫飞表情不顺畅,瞥了在场众人一眼,就打算要跑走。

夏长风直接坐在地上,怨生载气。

小妖仙却抱手环胸,斜着眼睛看着男子。

“我想,你很想杀了你旁边的那个人是吗?”那男子不理睬他的回答,呵呵一笑,“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抓那巴蛇而去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不该死。”白箫扫了小妖仙一眼,目光森然,向来脾气安好的三少爷嫡长子,对于那些蔗出的皇兄的争权夺利都无所谓的他此时却是动了真火。他的双手攥着拳头,金光盎然,固然适才自己挨了那人好几记重拳,但身体在忽如其来的骨头响声中恢复了,他相信自己始终可以达到目的。

“那个棺材的主人你们不该招惹,现在嘛,你们该如何便当如何。尽快离去霸王山脉吧,不然那人出来了,我也不好交代。”苏守向小妖仙三人说道说道着什么禁忌不该招惹,死者为大的一些道理,只是无奈看着这群兴致缺缺的少年,谁来听我的大道理?这时代人人都不愿意听我讲道理,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们还是做错事情呢?既然做错了事情,便该反思,别老是要别人给你们擦屁股。

苏守叹了口气,披盖着白纱的眼睛朝向远方,“儒门的人想来来了不少,看这阵势非要将我抓出去不可了。只是若我走了,那这处没人镇守,气数留到皓日天下那么到时也是一场危机了,固然妖族没有威胁到那里,可是那叫白昊的后辈在龙庭长城那里的数十年奋斗就白费了,诶......说不好现在的道宗已经也来人了,对了,那柄剑刃......”

听着他说的乱七八糟,白箫只记住了怪人说过的一个名字。

众人恍惚之间,那柄一直悬浮在白箫头上的宝剑忽然飞落在怪人面前,怪人傻傻笑道:“我都不要你了,你还来找我?你是不是很傻?”绽放着漫天极光的宝剑剑柄点点了,就算是点点头了,白箫看着目瞪口呆,登时会意那天所谓的极光当然就是那把剑绽放的光芒!

苏守瞥了那群人一下,剑眉蹙了蹙,手已经在剑柄上了。

见势不妙的南宫飞和夏长风大难临头各自飞,只留下小妖仙一人在原地,然而他没有要走的意思。

目光火热。

白箫白了此子一眼,武痴就是武痴,这种生死关头也不离去。

他忧伤匆匆地看向夏长风御剑离去的方向,若是自己会御剑之术,定要前去追问个明白,为什么忽然其然地背叛?是我不够强吗?白箫低下了头看足尖,心绪寻回了柳云夕在床头说过的一句话,“在你身边的人都太危险了。”

他的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很痛。

“啊!”小妖仙惊叫一声,白箫赶忙回头,可叫出声的人没有事,他不禁就要吐出一句非礼之类的话来,只是听一声破风声,那没叫的人在空中化作了一只落雁。

而出手的正是苏守。

一丝金色的线仿佛跨越了百里,化作了永恒从空中劈下,天上的乌云登时被截成了两半,只是天空之中那只落雁飞落在半途,被一个人抓住了飞到苏守人面前,一见面就骂骂咧咧,“老子的徒弟也是你敢打的?我...你十代八代祖宗,我不知道找了多久才知道这样一份......”

苏守撇撇嘴唇,“我随意一扫的嘛,就玩玩。”他露出了一张干净笑脸,“心态问题。”

那人是一个黑袍大汉,带着斜斗笠,目露凶光,身高八尺,腰间没有佩剑,可是浑身释放出一阵类似于洪荒猛兽的气息,令白箫一阵压抑。

“凤仪关不用守了?来这里风流?你知不知道,那事关乎人间秩序法则。”黑袍大汉冷哼一声,丢下半死不活的夏长风,“用你的酒救活他。”

“心态问题。”苏守笑眯眯,“我现在就去守,你呢?”

他看向白箫,毛驴贼老大不情愿被他翻身骑上,骂骂咧咧地诅咒他将来没有媳妇,只是苏守还是微微笑着,说上那么一句令人熟悉的“心态问题。”这简直就要气炸了黑袍大汉,黑袍大汉就要抽他一巴掌,不料那没有视线的白衣少年却像是未卜先知,“老大叫我带这小子回去。”黑袍大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怔了怔踱步在树下,露出一张坏笑脸,端详着白箫,“老大还有那种想法?”

苏守无奈道:“你别吓着人家了,人家好容易现在登堂入室。”

“咦!”苏守掀开了眼纱,黑袍大汉也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

只见天地光怪陆离间,此处已经变成了一个春江阳日湖,隔壁柳婆娑,对着镜子一样的湖边有一个绿衫人背对着诸位。

苏守皱眉,表情凝重无常,“霸王?”

绿衫人没有回头,只是道:“你叫白箫是吗?”

黑袍大汉赶忙护在白箫面前,表情凝重,“霸王前辈,我等本来是没有冒犯之意,如果打扰了你的清修,我等马上离去。若是前辈执意要为难,那请恕晚辈无礼了。”

只是那绿衫人那里搭理他,看上去极为无趣地扣了扣耳屎,微微叹息一声,“不愿意也就算了,若是愿意我将我生前的那柄神兵赠与你,我的兵器劈碎仙兵如吹毛断发,至于为什么我看上你呢,完全是因为你体内那过去的朋友,我答应让他的后人继承我的衣钵。”

苏守缓缓松了口气,抚摸着小毛驴的背后,笑着说道:“小箫,你随意,我们不干预你的选择。”

白箫先是在空中摔碎了全身筋骨,险些一生残废,服用了巴蛇之血以后好容易恢复过来,那巴蛇却又疑似遭毒手,不仅如此而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找上门来。他下意识以为夏长风应该不会伤害她的,可不料的是那苏守一剑而已,便从百里之外的天空劈下了生死未知的夏长风。他当然知道苏守的好意,不过他的内心还是揪着痛,记得年少十分曾经有一个道士给他算过命,道士笑着问他此生有什么愿望?白箫在人来人往之中思索,说了一个答案。

道士皱眉说了一些白箫听不懂的话来,不过至今他记住的只有一句话,白箫的未来只会是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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